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听到这放松式叹息声，东方寻顾不上其他，捞过自己的头发甩到一边，以免再次被夹住，人又要巴巴去整，见人爬了出来，连忙搭把手将人拖拽出来。

    还好这角度冲下来有树做缓冲，车子损坏不严重，还好车子没有漏油，东方寻支撑着于越回头看了眼变形的车子，暗自庆幸着。

    两人离车子近百米远后，于越觉得自己越发眩晕，看东西模糊不清，左边额角也似乎有液体向下流，他强撑着自己，“媳妇...”

    “我口袋里还揣着手机...你先电话...找人...”

    着他眼前渐黑，身体不自觉朝前倾。

    “于越...！”

    当于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这熟悉白茫茫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那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与上次住院不同的是，这次是头被束缚住，还隐隐作痛。

    在于越想撑坐起，活动筋骨时，门被人开。

    “别动。”

    似是知道人躺久不舒服，东方寻两步走到人面前，把人扶坐起来，担心问道，“感觉头怎么样？”

    “有点疼和昏。”于越靠在床上，看着今日与往日有所不同的人，原先柔顺亮丽的长发变成干净利落的短发，原长发显得妖治脸蛋竟透出一丝凌厉之感，抛去了花美男的俏丽，更生别样的俊逸。

    看着依旧柔顺的头发，于越痛心疾首，“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东方寻给人叠折好被子后，搬过凳子，坐到人面前，淡淡道，“难洗。”

    “你不想洗我给你洗啊，干嘛非得剪了。”于越捶胸顿足道，“真是个败家娘们！”

    “......”

    “给我留回来！”

    东方寻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不。”

    于越气疯了，瞪眼道，“你留不留？！”

    “不。”东方寻倔强撇过头。

    “你你你....！”于越难受得捂着胸口，“你就这样对待病号？”

    “......”生怕人再有别的不适，东方寻连忙站起身给人顺气。

    于越见自己威胁不成，抱住人，用头蹭，而东方寻怕磕碰到人，僵直着身子。

    于越用着软绵绵的声音道，“媳妇~咱留回来嘛~”

    着还不忘去亲人的脸颊。

    东方寻盯着于越，半晌，冒出一句话，“你扎到我脸了。”

    “......”于越更幽怨了。

    他放开东方寻，嘟起嘴抱胸，故意大动作地躺下，冷哼一声，卷起被子，转过身不去看东方寻，一副我很生气，别来招惹的模样。

    “......”

    都人一生病，或多或少会有依赖心理，而于越一生病就跟个固执的朋友似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会赌气，像个随时炸开的河豚，不理会人，上次住院也是，他一直逼迫人要解释，一开始于越也是这般，见撒娇不成，就赌气，非抱抱亲亲放在手上就哄不好得那种。

    现在于越的模样，莫名的，东方寻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人额头的绷带，就想起人为自己心翼翼抽头发的情景，如果当时车正在漏油，东方寻敢保证，这个人一定会用他的生命推他出来，然后被火吞噬。

    没有人知道于越为他抽头发时他心里多慌张，也许别人会感到感动，可他只想让人赶紧离开，虽然他们最后平安无事，凡事都会有个万一，万一那天，因为他的头发，人葬身于此。

    他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没有于越的生活，这几个月具体是怎么度过的，其中的多么孤独寂寥，曾一度想到死亡，这些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在于越眼里，他宛如一只高贵优雅的猫，用于放在手上疼爱怜惜，可是于越不知道的是，比起被人谨慎呵护，他更喜欢体贴彼此，飞蛾扑火、玉石俱焚的爱情。

    无谓伤心难过，只求生死走过。

    “饿不饿？”东方寻搂上卷曲在被子里的人。

    于越身子动了动，很不情愿回答道，“饿了。”

    “好，我去给你拿粥上来。”

    “嗯。”

    听到门开落锁的声音后，于越才转过身来，望着门的方向低低骂了声，“败家娘们！”

    陈御刚下车就看见东方寻从医院里走了出来，不由得快步走到人面前，“东方，查到那辆大货车的踪迹了。”

    “是吗？”东方寻不经意摩挲着中指上的戒指，问道，“是不是跟那个跟踪我好几天那个混混有关？”

    “对，在你们车开上公路时候，那辆大货车就从车库里出发了，时间吻合，还有，你那个混混了个电话...”陈御犹豫着，不知道到底不。

    东方寻眼神一凛，“那通电话怎么了？”

    “那个大货车司机通话记录里没有那通电话，就是，这幕后还有人，先是派人跟踪你们，然后再制造这场车祸，算事后找个人代出去。”

    毕竟这种事情在他们圈子里屡见不鲜。

    陈御感受到东方寻周身的冷气，十分自觉得站远些，试探性问道，“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于越得罪过什么人。”

    陈御的意思很明显，混混和司机都没有找到，他没有查到幕后人，所以想先从东方寻和于越身边着手。

    得罪什么人？东方寻眯起眼，那个混混是在于越找他后第二天出现的，行动轨迹围绕在他的出租房附近，头天晚上...

    “你去查一下酒吧的消费名单，就是上次纠缠我经常坐吧台上的那个猥琐男。”

    “哪个？”陈御一时间想不起来，“自你去酒吧工，吧台经常坐满人，这...我...”

    “就是那个点蓝色水母的。”

    陈御有了印象，“好。”

    事情安排给陈御后，东方寻在附近早餐店买了两人份的粥，匆匆回到了病房。

    病床上的人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估摸着应该睡着了，东方寻蹑手蹑脚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没想到原本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看到他后，幽幽来了句，“败家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