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带着激动的心情蹲在楼里等人回帖，半时过去了……愣是没掀起半片水花。她满脸懵逼，继而沉重地发现了真相——CP专楼人去楼去，翻页困难，已糊。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直播前后的盛况成昨日黄花。

    导演唉声叹气地把鼠标移到网页右上角的关闭按钮上，不死心地回帖碎碎念：“这一届的姐姐们不行啊……耐心都去哪儿了？”

    瞬间戳中两个潜水的CP粉。

    一个是多年前的贴吧风：“这是个冷CP啊，抹泪~振臂高呼，让糖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混乱癫狂地爬走~~”

    另一个冷酷无情：“呵，随便聊聊，鼓励日抛。”

    如果三途川社团的人没有收到朱羡的封口费，把手机、相机里那些偷拍存货倒出来。CP粉当场就要磕昏过去，也能死心塌地一段时间。问题是糖太少，就算它像散落在土里的一颗钻石，也经不住一群人盯着磨，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灰飞钻灭。

    导演抓狂：“真的没人愿意讨一毛钱吗？”

    这时冒出来一个略显羞涩地路人，她伸出友谊的手绢：“那个……其实最近大家都在磕ZX和他的弟，一起来吗？”

    “弟是谁？”导演满头雾水。

    见歪楼在即，痛恨拆CP逆CP的正义使者义正言辞地跳出来——

    “这栋楼是讨论家属君的，能不能别KY？”

    “就是！隔壁的拉郎配算个球，完全不能！”

    “所以弟到底是谁？”天天围观核心人物的导演也犯迷糊，被热心路人提醒——“你圈熊猫呀!”

    导演倒吸一口气，原来是Panda。

    陆誉用熊猫的英文名当ID，不知不觉间熊猫成了黑称。

    就因为他的声线足够抓耳却不够特殊，经常有其它受音CV的支持者大声出质疑，激得粉丝不能安坐。

    “欣赏不了这种缺乏阳刚气的声音。”

    “……大Qing覆灭多少年了，下一个。”

    “为什么不请我家大大？”

    “你可以自己当策划，下一个！”

    “没听出他配得有多好，策划还不是看在他是L社的，才找这个新人。”

    “L社考核之严格，大家心里都有数，谢谢您的夸奖了哈？”

    粉丝的胜利只是一时的，KY杠精层出不穷。最后，陆誉的粉丝在一次次鸡蛋挑骨头的不满中学会长评控场的骚操作，进化成剧评能手，这大概是最意外的惊喜了。

    大半年后，随着陆誉接的大部分角色上线。连路人都发现了他日益增强的存在感，点开三五个新剧宣传贴，演职CV表中必定有他。这是录了多少干音呀？

    路人磕着瓜子，总体上来评价的时候没有暗讽：“新一代劳模诞生了！”

    逻辑感人的黑子把醋当饭吃，张嘴就闻到一股倒胃口的酸味儿：“诶哟国宝又出剧啦！不挑食，难怪策划喜欢咯。”

    什么时候勤奋也值得嘲笑了？

    导演也撸起袖子榜陆誉怼过黑子，她是作品很少，一年顶多出一部剧。但她也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陆誉能做到作品井喷是因为交音速度远高于中抓众CV，返音也没脾气。在策导眼里，有这样优点傍身的CV简直就是天使啊！

    这也是当初导演让朱羡一定留住Panda的原因。比他戏感好的，没他交音爽快，比他缺剧录的，没他的潜力大。

    起来……导演陷入沉思，每次《游春.宫》剧组群里羡哥发言Panda就会跟着出现，反之亦然。这俩喜欢一起炸群也可以算个糖点吧？等一下！自己怎么被杂食粉简单两句话带偏？

    导演面露惭愧，她明明是来发家属君的音频的？！掌握着如此rio的青天高糖，谁倒戈谁是傻逼！

    不过在发涉及隐私的音频之前，她还得先在微信上请示朱羡的妹妹，也就是拉她进组的作者大人。

    “老同学，给你听个东西哦。”

