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是专门来羞辱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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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封宴又靠近沈时鸢几分,细细打量着她。

    当年青涩懵懂的姑娘长开了,发髻上插着的玉牡丹与她相得益彰。

    这样好的丫头嫁去侯府,岂非暴殄天物?

    沈时鸢能感觉季封宴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带着一丝兴味。

    鼻尖笼罩着从他身上传来的红廖香,下巴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不敢动弹。

    她避无可避,只得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哭了?”

    季封宴忽而轻笑起来,指腹扫过沈时鸢泛着红的眼角:“你在为傅之寒难受?”

    沈时鸢低着头,错过季封宴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

    果然,被他看到了。

    他是专门来羞辱她的吗?

    沈时鸢心底那股气冒了苗头,语气冷了下来:“这是女和傅公子的私事。”

    这是怪他多管闲事了?

    季封宴差点笑出声,对上丫头执拗的眼神强忍着笑意,敷衍地点头。

    沈时鸢看到季封宴眼底的嘲弄,脑子一热,脱口道。

    “我未来夫君行事荒唐,侯府自会为女做主,不劳千岁爷操心。”

    话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嗲嗔赌气。

    季封宴看出她的窘迫,轻笑几声尽显随性恣意。

    “承安侯府风头正盛怎会为你做主,你的身份对他们而言是累赘。”

    他顿了顿,瞥向沈时鸢那双秋水眸子,一眼戳破她的心思。

    “觉得侯府凭什么这么嚣张?”

    季封宴勾唇:“侯府能在朝堂上稳坐一席,有本座的一份功劳在。”

    承安侯府依附九千岁?

    怪不得自从季封宴把持朝政后,侯府在朝堂上的势力水涨船高,无人敢与之抗衡。

    沈时鸢的呼吸几乎停了一拍。

    她扇了傅之寒,岂不是变相打了季封宴的脸?现在还当面顶撞他,这可把他得罪死了。

    季封宴的心胸比绣花针还,得罪过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点沈时鸢非常清楚,当年她亲眼目睹过。

    “害怕了?”

    瞥见那双丹凤眼的视线朝她看来,沈时鸢的心顿时吊了起来。

    看着丫头脸上流露出的懊恼。

    季封宴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顿时好些。

    他伸在沈时鸢的耳垂捏了捏,笑意溢出言表,幽幽如焦尾鸣筝的声音响起。

    “那就求求本座。”

    沈时鸢诧异抬眸,她没听错吧?季封宴要帮她?

    她知道承安侯府靠不住,在他们看来傅之寒与嫂嫂私通,只是事一件。不定还反过来指责她,认为她为人正妻不够大度。

    毕竟将军府势弱,族中亲眷皆是布衣。这种颠倒黑白的辞,侯府张口就来。

    闹到最后她还是会嫁入侯府,毕竟是先皇赐婚,她拒绝不了。

    可沈时鸢一想到梦境将军府落得凄厉下场,心头怒火倏地涌上心头。

    她咬唇思索,抬眸向眼前一身华贵绛紫大氅的九千岁。

    她可以相信季封宴吗?

    他的话如同向溺水之人伸来浮木一般,充满救生的意味。

    良久,沈时鸢没有动作保持缄默。

    季封宴抬往她的脸上轻拍几下,音色晦暗:“你在犹豫?”

    她的睫毛轻颤几下,像只易碎的蝴蝶飞进他眼里。

    季封宴神色一冷,嘴角紧绷成一条线。

    她不信他,还是她在鄙夷他?

    傅之寒这个占了她未婚夫名头的人,对她来这么重要?

    “千岁爷对女的厚爱,女承受不住。”

    沈时鸢抬眸直视他的视线,反问道:“女斗胆请教千岁爷庇护侯府的缘由。”

    季封宴被反问也不恼,心中嗤笑着她的心思还是那么敏锐。

    “宋妤澄是承安侯府的长媳。也是本座的重要之人。”

    有权震朝野的九千岁撑腰,难怪宋妤澄一个寡妇敢跟亡夫弟弟勾搭在一块。

    沈时鸢脸上的神色难看到极点,竭力忽视心头传来的点点刺痛。

    她几次开口想问宋妤澄跟他是什么关系。

    可对上季封宴柔了许多的眼眸,她一个字也不出来。

    她从未在他的脸上露出这般神情。

    沈时鸢鬓边的玉牡丹流苏晃动着,片刻后沉寂下去。

    没有开口的必要。

    因宋妤澄嫁入侯府,季封宴庇护侯府。宋妤澄跟傅之寒在一起被她抓奸在床,季封宴来警告她,也是替宋妤澄出口恶气。

    沈时鸢心头冷笑,她竟不知道威震大邺的权臣九千岁是个痴情人。

    今日见到季封宴为心上人做到此等地步,她也算是开了眼。

    心里堵着一口气,她不想再跟季封宴待在同一处。

    “外头雨势了,不继续叨唠千岁爷,女先行告退。”

    她施施然行礼,每一个动作符合规矩,挑不出一丝错处。

    就在沈时鸢踏出房门前,身后一道恍如琴拨却异常凉薄的声音响起。

    “本座让你走了吗?”

    季封宴坐了下来,单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的沈时鸢:“本座为沈姐准备一桌好菜,沈姐不愿赏脸?”

    沈时鸢脚步一顿,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她?

    她迎上季封宴如同鬼魅般的目光,柔声轻笑:“女谢过千岁爷的厚爱。”

    见她坐下,季封宴瞥了眼太监,下人们低着头端着数十道佳肴鱼贯而入。

    沈时鸢原以为这顿饭,她会吃的如鲠在喉。

    可看见千金难求其一的杜康酒,不由得惊讶一瞬。

    季封宴还记得她爱吃什么?她自嘲一笑。

    不——他是借此警戒她,让她明白别妄图跟他作对。

    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婚约之事还是得靠她自己解决。

    沈时鸢端起杜康酒一饮而尽,起身行礼:“多谢千岁爷款待,女不胜酒力告辞了。”

    即便竭力维持大家闺秀的仪态,可她眉眼哀愁渐浓,俨然一副借酒消愁的神态。

    坐在她对面的季封宴将这副姿态尽收眼底。

    她就这么不愿跟他一同用膳?

    “送沈姐回府。”季封宴拂袖嗤笑。

    待沈时鸢的身影不见,蓝衣太监走进躬身跪地。

    “千岁爷,您交代的事奴才办妥了。”

    季封宴端起沈时鸢留下的酒杯,指拂过那抹红痕,眼底尽是靡丽之色。

    *

    沈时鸢回府后,弟弟沈沐泽像个陀螺朝她奔来,脸上满是焦急。

    “姐姐,我去药铺买药,掌柜妹妹的药缺了一味,眼下病复呕血不止!”

    她强装镇定:“是侯府独有的那味药?”

    沈沐泽恹恹点头,沈时鸢的心沉了下来。

    想来是侯府得知‘曲流殇’发生的事,立即断了给沈家的药,动作可真快。

    门外下人通报:“侯府厮传信,夫人邀大姐来府上相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