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梦与现实交织,大抵不如不忆。
耳畔循环着一首旧曲,怎样都无法盖住心头的空虚。
笑容可掬,分外迷离。
苦笑着甜笑着,不如不笑着。
是什么最断人肠,譬如迷迭的香,譬如流年怅惘,譬如朝露迎光。
断肠的记忆太多,我们总是无可奈何。
皱起的眉头,不像浓烈的酒,解不了心头的忧。
许多如鲠在喉,大抵是阴谋阳谋。
这会儿看不见天上的繁星,只看见窗外的车流如潮水。
窗外是已经蔓延的黑夜,心中是欢乐又悲伤的时刻。
夜色里是南城华丽的灯光,城池日复一日的变化如常。
因为娱记的围堵,所以他们比最早计划好的,前往东城的时间,晚了许久。
车上还放了不少吃的,都是沈珏他们被堵着的时候,他让人准备好的,他怕林芷饿了。
林芷并没有吃,只低头看着,继续工作。
她其实很期待一个林锦绣死掉,或者有证据的微信消息,可是这些消息目前都没有,她有些失落,就还是转移了思路进入工作状态。
最前面是江城南的保镖车,最后面是马莹和马周的车。
中间是江城南和张扬的车,是司开的车,江城南独自坐在后排,一路听着音乐,望着窗外。
然后是沈珏拉着林芷和七七。
沈珏一边开着车,一边余光看着林芷在忙,林芷并没有在沈珏面前再掩盖自己的情绪,因为她曾经活在演戏,算计阴谋和谎言里太久了,她接受沈珏后,打算彻底的做自己,也觉得没必要在沈珏面前隐藏。
两个人在一起了,就应该坦诚相待。
所以沈珏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看她那么忙,心中还有担忧,就试图欢乐一下气氛“见家长了,好紧张啊。”
林芷噗嗤一笑,回头看七仔“看看沈总的出息,话七仔,我给你介绍一个凶猛的老婆好不好。”
沈珏秒懂,本来想七仔绝育了生不了狗娃了,然后转念一想,怕林芷想太多,就笑着接话道“忽然很期待那个场面,黑白边牧和它的德牧威猛大娇妻。”
林芷眼睛在后面,她的还在和平板上“场面绝对不亚于下午这样子,甚至更为激烈。”
沈珏噗嗤一笑,心里又有了一个主意“更期待了。”
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早已经在家里期待了许久的江九州,同时收到了江城南和林芷发的要晚点到的消息,却也并不着急,只是在自己房间里,看着当年和霍兰陵,苏淮三个人一起的照片笑道“老霍,老苏,你们俩保佑我活得久一点儿吧,我替你俩多幸福幸福和开心开心,当然,我什么时候下去了,咱们三个还可以一起继续下棋喝茶练刀法,不管怎么样都开心啊,多好。”
然后他又喝了一口梅子酒,吃着大鸡腿和花生米,菠萝蜜在旁边流着大哈喇子看着他。
江九州打开照片,给菠萝蜜看七七“快看,给你预订一个黑白色的老公。”
菠萝蜜也剃了毛,只头和尾巴没剃。
于是,此时此刻的菠萝蜜,像个草原雄狮一样,一嘴的鸡肉,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七七的照片,差点舞足蹈。
安静的路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夜里,高速两边的风景并不能看的太清楚。
只能看见远处近乎微弱的灯光,照亮着乡村的格外寂静的夜,茂盛的大片庄稼,在夜里随风摆动着。
她耳里是不问别离:
我叹那春花秋月不问别离
阁楼里写一纸相思未停笔
朝花等一场暮雨
我在等一场相遇
思念辗转又走几里
故里纷飞的柳絮
仿若替我去寻你
梦醒花落不知归期
我叹那春花秋月不问别离
长风起孤城笛声里全是你
当年的后会有期遥不可及
你的一抹笑意又入梦里
我叹那春花秋月不问别离
阁楼里写一纸相思未停笔
宋词里你的心事被谁捞起
我独守空城还惦记你
朝花等一场暮雨
我在等一场相遇
思念辗转又走几里
故里纷飞的柳絮
当年的后会有期遥不可及
你的一抹笑意又入梦里
我叹那春花秋月不问别离
阁楼里写一纸相思未停笔
宋词里你的心事被谁捞起
我独守空城还惦记你
东城是一个古老的城市,承载了这个古老国度的许多沉重记忆。
王朝更迭的杀伐,生命流逝的惨烈,都被埋在泥土里,记在史册上。
