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过是路边的野花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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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给她行礼,长公主可不敢端着架子舔着个脸收下。

    她露出笑意,亲扶起沈时鸢:“千岁爷和王妃客气了。”

    瞥见季封宴满脸的不悦,沈时鸢唇角微微上扬,她就知道这位爷不耐烦了。

    直接开门见山道:“长公主今日拜访所为何事?”

    长公主没话,只是仔细打量着她。

    不论从气度还是谈吐,自从沈时鸢成为王妃后跟之前的闺阁模样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短短几日不见,变化得如此之大?

    长公主有些怀疑曾经的眼光,莫不是自己看错了人。

    “王妃今日戴的红宝石朱钗倒是别致。”

    长公主指了指沈时鸢头上的首饰,意有所指道:“就是这样式,本公主从未见过。不知是出自那位名家之?”

    沈时鸢摸了摸鬓边的首饰,幽幽看向长公主:“这是红蓼花的样式。”

    “红蓼花?”长公主有些疑惑。

    见母亲不解,在一旁的霍都开口:“就是路边的野花野草,不值钱的花罢了。”

    红蓼花不是什么名贵的花,随处可见随处可长,盛开的时候漫天遍野,远远看去就像是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

    霍都眼眸含着讥讽。

    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首饰,既然成了王妃,就应当要用符合自己身份的饰物来相衬。

    居然还用红蓼花这种低贱的花种,真是

    许是霍都的恶意不加掩饰,长公主不满地警示了他一眼,见他撇开眼,这才对着沈时鸢笑道。

    “京中人人都爱牡丹、木兰这些高洁之物,你倒是与众不同,不落了俗套。”

    长公主是宫廷出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能让她出这话来,在霍都看来已经是给沈时鸢天大的面子。

    “此花不过是寻常之物。”

    沈时鸢抚上鬓边的红蓼花,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对上长公主,她的语气仍旧不卑不亢。

    “可对于我而言,却是珍爱之物。即使用十五座城池出来,我也不换。”

    长公主微微皱眉。

    她倒是没想到沈时鸢会出这样的回答。

    跟先前委婉的话语不同,现在的她处处显露出一种自信的神态。

    确实跟先前不同了。

    “本座亲为王妃雕刻而成,区区城池怎么能比得上。”

    季封宴那双骨节分明的端起桌上的酒杯,那双侵略感的眸子紧紧盯着沈时鸢。

    她俏脸一红,没好气地瞥了他几眼。

    这可是在长公主面前,收敛点!

    季封宴哼笑着,将酒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原来如此”

    长公主有些失神,愣了一下,才恢复笑容继续道:“千岁爷对你真好,你们真是伉俪情深。”

    原先她还担心季封宴会对沈时鸢不好。

    毕竟先前嫁给太监的女子多半都没有好下场,谁人不知太监的段之狠辣。

    但她没想到沈时鸢头上的发饰竟然是出自季封宴之。

    如九千岁这般权势地位的人肯为女子花心思,确实难能可贵。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意外。

    看来她家的儿子是真的一点会都没有了。

    “首饰易得,心意却难得。”

    沈时鸢客套着,用眼角余光察觉季封宴在看着她,心中暗笑,出他想听的话。

    “各花入各眼,世人喜欢高洁之物多数是趋炎附势,亦或者是人云亦云。”

    “而我只愿意随心而活。”她笑了笑:“路边的野花野草又何如?只要能入了我的眼,就是最好的。这是只属于我的独一无二。”

    罢,她含笑对上季封宴那双诡谲的眸,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笑。

    长公主不是瞎子,自然看到沈时鸢和季封宴之间的眼神。

    看来故人之女过得不错,那她也就放心了。

    但在霍都看来,沈时鸢这话分明就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他红蓼花市野花野草,沈时鸢非得跟他抬杠,还独属于她的独一无二?当真可笑!

    “哼”他忍不住哼笑几声,眼里满是嘲弄。

    沈时鸢朝着霍都的方向看去。

    上次见面时,霍都穿着戎装,满是肃杀之气。

    今日他换上寻常衣服,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质地虽不华丽,却显得意外整洁。

    没了盔甲的衬托,更显得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宽肩窄腰,身型修长而有力,与季封宴那种妖娆地精致美完全不同。

    “霍笑将军有何见解?”

    看在这身材的份上,沈时鸢对着他好声好气着,希望他别不识抬举。

    “无他。本将军只是觉得王妃实在能言巧辩。”

    他的语气满是对沈时鸢的不屑:“果然与九千岁是天生一对。”

    九千岁是奸佞人,他娶的王妃也好不到哪里去,巴掌大的脸满是算计。

    “呵呵”长公主拍拍沈时鸢的,连忙转移话题:“起来,最近你的肤色好了不少。用了什么好东西?可不许藏私。”

    沈时鸢也借坡下驴,但听起长公主的,她的耳根子红了又红。

    她的肤色好了许多?不是,是太激动还未散去的残余。她甚至连腮红都不需要涂。

    这都得怪某只妖孽!

    霍都坐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唠家常,心里满是不耐。

    他不懂母亲为何要跟沈时鸢这种口蜜腹剑的女人多一句话。

    不就是个千岁王妃,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时鸢先是跟傅之寒退亲,后又把属于侯府的矿场抢走,更是对她的姨母唐氏不敬。

    这般不忠不孝之人,他不懂母亲怎么还这么喜欢她?

    “霍将军是对本座的茶有什么不满?”

    季封宴戴着华丽至极的护甲,轻轻将缠茶盏的茶叶挑开,护甲在茶水中缓缓转了几圈,又重重放下。

    他那双诡谲的眸子抖动了几下,像大型动物狩猎时兴奋的样子。

    “瞧将军的脸都黑成煤炭了,看来今年上贡的茶不符合将军的胃口。”

    他脸上挂着笑,可出话却满是威胁,带着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威压。

    “将军,你意下如何?”

    霍都身体一僵,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川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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