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法族规
“大家和我到屋里, 屋里有很多瓜子、花生、和水果糖。”周二嫂拍手叫道,他们俩口子好不容易大方了一次,这都是什么事啊!
孩子们一听有好吃的,不看热闹了, 都围着周二嫂转。
“二毛,带他们到屋里玩,屋里的好吃的、好喝的都可以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周二嫂道, 这些水果糖都是她娘家友情赞助, 她妈果然是亲妈!
“子们, 跟我走!”二毛挥手道。
一个孩子敲着碗, “大王叫我来巡山咯, 子们,屋里有唐僧肉, 杀啊!”
“猴哥, 师傅被这群妖吃了!”
“我是如来佛祖, 猴头,休想逃过我的五指山。”
“杀啊!”
一群孩子一阵风的冲进屋子里。
周二嫂擦了擦额头的汗,“这群孩子的是啥玩意啊!”
一些同样纵容毛蛋的人,站在院子里无地自容, 周二叔村长脸的同时,何尝不是他们的脸。
“二叔, 劝和不劝离,我真的想和美英好好过日子,我们都四十岁的人了, 又不再年轻,怎么能和年轻一样,再从新找一个呢!”村长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媳妇离婚。“再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离婚丢不丢人!”
“我累了,我大哥在市里开了一间玻璃加工厂,一直缺人,我把孩子都带过去了,比在这里受你的气上,我的孩子都是我自己抚养长大的,你摸摸良心,你真的给孩子多少父爱。”村长媳妇现在情绪平复了,她也看开了,外边的世界这么大,为什么一直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地方,让自己受苦呢!“有些事我不想再和你争执了,孩子跟谁他们自己的算。到市里,指不定给我闺女找一个更好的,天天被毛蛋诋毁,我闺女的名声都臭了,我就是和你离婚,日子也不会比现在难过。”
大家本来相劝村长夫妻都冷静点,她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纵容男人,为难女人呢!村长媳妇娘家不错。句实话,就是离了,不会比现在过的差。
“美英,我找建军真的是为了毛蛋的事,我们家毛蛋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毁了。”阿根婶子哭哭啼啼地从外边走进来,扑倒在村长媳妇面前道,委屈的不得了,似乎村长媳妇在无理取闹。
村长媳妇看到这个人,心里隔应的慌,“你们有没有事,我不想追究,我只想离婚。”
在坐周家村人,没有一个人对阿根婶子有好感,除了阿根的好兄弟。阿根之所以年纪轻轻就没了,和阿根婶子有一定的关系。
“行了,要哭回你娘家哭,我们周家村越来越穷,指不定就是因为你哭的!”一位妇人道。
阿根媳妇没啥本事,就是喜欢在男人面前哭哭唧唧,她们就是看到阿根婶子年纪轻轻就守寡了,没有多和她计较,真当以为她们看到她这个衰样,就会被她的眼泪感化啊!都快恶心死她们了。
“行人,今天是周老二家给孩子过生日,你们一个个来这里哭丧呢!”周二叔敲着拐棍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阿根婶子立刻停止哭泣,委屈道,“我就是想把我家毛蛋救出来。”
“开祠堂,我们老周家的祠堂也有几十年没有用了。”周二叔面如沉水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点头,他们本来想凑凑热闹,蹭蹭喜气,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破事,“也好,虽然现在不搞封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天我们就来一场家庭会议,用家规处罚一些人。”
大家没有想到祠堂还有重新开启的一天,看来这几位老族老对他们的容忍到了极限。
“凡事周家的媳妇都要参加!”周二叔站起来往外走,还不忘顺手拉起周礼,“听你这孩子力气大,家法等会就让你执行,这群人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喜事被这样一搅和,成了什么东西了。”
“啊!”周礼有些懵圈,这事和他没有关系吧!
“阿梅,你现在怀着孕,祠堂阴气重,你在家里看着孩子,陪一下亲戚。”周母交待道,她嫁进来几十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周二叔这么生气,也是第一次开祠堂。
王梅点头道,“知道了,妈,你们快去吧!”
一些亲戚因为好奇,跟在周家人后面去看看,只有一部分人留下来。
周二叔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印刻着岁月的钥匙,爱怜的看着这把钥匙,把钥匙心的放在周礼的手中,良久才,“阿礼,把祠堂的门开!”
