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白袍银甲岳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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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甄鑫偷懒不想参与正面战场,而是对这些刚入伙的水匪委实有些不放心。还好,之前的紧急培训,也应该没有白做。



    起码闯入敌方的包围圈之后,那些水匪未见丝毫的慌乱。



    或许是因为,没有望远镜的他们,还没看到严峻的形势?



    跑吗?



    这次是真的无处可跑,前有拦截,后有追兵,侧有埋伏。随便哪一处的兵力,似乎都不弱于自己。



    战争,以最莫名其妙的姿态突然出现,又突然炸响。



    先行发动攻击的,是距鲇鱼口还有五六里之处的内湖船只。



    一声炮响,宣示了官军对于这支匪匪联合船队围剿的开始。



    此时,上游的敌船距此还有二三十里,虽然顺流而下速度极快,但一时半会也到不了鲇鱼口。汉口离鲇鱼口近二十里,却是逆流,且有日月岛水军牵制,想过来围攻起码短时间之内不可能。



    只有埋伏在武昌城南湖中的敌船,出了湖道,必将被他们缠住厮杀,至死方休。



    还好,敌方的这个包围圈,并没有计算得那么精准,到底是留下了一些的时间差。



    还好,对方的视线所及,也就二三里的范围之内。而如今自己的楼船之上,早已长满了千里眼。



    想偷偷给自己放半天假而不可得甄鑫悠悠地叹了口气,挥挥道:“交给你们了!”



    术业有专攻,打仗,自己确实不太擅长。



    那就交给可能擅长的人吧!



    大不了,一起游回去



    “是!”熊二、六与岳载,同时应道。



    “我管后!”



    “我突进!”



    “我支援你!”



    只是一瞬之间,三个人便达成统一的意见。



    岳载与六各提一支长枪,攀下楼船,各自登上一艘战船。



    随着不断的呼喝声,整支船队一分为三,迅速散开。



    八十三艘船之中,其中一艘移动不太迅速的楼船以及十艘战船,都是在一个月前便自下游偷偷潜入洞庭湖。



    剩下的七十二艘,便是从洞庭湖收购的匪船。



    这些船,不过是勉强能用的渔船,根本还没来得及好好改装,今日竟然得委以重用。



    匪船之上的水匪,也终于显得有些慌乱。



    好在,已经跳上战船的六,与他的一百个骑兵已迅速地进入状态。随着他们的振臂而呼,七十二艘渔船随摇摇晃晃地于江中打转。



    每只渔船由一个骑兵统领,剩余骑兵集中于六的战船之上。战船在前,渔船随后,形成一支相当松垮的阵型,迎着后方敌船歪歪扭扭而去。



    剩余的九艘战船,则在岳载的一百个骑兵操控之下,侧舤拐入鲇鱼口。



    这些骑兵,对舟船的把控能力,自然无法与老渔民相比。但一个个沉着冷静,眼里充斥着汹汹的战意。



    鲇鱼口湖道狭窄,无需太复杂的操舟技术,九艘战船便直接迎着湖道堵将上去。



    这九艘战船之后,则是硕大而显笨重的楼船,缓缓地侧过船身,横在鲇鱼口,落锚而定。



    “解下炮衣!”



    “火药准备!”



    “炮筒清理!”



    “距离测定!”



    “风速测定!”



    “角度调整”



    



    一道道清晰而坚定的命令,自熊二嘴里呼喝而出。



    一改平日猥琐且惫懒的形象,熊二站于楼船之上的指挥台,镇定自若,倒是显出完全不弱于乃兄的气势。



    船上亲卫与水,匆忙奔跑,却显得有条不紊。



    本来有些慌张的邓剡也终于静下心神,寻个椅子坐在懒洋洋的甄鑫身边,要了个望远镜,四处观望。



    这些战船,全部由单帆货船改装而成。速度一般,防护力一般,灵活性一般,耐撞性更是不如湖中的近百艘舠鱼船。



    武昌水军的舠鱼船,头尾阔,长约五丈,每艘船满载三十人,速度极为轻捷。是宋时广泛用于江、河、沿海,追捕海贼水匪的战船。



    虽然这些鱽鱼船并未全部满载,可是近百艘船最少也有千余士卒。



    岳载要以百人来挡住这一千多的敌兵?邓剡看着,心里不由又是一颤。



    弯曲且狭窄的湖道,只能三船并排而行。待到这些舠鱼船冲至鲇鱼口时,等待他们的,是呈箭型堵在湖道入江处的九艘战船。



    船前,一白衣将,横枪而立。



    风吹白袍,烈烈而响。



    武昌南面的城头之上,已经聚集了一群官兵,正在举目而望。



    奉命守城的贺胜,也静静地站在城墙之上。只是他的目光,并未关注于即将相撞的两只船队,而是看向居于其后的楼船之上,亮出的黑黝黝炮筒。



    一尊、两尊、三尊、四尊!



    贺胜心里,掠过一片惶然。



    上次在杭州时,装炮的好像不是这艘船?意思是火炮可以随便挪动?



    可是那时,他们总共只有三尊火炮,还当场炸掉了一尊。



    怎么这艘船上就有了四尊火炮?



    麻烦,大了!



    “轰!”



    随着一声震天的炮响,城墙之上立时响起一片哗然。



    “这就是火炮?”



    “可以发射这么远吗?”



    “这些该死的贼子,会不会用火炮来轰打城墙?”



    “这、这该如何抵挡”



    只有贺胜抿嘴不言,眯着眼,视线随着划向半空的炮弹,一起落于挤成一团的舠鱼船中。



    “啊——炮弹——快,快躲——”



    那么显眼的一颗炮弹,按道理是应该可以躲得开的可是,前后左右全是船,又能躲哪去?



    “砰!”



    炮弹落下,轻松地砸烂半条鱽鱼船。



    惨叫与痛吼声,已经压过了前方开始的厮杀声。



    飒——



    白袍银甲的岳载一枪刺出,跃至半空的一个官兵,身子立时卷曲如虾,惨叫着被刺落入水中。腰眼之上,飚出一串血珠。



    长枪回抽轻轻一抖,红缨上的血珠便迸散成一朵鲜艳的红花。枪尾顺势一撞,又一个刚扑上船头的官兵被轻松撞入水里。



    钉,钉——两声轻响,枪头扫开两支暗箭,枪影随之晃动,斜劈而下。



    又打落一个!



    银枪愈急,划出一道道令人心颤的嗡鸣。迎风飘扬的枪缨,洒出密密的血瀑,在岳载身前五尺之处,形成一个飞鸟难渡的血。



    入则身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