是什么时候到东城的呢,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四岁,短暂的停留,年纪又太,自然是记不清楚了。
第二次,就是六岁,苏子衿彻底离婚以后,他们头也不回的告别西城,来了东城,安顿下来,然后把东城变成了记忆里的第二个故乡。
那一日最后的红梅还悬挂在枝头,似乎摇摇欲坠,六岁的林芷拿着刀顶着林宏,苏淮带着蛇,玩儿着打火,吓唬住了林家众人后。
林家众人都默不作声,他们那会儿根本不敢话。
还是林图满脸悲伤的主动:不用分割,所有财产都归你,孩子也归你,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有任何关系。
这是当初,苏子衿流产以后,再次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就想清楚的。
他觉得,是自己的错,也是自己家里人的错,他知道苏子衿不会回头,也没办法和他再做夫妻。
他也不想再让苏子衿苏淮林芷吃亏,不想让他们再被迫受林家人的气,于是,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一种结束方式,彻底了断,并且给予自己所能给予的,最大的补偿。
当然,他也并没有打算再婚,他想着,自己有一个女儿也够了,林芷又漂亮又聪明,以后长大了,他再想办法认回来她就行,她可以不理自己,但是自己所有的付出和结果,都会给林芷,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
他想的很清楚,三可以再找,孩子不会再生,否则到处都是事儿,他已经受够了这种明争暗斗。
当然,老婆也不用再娶,毕竟,再也不会有女人能像苏子衿一样进入他的心,也没有什么女人能吃他林家这些人的亏,也不用再祸害别人了,祸害一次就够了。
可是林英第一个不服,他拉长了脸抬高了声音:凭什么,这是夫妻共同财产,孩子也是你们两个人的,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他知道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软肋都是孩子,所以这样搅混水最好了。
文燕玲其实很痛苦,也很纠结,一方面,她想留住苏子衿,留住林芷,另一方面,她也明白,苏子衿不会回头。
当然,她也讨厌苏子衿。
林宏立马附和道,带着一丝着急和嘲讽:对啊,钱不能全给她。
至于孩子,可带走吧,这么疯癫的,别留在家里了,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王娇虽然着急,但她听到这里,自然是开心的,心想算了,你们几个男人就行,我就准备随时补刀就可以。
林锦绣不以为意,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高兴的不得了,所以她无所谓,但是能分到一大笔钱最好,这样的话,林英就会给自己拿点儿,何乐而不为呢?
苏淮话听到了一半,直接把汽油倒在了地上
林英彻底害怕了,颤抖着声音:苏淮,你要做什么?你疯了?
苏淮整个人格外淡定,面上还带着笑容:我是疯了,找了你们这一家子无耻不要脸的奇葩,害我们吃亏上当不,还受骗受侮辱,大家一起死了算了,谁也别想占着便宜,算计,算计死你们算了,一群傻逼不要脸。
林芷把刀顶近了一点,林宏的衣服被割破了。
文燕玲见状,赶紧一把冲过来,攥住了那把刀,她的瞬间破了,鲜血直流。
刀落在地上,血滴滴答答,又似乎,都没有声音。
林芷冷眼看着,她没有哭,也没有表情。
林风赶紧拿出药箱子,给文燕玲包扎,还好受伤不深,但是他没有话。
他再讨厌文燕玲,那也是他妈,她偏执癫狂,但是对他还算不错。
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他左右两难,根本没有话的资格。
文燕玲叹了口气,没有低头看,也没有看任何人,只看着素白色的墙壁,冷着脸:你们走吧,孩子财产都归你们。
王娇和林锦绣不服,皱着眉头,异口同声道:凭什么?