周礼的心莫名的慌了,“这把钥匙看起来有好长久的历史了吧!”这把钥匙似乎像他原本世界工艺匠人的手艺,仔细一看,又有些改进。他接的钥匙的手莫名的发抖,颤颤巍巍的把钥匙插在锁的洞里,轻轻转了一下钥匙,清脆的声响击在每个人的心上,为之一振,思绪变得清明了。
“这个祠堂有六百年的历史了,这把锁也有六百年的历史了,我们周家族人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六百年,祠堂里只放着六个人的牌位,以后族人的牌位在没有资格放进祠堂里。”周二叔道,这里面放的都是他们第一代先祖的牌位。
“嗯!”周礼把祠堂的门缓缓的推开,里面的摆设给人的感觉格外肃重,里面房屋架构很奇怪。
周二叔看着祠堂里面的一切,“就是因为我们先祖的智慧,这座祠堂才能在六百年的岁月中屹立不倒。”
周礼表示赞同,祠堂里的摆设,他很熟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利用了风水之和阵法。
所有的周家族人全都跪下,对着先祖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周家的族规没有几个人记得了吧!”周二叔沧桑的声音穿到每一个人耳朵里,“无恶不赦者,逐出家门!”
阿根婶子准备在祠堂里大声哭泣,被人捂住了嘴巴!
周家祠堂在周家人心中十分圣神,从他们出生开始,对祠堂都有一种莫名的敬重,不允许在祠堂里大声喧哗,只有族老们才有权利话,其他人没有得到族老的允许,不得吵闹。
周二叔瞟了一眼阿根婶子,面无表情道,在祠堂里必须保持一定的庄肃,“阿根的兄弟们,这些年纵容阿根媳妇母子的人站出来!”
族人们退到祠堂两侧,表情严肃。以村长带头,十六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站了出来,集体跪下。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为了所谓的兄弟情,至族人的利益不顾,罔顾人伦道德,周家至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和你们有莫大的关系,这就是我们周家祖辈教导你们做事的守则?”另一位族老语气浑重的道,他们这么多年来不管事,就是想在这些人中寻找下一任族长和族老的人选,他们很失望至今只有一个人可以入他们的眼。
他们心里有些不太服气,帮兄弟的忙,难道有错吗?可能是他们的方法用错了。
“你们都,对于自己的丈夫帮兄弟的妻儿,你们这些做妻子的人怎么想的!”族老道,让这些至今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人,听听他们妻子的想法。
“帮几次可以,一帮就是二十年,平时拿些钱给他们母子,我们也没有什么。帮了他们这么多,我们也没有指望他们回报什么,但是不要恩将仇报!”
“不要扰我们的正常生活!”
“帮了他们母子二十年,我们心里一直就没有舒心过。大家都知道阿根是怎么死的,是被这个妇人作死的,大冬天的想吃野鸡,阿根才到......”
“住嘴......”村长朝着村长媳妇怒喊道。
“让你话了吗?”周二叔轻飘飘的道。
村长立刻就泄气了。
“美英,你继续。”周二叔道。
村长媳妇豁出去了,嘲讽的看着阿根婶子,“大冷天,想吃新鲜的肉,腌的咸肉不能吃吗?如果不是你自己作,你丈夫能死吗?”
阿根的死因,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不而已。这次被村长媳妇当面出,大家心里都为阿根不值。空有一副好皮囊,脑子拎不清也不行。
阿根婶子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她年轻地时候,喜欢耍脾气,任性,阿根如果活着,这些人绝对不敢这样对他们母子。“当年阿根要是活着,现在当村长的指不定是谁?”
当年阿根的死因都已经很明确了,被山上的石头砸死的。好巧不巧,村长和几个兄弟从那里经过,把阿根背回来,人还是没有救活。
阿根死的时候,神智清晰,拉着村长地手,把妻儿交给村长照看,这本来就是强人所难,自己有亲兄弟,把妻儿交给外人照看,真是可笑。
“我都了,当时我们是碰巧遇到,阿林就跟在我身边!”村长没想到阿根婶子会这么想他。
“即使阿根活着,我们也不会选他当村长,就是因为阿根有你这个媳妇,阿根耳根子软,被你整天哭哭唧唧的作妖,我们周家村还要脸的!难道我们周家村的女人都要和你一样,做一个娼妇。”一位妇女道,最看不惯这种人,整天装无辜委屈,心比谁都狠。
周二哥夫妻有些傻眼了,他们以前听阿根婶子为了儿子不改嫁,挺敬重这位妇人,没想到其中隐藏着这些破事。
“行了!”周二叔不耐烦地道,“你们之间的破事我们不想听,毛蛋做的事已经严重违反了族规,不服气的可以对着族规一条条校对,毛蛋的名字从族谱强划去,想要求请陈述理由。”
在农村,一个家族对每一个人来十分重要,家族对每个人来,就是一片土壤,包含在家族里面的每一个人,就是土壤上生存的每一种生物,不被家族接受的人,无根无垠的在这个世界上飘荡。
大家集体沉默,阿根的好兄弟对于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处罚都不清楚,他们在祖宗面前,算是彻底的没了脸面,哪有心思关心毛蛋的事。
这是百年以来周家族长第一次提议将一个人踢出族门。
大家太得意忘形了,以为新社会来了,祠堂成了摆设,族规成了古董,他们不在接受族老的制约。当进入祠堂的时候,他们体内的血液会苏醒,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朝他们压来。
作者有话要: 西游记1986年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