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越自暴自弃在丢开手上冷祁夜的读书笔记，头抵在桌子上，自从那晚上电话之后，东方寻这几天都没接他电话，他们之间都是短信来往，每次人的回复不超过十个字，间隔时间也很长。

    这让于越郁闷极了，媳妇盯上了自己的菊花，这个情况让他隐隐有些蛋疼，先不他准没准备好，就单这件事的本质就让他抓耳挠腮，他不是不懂东方寻的意思，不就是想确定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吗？

    啊啊啊，太憋屈了，虽然脑子里那画面可以接受，但他生理上还不行啊，东方寻他应该知道的，可人这几天的反应又不像是接受了他的回答。

    于越捞出手机，盯着他发出的短信，有苦不出。

    “叮叮叮！”

    于越回过神来，接起电话，“怎么了？”

    “我该约她去哪里吃饭？”冷祁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于越想了想，“随便找家看得过去的干锅店吧。”

    冷祁夜蹙眉，“这样不太好吧？”

    “你看看你旁边的女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全身加起来不到两百块，你是要带她去高档场所吃饭呢？还是让她出糗呢？”

    “.......”

    “今天出门刚好让你穿的休闲衣服，选择上是同一格调的。”于越拿过丢开的笔记，翻了翻，“类似干锅店这种消费水平的，比如快餐也行，家常菜店也是不错的选择。”

    冷祁夜靠在车上，看着朝他招手笑得明媚的顾梦瑶，被晃了下眼睛，笑着朝人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如果实在不知道这些店铺，直接让女方选择，这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的回答有点颠覆冷祁夜的交友观，他们一般是让秘书订好餐厅，约人直接就餐，这样主动权完全在自己手上，可女人却让自己交付主动权，“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没有主见。”

    于越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您老能收收您的总裁控吗？”

    “...可以。”冷祁夜几乎是下意识回答的，随后反应过来，他抿嘴不话。

    “那就选一家家常菜的店吧。”于越脑子飞速翻转，查阅脑子里那本里男女主约会过的地方，“东区鱼榕街32号，老字号家常炒菜，你们会喜欢的。”

    “好。”冷祁夜收起手机，朝顾梦瑶淡淡点头，“上车吧。”

    “啊，好。”顾梦瑶有些奇怪看了眼冷祁夜，感觉今天这个人对她温柔了很多，没有那股子霸道到让人厌烦的劲。

    顾梦瑶在副驾驶坐好后，问驾驶座上英俊的男人，“我们去哪吃？”

    “你会喜欢的。”冷祁夜并没有选择告诉人地名，女人过，他要时刻保持神秘感，这种神秘的味道会让人忍不住靠近。

    果然，他看到顾梦瑶脸上有了些期待，随后顾梦瑶像是想起什么，问驾驶座上的的冷祁夜，一脸纠结，“你不会要带我去什么高级西餐厅吧？”

    “不是。”

    冷祁夜的回答，顾梦瑶松了口气，要知道她最怕去那种地方了，吃不饱不，还端样子假二吧唧切牛排，虽然面子上有光，但她更加信奉填肚子更重要。

    一直不动声色观察顾梦瑶的冷祁夜，自然是没放过顾梦瑶脸上的一丝表情，他想，女人果然跟她很像，或许这样也不错。

    这样想的冷祁夜顿时感觉心轻了很多，一缕看不见的白烟从他身体里飘了出来，消失在空气中。

    另一边于越在指导完冷祁夜后，心无旁骛看起了手上的笔记，看到不懂的知识点时不时翻出教科书对照，实在搞不清楚就圈起来，等冷祁夜回来问他。

    于越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期间冷祁夜也没有再给他发短息或者求助电话，应该是知道解决顾梦瑶的方式了。

    他伸了个懒腰，反弹条件点开短信，依旧没有回复。

    “咚咚。”

    “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好。”

    于越将书签夹进笔记里，放进了书柜，走出了冷祁夜的书房。

    在于越刚刚坐下的时候，手机短信铃响了，于越立马拿起手机，点开，下一秒他眼神黯淡下来，是冷祁夜的求助短信。

    —晚饭吃什么？

    于越敲了敲桌子，回复。

    —你在哪？

    —大学城附近。

    —那就进去，吃关东煮。

    —好。

    冷祁夜放下手机，看着被微风撩起发丝的人，道，“我们去吃关东煮。”

    “太棒了！”顾梦瑶兴奋举起双手，嚷嚷道，“关东煮，我来啦！”

    冷祁夜看着冲进人群里，站在灯火里放肆笑的人，恍然间想起了那句诗。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比起两人的甜蜜和于越的苦恼，更艰难的是东方寻，他已经是第n次拿起手机，盯着于越那条中午发过来询问他吃饭没的短信。

    良久，他又再次放下手机，看起了面前的文件，没一会，他烦躁地将文件丢开。

    他知道于越那句感情没到是什么意思，这就好比如他没有将自己心里藏着的事情告诉于越一样，他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他要的答案也是于越给予的答案，可是听到那句话，他心里就是很堵，很不爽、不舒服。

    他在躲于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任性什么，感性代替理智支配他，他现在像个要糖得不到的鬼头一样，任性又好笑，这个认知让他放不下姿态去讨好于越，可任其这样发展，他们之间将出现不可缝补的裂痕。

    他们相互猜忌，彼此心翼翼，互相试探，试图走进对方支离破碎的心，于越比他更勇敢，踏出了第一步，他却停留在边缘，迟迟不肯动摇，他不相信于越，却想要从于越身上得到更多，他像只贪欲无止境的饕餮，无法填满。

    东方寻拉出抽屉，从最里侧拿出烟和火机，起身，看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空，红点在仅有的光线里显得耀眼，一缕氤氲的白烟从东方寻嘴里吐出，很快消散。

    他的背影在灯火通明的城市里显得孤寂，落寞，像个被上帝抛弃的孩子。再喧嚣的城市，也有最孤独的背影。

    东方寻此刻想起了张学友的《心如刀割》。

    我的心是灰色的，我的心是蓝色的，触摸着你的心，竟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