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再亲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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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



    年荼表情一僵,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纷纷涌上脑海,叫她下意识地缩回脚,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谈空凛却大一伸,捏捏她的细胳膊细腿,迫使她继续摊平,接受他的逼问。



    “他、他亲了我。”



    “只是亲了?”,谈空凛并不就此放过她,“是怎么亲的?年年仔细些讲与我听听。”



    一边反复问询,他还恶劣地将她滚烫的耳垂捻在指尖,揉来揉去。



    正无助间,年荼余光瞥见另一道高大身影也朝她过来。



    “何必追问年年?她脸皮薄,不出口”,宗守渊将那对可怜的耳朵解救下来,拢在自己掌心,语气淡定,“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再亲一回给你看吧。”



    



    大将军今夜留宿宫中,与帝后待在同一寝宫,一晚上都没离开。



    宫人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送早膳时也自发地送了大将军的膳具来,然后就安静地退出殿外。



    年荼迷迷糊糊地吃了顿早饭,又倒头睡起回笼觉,半睡半醒间感觉到左右两侧脸颊分别被吻了吻。



    触碰很轻柔,头顶笼罩着的也是熟悉的、令她颇有安全感的气息。只是昨日被纠缠太过,她的耐性都磨没了,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可爱的人生起气来也依然可爱。



    雄性们胸口阵阵滚烫,不舍得离去,又各自迷醉地亲了她几下,才恋恋不舍地动身去上朝。



    宝亲王权重而德寡,多行悖逆作乱之恶事,结党营私,蛊惑人心,其罪昭然,依律当斩。天子念及宗世血脉之情,仅废其为庶人,抄没家产,逐出王府,使其闭门思过,幽禁终身。



    朝会上,谈空凛正式宣布了对宝亲王的处置,无人提出反对意见。



    树倒猢狲散。天子发难得太过突然,王府中的门客卷起铺盖逃跑也来不及,都被抓住一一审判从前的罪行。



    死士下等人一部分死于拼命抵抗,另一部分在得知陛下中有法子解掩月之毒后,便当场倒戈,背叛了用毒药来操控他们的宝亲王。



    按理,他们也该为这些年做过的恶事接受审判,但毕竟是受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判决要轻上许多,能改过自新就不至于丧命。



    年荼一边练字,一边听雄性们给她讲抄家都抄出了什么东西,忽然想起宝亲王府上还有三个故人,“姜氏、年妙兰、年妙竹,她们如何了?”



    上一次见到这三人,还是在宝亲王来国公府拜访时的宴席上。



    那时年荼光顾着逮捕宝亲王,没怎么注意她们,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她们畏畏缩缩跪在角落,和从前的跋扈样子截然不同。



    “姜氏年纪大些,去年冬天已经身殒”,宗守渊抚摸年荼的头发,省略了其中不堪入耳的内容,只简单地告诉她结果,“年妙兰和年妙竹与府上其他仆人奴隶一样,都被没为官奴,入官坊劳役。”



    自国公府那次宴席过后,宝亲王一蹶不振,郁郁不得志,脾气更坏了许多,姜氏母女三人受他迁怒,自然过不了什么安生日子。



    官奴劳役虽苦,不定倒还比在王府受罪强些。



    “我叫人将她们发配到了最劳碌的地方”,白猫蹲在年荼边,翘着尾巴,用黄花梨木的桌子咔咔挠爪子。



    他是见不得欺负过年年的人过得有半点舒坦的。何况那两个女人不知好歹,被带走时还在咒骂年年,对于百般苛待她们、又害死了她们母亲的凶宝亲王,她们却还为他哭着喊冤。



    到了这个份上,还做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梦,期盼宝亲王得势,她们也能捞个嫔妃当。真是愚蠢贪婪到了一定境界。



    留她们一命已是开恩。



    年荼没他这么强的报复心,忍不住轻笑,撂下中毛笔,伸去捏他的尾巴尖。



    那毛绒绒的白尾巴顺势一勾,缠住她的腕,一整只猫咪轻盈跳到了她怀里,用脑袋在她胸口撒娇地蹭,“年年,你不知道她们骂我骂得有多难听。”



    再给两姐妹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咒骂皇帝。但对于受她们压迫欺凌十几年的年荼,即便明知她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们也依然敢指名道姓的破口大骂,骂她寡廉鲜耻,骂她狐媚惑主。



    谈空凛把她们的原话省略,添油加醋改成骂自己,向年荼告状,“她们骂我是昏君,骂我残暴不仁、残害足”



    “?”,年荼不敢相信。



    在她印象中,那两姐妹性情是很张狂,但也没狂到敢骂皇帝的地步吧?这可是死罪。



    她迷茫地转头看向灰狼,向他求证。



    宗守渊沉默几秒,点了点头,“嗯。她们还骂我卖妻求荣,骂我是软骨头,是昏君走狗。”



    年荼信了,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



    骂她可以,骂她的伴侣做什么??