    朱慕接收到音频文件，激动地连发三条。

    “东西哪儿来的？”

    “我哥参加窝聊天了？”

    “哇噢噢噢！”

    然后又一一撤回，闪电都没她撤回速度快。

    远在大洋彼岸的朱慕心里酸酸涨涨的，心一会儿就去拷问朱羡，居然不告诉她这么大的新闻！“没听和人住一起，大概是朋友到家里来玩吧。”

    导演呵呵了，她有看清朱慕撤回的那些话：“官腔是走向衰老的必然过程么……”

    “一边去，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跟你商量个事呗。”

    最终这条八卦还是发在二区论坛贴里，导演以朋友的朋友为借口，转述给专楼里的CP粉听。

    转述最大的魅力就是演绎，就是……让人浮想联翩地瞎编。

    导演“两人在一个房间聊天”，CP粉想象“两人挨得很近哦”，路人一脸目瞪口呆，“直播情骂俏么。”

    再给她们一双文学的翅膀，居家（黄）段子都写出来了！

    第二天，论坛在服务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数据不稳定，大量讨论楼被抽空，本来想要吃瓜咽饭的路人垂首顿足。

    “靠，苍天不公啊！我才刚听这边有了新的镇楼之宝！”

    杠精蹦哒进来嘲笑，“呵呵，一个道听途的录音都是镇楼之宝？你家真的很搞siao了。”

    “真的有人听到了录音好伐。管你是黑子还是闲得幻肢疼，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杠精据理力争：“你们倒是上链接啊！没锤子个几把？”

    楼内CP粉气得脸涨红，可惜导演已经深藏功与名，怎么呼唤都不可能再出来。

    “链接被取消了。但是昨天那个爆料的人，给了发链接的云.盘截图。大家都有印象呢！”

    做戏做全套，在中央戏精学院出身的朱慕的指导下，导演进行了音频上传然后又取消了，截图放在楼里当“证据”。导演以为这样做没什么风险，她是低产的咸鱼幕后，没有多少人认识她上传的账号ID。

    “对！我记得ID，还给那个ID发了私信呢。”

    唔……这类吃瓜群众是导演没有预料到的。

    还有陆誉，他接剧之前习惯性搜索策导曾经出过怎样的成品。这是一个不错的排雷办法。

    正在对着太阳撸猫的他好似牙疼那样捧住了半边脸。大半月不关注自己的CP楼，今天一看果然神清气爽……

    昨天真是大意了……

    朱羡走过来，对陆誉迅速按灭手机屏幕的行为表示不满，他略一挑眉，原本只是捧着茶杯路过而已，这下干脆一屁股坐在略显紧张的陆誉旁边。

    “干嘛？”陆誉挪开自己，顺势把大腿下压着的手机收入掌中。

    “在刷八卦论坛？”朱羡一努嘴，“那个丑不垃圾的粉红色页面太醒目了。”

    横竖被戳破了，陆誉心里最后那丝慌乱消失无踪，他同情地看了一眼经常被拉郎配的某人，“你确定要知道？”

    朱羡想到和忘曲捆绑在一起，被众人狂喷脏水的时候，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如果是坏事的话，那就别了。”

    陆誉拿手机故意在朱羡面前晃，他就知道朱羡对八卦不感兴趣，这才有恃无恐。“也不算坏事吧。网友的脑洞嘛……你懂得。”

    朱羡默默饮茶，感觉陆誉就跟怀里的猫一样张牙舞爪中带着点可爱。他猝不及防勾住陆誉的手腕，仅仅是指腹摩擦的温度，就让陆誉眼神闪避，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手机掉到朱羡没来得及取下的原木色围裙上，他盘腿坐着，围裙下摆搭在陆誉脚边。

    朱羡笑了下，“让我看看……”

    陆誉保持冷静：“你、你解不开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