苏子衿冷了许久,带着一脸怨恨看着她们两个,她恨不得杀了她们两个:凭什么,凭你们下毒害人害狗,凭我家比你家有钱,你们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好意思和我争财产争孩子,可真是不要脸。
林锦绣被戳痛了心,戳心窝子的疼,带着讥讽和嘲笑的:切,自以为是,不过是一个以色事人的贱人而已。
苏淮咬着牙,把剩下的半桶汽油,直接泼了林锦绣一脸一身:你个贱人,你再嘴贱,老子今天让你死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哪里都有你,你她妈的算个屁,没素质没教养,就应该死了算了,你她妈的活着干什么,哪里来的杂种,杂种一个。
苏淮最擅长戳心窝子
林锦绣一身的油往下流,她颤抖着,看着苏淮里的打火,再也不敢放屁。
她怕死。
林英看见林锦绣吃亏,立马心疼的不行,就大声:你们苏家,仗势欺人,有钱又怎么样,这么狠这么疯。
苏淮笑抖着,咬牙切齿看向林英:林英,你个傻逼,我告诉你,我要是仗势欺人,你们这一家子贱人,全部都得去死,老子给你们留着命,就是觉得懒得理你们,为了你们的贱命,搭上我自己,根本不值得。
这句话,林芷记得也很深。
林英被骂,脸根本挂不住,直接破口大骂:老子和你结亲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着就要和苏淮动,苏淮根本不甘示弱,何况,林英因为生病,一只脚有些颠簸,还比苏淮年纪大一些。
林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头磕了一下。
林图赶紧去拉林英,林风只得放开文燕玲,去拉着苏淮。
林图泪流满面:爸,你别再了,让他们走吧,是我们对不起他们,我们不能再这样不要脸了,你们也别再火上浇油,不知羞耻了。
林风心想,你可算是话了我都想当你的嘴替,我看你在外面不是话挺狠的吗,怎么对家里这些奇葩就这么的软弱无能。
苏子衿气的不行,失去了往日的教养,一脸怒不可遏:嫁给你们家,和你们结亲家,才是瞎了眼倒了八辈子血霉,一家子人,一堆亲戚,都没几个正常人,全都是神经病,这会儿还有脸来我们,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不要脸。
文燕玲受了伤,看着林宏吓尿了,林英又吃亏又流血,心疼的不行,又被苏子衿辱骂,就冷着脸骂她:你可真有意思,你一个贱人,生不出儿子不,天天在外面花枝招展的,还我儿子出轨,鬼知道你流产的儿子是谁的,怕不是根本不是我们家林图的,你就故意流产,栽赃陷害,又趁勒索敲诈。
苏子衿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是神经病。
林图林风也急了,赶紧都:妈你疯了吗。
林英很得意,哈哈大笑:就知道娶你有好处,话多么的犀利,多么的一针见血。
林宏王娇也很得意:妈你的太对了,就是这样的吧,还是我们妈聪明。
林锦绣也得意了,心想文燕玲真有你的,还是你狠。
但是林锦绣根本不敢话,她怕苏淮真的放火。
苏淮听到这些话,哪里受得了,就嘴里骂着:你他妈的被林英各种戴绿帽子,还这么爱他,你可真是贱人啊,你这么缺男人,你怎么不出去卖啊。
然后一只挣脱了林风,拿了一个杯子,直接扔到了文燕玲的头上。
文燕玲被砸的头都偏了,但身体纹丝不动,继续骂:天天扭着腰跳舞,靠着你这一副皮囊,迷了多少人,你可真厉害啊,迷了我两个儿子都快要和你姓苏了,迷的我林宏调戏你,迷的金宝丰念叨你,你可真有脸,你都是幻想的吧。
林图赶紧放开林英,直接捂住了文燕玲的嘴,不想让她再了。
他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苏子衿。
在这样的环境和语言里,苏淮翻着白眼:文燕玲,你就应该下地狱,你自己没有本事守住你的男人,养了个不知廉耻的大儿子,娶了个人可尽夫的大儿媳妇,给你这个野种杂种女儿找了个那么贱那么色的老公,你们一家子人都有病,你居然还有脸靠着你的幻想,来羞辱我的女儿,你可真是精神分裂,我女儿再怎么样,也比你魅力大多了,不像你自己,连一个跛脚老头子都守不住,傻逼。
他一边,一边直接按了打火,点燃了汽油。
火光乍起,迅速蔓延,林锦绣快速的跑,门被苏淮锁了,她出不了屋子,只得上了楼梯,可还是带着一大尾火苗,当然,那抹火苗,是林英给她扑灭的,没有用水,用的是自己的,和自己的人。
火苗蔓延到林英身上,林图林风赶紧去放水
文燕玲看着这一幕,想起了自己的十二岁,心里格外的凉。
天色再漆黑,好像也漆黑不过人心。
这世间,善良的人有极度的善良,恶毒的人有极度的恶毒。
金天懿和朱越吃过了晚饭,抱着朱皓坐在沙发上,三个人静静的看着电视,放的是朱皓喜欢看的动画片。
朱皓有些困了,看着看着,就忽然睡着了。
金天懿把朱皓抱着放进儿童房,给他整理好了被子以后,又回到客厅里,坐在朱越旁边。
朱越抬头看她,声音挺的“你妈上不干净吧,才会变成这样。”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金天懿并不意外,但她没有回答。
朱越继续,带着些许试探“不管怎么样。”
金天懿吸了吸鼻子,淡定的接话道“不管怎么样,只要她上不干净,我也会大义灭亲。不是因为我恨她,而是犯了罪,就得受到法律的惩罚。”
朱越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金天懿的话,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还是觉得,有些无语“她上的不干净,是不是,也不止一点点?”
