第7章 遇刺
此时正值中秋佳节,过了白露的时令,暑气已经慢慢消退了,天地间转而慢慢呈现出一片肃杀之气。
暮色降临,此时正是陆府最忙的时候,下人们也已经准备好了对月祭祀的陈设。
一切惯例与往年都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今年多了几个重要人物,其中最大的人物便是陆家的二公子,陆临渊。
或许,镇北将军这个名头,更符合他如今的身份。
众人在府中左右等着,也还没见陆临渊的身影。
最后,还是陆鼎舟发话,陆二想必是公务繁忙,又被哪个临时的任务给缠住了身。让众人先祭祀,不要误了时辰。
众人这才开始忙碌起来,一时间陆府人声喧闹。
摆贡品的,上香祭酒的,歌舞颂唱的,虽然人人左奔右跑地忙碌着,倒也秩序井然,不失侯府的气度。
就在这么闹哄哄的人群中,江若宁神色淡然地坐在偏席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前来寒暄的夫人姐们,交杯换盏。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她那似有若无的,心不在焉。
而远在萧山的那边苍园中,却没有陆府这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了。
苍园中,四处戒备森严,灯火通明,但是仍残留着方才激斗的痕迹。
“秦大人,在山下发现一处可疑踪迹,恐是逃走的贼人,是否要派人去追?”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身形干练的男子,半跪抱拳,声调沉静地,向面前的长官汇报着,方才巡山发现的可疑迹象。
秦归就着下掌灯的光,仔细地摩挲着,院中石柱上的刀剑刻痕。石柱上面还飞溅了几道血迹,不知是谁留下的。
他站定在院中,背着双,抬头观察着,刺客在屋外的斗檐上留下的痕迹。
他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一边观察着这些残留的痕迹,似乎是思索着什么,并没有直接回答下属的发问。
见状,那下属也不着急,一看就是素日里训练有佳,只是静静地等候着长官的发话。
“放他们走。”
半晌后,秦归发话了。
“要留心他们的动向。”
“是!”
在一声统一回复后,整齐排列的一队黑衣劲装护卫,瞬间消失在了夜幕中,连方才腾腾的杀气都突然隐匿起来,不知所踪。
院中又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幽微的虫鸣,和湖面上微微泛起的波光涟漪。
“秦将军,这是何意?”一旁的副将不解地向秦归问道。
“看这杀的布局和剑法,有点聪明,但法依然很拙劣。”秦归淡淡地回答着,“若想抓到他们,岂非易事?”
一切都在掌控中。
那副将认同地点点头。
“走,咱们赶紧过去,替陆将军给陆老夫人道个安时辰晚了,又要挨骂了。”
“看这样子,老二今天怕是来不了了。”
陆鼎舟坐在主座上,一边向旁边的老太太夹着菜,一边笑着道:“老祖宗,时候也不早了,您也该早点歇息了。”
陆老太太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看着满院子的热闹,儿孙绕膝,好久都没这么多人聚在身边了,脸上的笑纹都深了几分。
于是,她格外地有劲头道:“渊儿如今可是朝廷重臣,要为陛下分忧的事也多,你这做父亲的也要体谅。我还要看会儿戏,你要是乏了就先回去吧。”
陆鼎舟哪儿敢独自放着着这个老祖宗不管就先回去,但是又实在拗不过她,就也随着她去,陪着她在一旁看戏。
不多时,秦归就带着一干人等登门拜访,轻车熟路地走了过来,向老太太和陆鼎舟他们道安。
“老祖宗,陆大人,陆夫人,侄来迟了,恕罪。”秦归上前抱拳道。
“不妨事,”陆老夫人笑眯眯道,“渊儿怎么还没来呢?”
“侄赶忙赶过来,就是为了此事给您道个信儿。临渊他今日实在是公事缠身来不了了,让我来替他给老祖宗赔罪了。”秦归恭敬地笑道。
既然是公事,那也没办法,众人都表示理解。
再看内宅那边,就比这大堂内安静多了。
江若宁早就有些犯困,想回来歇息。
陆临枫自然是不知道又到哪里混去了,她便向陆夫人他们先行道了安,先行回来了。
只见这庭院里阴森森的,只有径边上石灯在透着幽幽微光。
让江若宁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些恐怖电影里的情节,禁不住浑身发毛。
“这些下人又偷懒,连灯都忘记点了!”
