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故事走向，让旁观者夏锄禾生出了无边的愤怒和无力。

    她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毫无疑问，明翔是个无赖，是件恶臭的垃圾。他“捡到”了爱神，却不想帮助她，只想囚禁她，占有她。

    而在这间房子里，爱神唯一的战友是器人艾。

    不，不是唯一的战友，是半个战友。

    艾是爱神的保护者，但她同时拥有另一个身份，是明翔的工具。

    艾的底层逻辑是爱护人类，人类——包括爱神，同样也包括明翔。

    两人一器一游魂，和平共处了一段时间。

    爱神越发依赖艾。

    明翔想尽一切办法支开艾，可惜高科技社会的便利点在于，足不出户就能购买一切。

    艾一直留在家中，留在爱神身边。就连去厨房做饭，她都会带着爱神一起。

    只有在艾身边，爱神才能感到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心。

    有艾陪伴的夜晚，爱神会向她倾诉：“还好有你，你给我的感觉，像妈妈一样我想起来一些事情，走丢的那一天，是妈妈的忌日，我去祭拜她了”

    艾仍旧温柔地抚摸爱神的额头。

    门外传来明翔的呼喊：“艾，出来！”

    艾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低声道：“五分钟后，你偷偷出来拿走他的报警，好吗？密码是0。”

    “我去偷吗？”爱神心跳加速，她没做过类似的事情。

    “他会把放在衣服口袋里，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在意，好吗？”艾太了解明翔了，她完全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爱神点点头，此时，她还不知道艾为什么这么。

    夏锄禾的心却猛地沉了下来。

    人类使用工具，无可厚非。但是如果工具诞生了和人类一样的情感和意识，却无法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权力和保护，那么对工具来，这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

    客厅很快响起布料撕裂的声音，和男人沉闷的喘息。

    夏锄禾不忍地别开脸。

    两情相悦的性爱是欢愉美好的，但单方面的使用，属于凌辱。

    明翔的衣服随意丢弃在沙发上，的重量坠着裤子，半拖在地上。按照计划，爱神可以轻易获取明翔的。

    五分钟后，爱神如约出来，然后她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理智上，她知道艾是器人。情感上，她完全把艾当成了人。她无法做出独自离开，而把“战友”留下的懦弱行径。

    她想带艾一起走，要想办法制止这一切。

    她甚至忘记了偷的计划，痛苦地捶着脑袋，大喊：“停下！”

    明翔用充满欲望的眼睛看她，嘲弄道：“怎么？你想取代她的位置？欢迎啊。”

    爱神想起厨房有菜刀，立刻冲过去，提着菜刀出来，威胁明翔：“立刻停下，放我们离开！”

    明翔一脚踢开艾，抓起裤子穿上：“你砍啊，反正有人会保护我。是不是，艾？”

    “蠢女人，你想什么呢？艾是、我、的、人，老子花钱买的人！”

    明翔笑得嚣张，肆无忌惮地走向爱神，甚至弯腰把脖子伸到菜刀下。

    爱神咬牙，提起菜刀，用尽全身力气砍下去。

    “铛——”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艾以非人的速度冲到明翔身侧，伸出胳膊，拦下了这一击。

    仿真皮肤撕裂，露出内部精巧的金属骨骼。

    “请不要那么做，不要为了他，赔上以后的人生。”艾平静道。

    

    爱神气疯了，她质问明翔：“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这张脸吗？”

    她举起刀，划向自己的脸。

    刀刃被艾捏住。

    爱神茫然地看着她。

    明翔笑道：“不止啊，除了你的脸，还有你的人，你的子宫，你的家世。”

    他回想捡到爱神时，爱神穿着的衣服：“你的家境应该不错，反正我讨不到老婆，你留下给我当老婆吧，再给我生两个孩子。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你父母，他们应该会接纳我这个女婿吧？不定还会扶持我”

    “你死了这条心吧！”爱神现在不止恨明翔，连艾也一起恨上了。她恨她只是个器人，恨她不得不按照程序行事。

    哪怕有了感情和意识，却仍旧被程序禁锢，多么可恨。

    一旁的艾忽然发出不正常的“滴滴”声，声音来自她的身体内部。

    艾低声道：“启动自毁程序，三十秒后自我销毁。”

    艾捏住菜刀刀刃的，使了极大的力气，从爱神中夺下菜刀。

    明翔大骇：“你要做”

    他没有会完后面的话了。

    艾利索地起刀落，砍下明翔的头颅。她甚至贴心地扭转了明翔的方向，以防鲜血溅到爱神身上。

    沾满鲜血的，在明翔的衣服上蹭了蹭。

    艾用干净的，拿出明翔的，解锁后递给爱神。

    “十、九”器人身体内部的声音还在继续。

    “很抱歉让你见到不礼貌的我。我实现承诺了，你能回家了。不要为我感到难过，也不要愧疚，自毁程序的优先级高于一切，我在这三十秒内做出的一切，都是我最想做的事情，我觉得很快乐。再见，陈无双。”

    “二、一。”

    巨大的电流贯穿艾的身体，自由电子碰撞产生的高温，导致金属和仿真皮肤在一瞬间被击碎成颗粒。

    “不要！”陈无双难以置信地伸，想要挽留艾。

    然而艾留下的高温保护层，隔绝了陈无双的。

    当自毁程序结束时，地面只剩下明翔的无头尸体，和一张用以证明陈无双清白的记忆存储卡。

    “你在哪？你出来啊？”陈无双捡起地上的刀，在脸上划下重重的伤痕，“我受伤了，你为什么还不出来保护我？”

    

    陈无双。

    夏锄禾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原来，爱神的名字是陈无双。

    在夏锄禾不知道的时候，陈无双或许短暂地想起过自己的名字，并将之告诉艾。

    陈无双是个病人，她神志不清、冲动偏激，没有办法好好保护自己，但这都不是恶人能够伤害她的理由。

    夏锄禾有些同情陈无双，不过一码归一码，这并不能抵消爱神做的事情。

    夏锄禾还是恨爱神。

    而艾

    作为人的那一面，她想保护的人是陈无双。但作为器的那一面，她不得不保护明翔。

    用生命换来自由快乐的三十秒，做最想做的事。

    夏锄禾非常欣赏她。

    至于明翔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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