金天懿看着朱越,眼睛很红“应该是吧,我没有证据,但是证据总会有的吧。”
她想起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吵着闹着非要改名字,那个时候,金宝丰骂她,林锦绣也骂她,只有金宝娣笑道:我觉得金天懿更好听,就听她的吧。
这是金宝娣自己想做,但是没有勇气,也没做成功的事儿,所以她想成全金天懿,就给了金天懿一个台阶下,帮了她一把。
金旭辉听了金宝娣的分析,就点了点头,林锦绣和金宝丰在金旭辉金宝娣一家子都走了以后,对她骂骂咧咧。
后来,她二十岁,在大学里遇到了朱越,两个人青春年少,甜甜蜜蜜的谈起了恋爱。
林锦绣略有所耳闻,就打听了一下,然后从此以后的每一个电话里,金宝丰和林锦绣都在电话里,让她和朱越赶紧分。
她很痛苦,但并不纠结。
她爱朱越,她讨厌自己的父母,也并不想听他们的,她觉得他们三观不正。
后来,有一次在图书馆,她和朱越两个人在看书写论文,她去架子上拿参考资料,刚走了没几步,她振动了。
朱越在桌上看到了,他本来要按挂断,结果一个不心,按了接听,然后就听到了,林锦绣骂金天懿,然后让她赶紧和那个穷子朱越分。
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朱越听到这些话,然后他帅气的脸上,脸色越来越难看。
金天懿回到桌上,看着朱越的脸,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赶紧道歉:对不起。
朱越倒是没有怪罪她,笑着:你你妈难搞不讲理,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
他心里其实想的是,你还是有所保留的吧,这比你的,看起来可怕多了。
金天懿很丢脸,就低着头,低声道:我们分吧。
两个人在一起,不过三个月而已,她觉得,分对朱越好像更好,他因为和自己谈对象,挨了这么一顿难听的骂。
其实林锦绣是嫌弃朱越家穷,但是实际上,朱越家条件不算差,只是没有那么好而已。
这个时候的金家,虽然不比从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锦绣依然锦衣玉食,只是因为身份问题的彻底解密,也彻底算是被林家抛弃了。
这一段时间,正好是金天龙在少管所,金宝丰对林锦绣已经不闻不问的日子了,于是林锦绣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金天懿和朱越身上。
朱越笑着,摇着头:没必要,我要娶的你,又不是娶你妈。
金天懿刚准备话。
朱越放下电脑,继续:我们或工作或考研,或继续做生意,都可以,你和我在一起,我会把你在你家,没有得到的家庭温暖,全部都弥补给你。
金天懿很感动,也怅然若失,就很坚定的:好。
十年前的记忆,还是很清晰,一如她结婚的那一日,一样清晰。
她二十二岁本科毕业,努力了许久,终于在二十四岁上,研究生毕业前,结了婚,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朱越。
当初为了结婚,她发誓和林锦绣金宝丰断绝关系,所以林锦绣没有来,金宝丰没有来,金天龙在牢里,更来不了。
她娘家人里,来的是金宝娣一家,林风文燕玲,林芷,赵雪和林岚,林杰程琳。
多么讽刺。
人家的结婚典礼仪式拜高堂,双方父母敬酒,发红包。
她这边,只有林风搀扶着已经垂垂老矣的文燕玲上了台。
她永远记得,金宝娣坐在看台下,微笑着又惆怅的表情。
那一天,林芷皮肤过敏,戴着口罩坐在台下,看着她的眼神,是充满欣慰的,也是充满敬意的。
想到这里,她忍住了眼泪“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好好投个胎。”
朱越也笑了,把她抱进怀里“如果有来世,我还要和你做夫妻,也一定要,更早的遇见你,不让你吃那么多原生家庭的苦。”
这一刻的月色并不荒凉,却带着漫长的悲伤。
潮湿的记忆,拍打着有些凄凉的心。
火光满屋的那日,文燕玲的那句话反复的回荡在林芷的脑海里:你是贱人,骗我老公,骗我儿子,你们都是贱人,都是贱人。
想到这里,她给林风发了一个微信: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
林风没有回复。
车开到了,江城南的保镖回了自己家,马莹马周直接去住了酒店,都准备随时候命。
沈珏和林芷,江城南和张扬,分别下了车。
江九州站在院子里,凝望着几个孩子,一条狗向自己走来,仿佛看见了,霍兰陵和苏淮曾经向自己走来的样子。
菠萝蜜也像一支箭,嗖的一下冲向了江城南。
七七直接一个回旋飞,神狗摆尾,把自己的黑白尾巴,拍到了菠萝蜜的大黑脸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