江若宁有些恼火地斥责着,也想着靠骂骂人壮壮胆。
走在幽幽的径上,两边是排黑黢黢的树木,秋夜的晚风还有些丝丝的凉意,只有头顶的那轮月亮陪着她,这让江若宁些心虚。
“该不会真有鬼吧”看着远处亭子里浮动的微光,江若宁暗暗道。
有点后悔不让侍女陪着,这深深的庭院到了夜晚,从来都不缺故事。
就在江若宁心有戚戚地走在这幽深的径上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飘过了江若宁的后背,向她的肩头悄悄地伸出了。
“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江若宁的肩头被一双大用力地抓住,刹那间,她的鼻腔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她吓得爆出了一声尖叫。
“啪嗒”一声。
上的提灯拿不住,掉到了地上。滚了几圈后,熄了火,四周彻底漆黑一片。
“噗嗤!”
那黑影笑了出来,幽幽地调笑了一句:“三弟妹做什么亏心事了吗?”
就在江若宁被猛然吓到,下意识准备一顿脚乱用,暴击身后的“幽灵”时,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嘲笑声,硬是生生止住了自己快要暴走的身形。
紧张悬着的心松了口气,瞬间胆气就上来了。
她气的用力向后一个肘击,却被侧身躲过,反被抓在怀中,紧紧箍住了上半身。
“哟,还挺有劲儿。”
陆临渊贴着江若宁的耳廓,低低笑了起来。灼热的气息,喷在了江若宁光滑的脖颈上。
被身后的人紧紧地束缚在怀中,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江若宁只好放弃挣扎了。
她反唇相讥道:“我竟不知道陆大将军还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哈哈哈。”
陆临渊放松地笑了起来,稍稍松了些力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住了她。
“看你这么怕鬼的样子,我不满足一下你怎么行呢?”
江若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问道:“陆将军就这么有闲心,整晚不去陪老太太他们,就躲在此处吓人?”
陆临渊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戏谑道:“看来三弟妹等我等很久了啊。”
又被闹了个大脸红,江若宁辩解道:“别自作多情了。”
陆临渊呵呵笑了几声,没话。
半晌后,江若宁问道:“陆将军是不是今晚有什么事,不方便出面啊?”
不等陆临渊回答,江若宁顿了顿,有些踌躇地又补充了句:“你身上一股血腥味”
陆临渊轻笑了声:“鼻子还挺灵。”
“谁有这个胆子,敢惹陆将军你啊?”江若宁半带讽刺地问道。
“敢惹我的人也是有的,比如”
陆临渊故意放缓声音,顿了顿道:“你。”
江若宁见他还有这个闲心调笑她,懒得再搭理这个人。
“哈哈哈”
见状,陆临渊心情颇好地笑着:“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看”
“我猜不到。”
江若宁挣开了陆临渊的怀抱,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提灯,朝四处看了看,好在没什么人看到。
“我只知道没多久,他们就要回了,你这个样子怕是不能让人看见。”
“那你要怎么办?”隐藏在黑暗中的陆临渊轻笑着问道。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依然可以想象得出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却又故意郑重地问着自己。
“走吧。你自己的房间定然是不能去了。”
江若宁一执着提灯,一拉着陆临渊,带着他去了自己的院子。
就这么任由江若宁牵着自己的衣袖,陆临渊似笑非笑地跟着她,进了阁楼。
屋中掌了灯,这才看清陆临渊的模样。
藏青色的外袍上溅了几道醒目的血迹,挂着佩剑的腰腹处,有一道暗红的剑伤划痕。
显然是受了伤。
只不过,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凌乱神色。瞳眸有力,嘴角含笑,从容的不像是一个受伤的人,仿佛这都只是家常便饭一般。
江若宁让陆临渊坐下,仔仔细细地帮他清理了脏污的衣物和伤口。
整个过程中,陆临渊都像个大爷一般,坐在花梨木椅上,任由江若宁伺候着。
不,准确来,他本来就是个大爷。
只不过这个大爷,会时不时地看着江若宁忙碌的身影,眼神意味深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