    恼怒的年荼板起一张脸,对于谈空凛的处置不再提出任何意见。



    这么可恶的人,就该好好劳动改造!!



    两名雄性对视了一眼,对彼此这次的表现都还算满意。



    气氛一时很是和谐。



    没什么政务需要处理,于是一人为年荼磨墨,一猫充当年荼的绘画工具,贡献出可爱的肉垫在宣纸上印出一个个猫爪印。如此消磨了大半天的时间。



    直到夜里,为了侍寝的事情,宫中又起了争斗,那点和谐的气氛消散无踪。



    年荼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然我给你们做个绿头牌吧。”



    随翻牌子,谁也不用争抢。



    “”



    “”



    雄性们都不吭声了,收起獠牙,举止乖顺。



    惹急了年年,做绿头牌是事,掐算到了时间就把他们撵出去不许留宿才是最可怕的。



    见他们乖乖的了,年荼眼底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谁也没撵,容许他们都留下来。



    低头刚解开一颗衣扣,门扉忽然轻轻叩响,外面传来顺喜心翼翼的声音,“陛下您歇了吗?”



    年荼动作一顿,又把扣子扣了回去。



    三人互相对视,齐齐皱眉。



    



    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



    若非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顺喜绝不可能没眼色地赶在这个时候来打扰。



    宗守渊身上衣服穿得最齐整,只披了件外袍就先出去查探情况。白猫变回人形,也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裳,摸一摸年荼的头发,“我先去外面一趟,年年睡吧,不用等我们。”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年荼也整理衣裙,随将长发绾成发髻,不给他拒绝的会,拉住他的,“走吧。”



    等候在前殿的几名刑部官员看到皇帝、皇后和宗将军一起现身时,纷纷瞳孔地震了一下。



    好在他们早已接受了年荼以将军夫人的身份又二嫁帝王的事实,因而迅速调整好了心态,面部表情也重归自然,跪地行礼。



    谈空凛挥免了他们的礼。



    方才一路上顺喜已经将发生了什么事简要地过一遍——



    宝亲王藏了后,在押送到四珩山行宫的路上金蝉脱壳,已经不知逃去了哪里。



    “留下冒充他的那个人审过了吗?”



    “已经审过了,什么段都用了,他一个字也不肯招,几乎像个哑巴”,虽然免礼,但几个刑部官员跪在地上不敢站起来。



    他们心里苦。



    以宝亲王的身份血脉和野心,这么一逃走,对于朝廷来显然是个大隐患。



    摊上这么大的事,他们这些主要经办人员是要担责的,别这身官袍,项上人头能保住就万幸了!



    万一宝亲王抓不回来,又再次作乱生事,他们肯定是要被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一家老都跟着完蛋。



    年荼见这些大臣怕得两股战战,其中还有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看起来随时会吓晕过去,不忍心地安慰了几句,又劝他们再好好回忆一下细节,尽量戴罪立功。



    离开大殿,宗守渊召来阿隆,吩咐他带着暗部去查。



    只要宝亲王离开京城,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谈空凛则叫来刑部和大理寺更得力的人,让他们挨个去审问宝亲王府上的旧部。



    “他叫人冒充他欺瞒押送人员,大约也会故技重施,冒充别人的身份混出城”,年荼思索道。



    这件事她帮不上太大的忙,却也做不到在伴侣忙碌的时候去睡大觉。便亲泡了一壶热茶,陪他们一起熬夜。



    忙碌一夜,拂晓时分,暗部来报。



    正如年荼所猜测的那样,宝亲王顶替了一商户公子的身份,带着几个乔装成护院家丁的死士,已经第一时间逃出了京城。



    至于他们的去向,暂时查探不到,不过之前归顺的死士提供了一点有用的情报,是宝亲王在虞州有些暗地里的势力。



    虞州。那是宝亲王从前的封地。他对那里熟悉,的确最有可能逃去那里。



    年荼盯着热茶蒸腾出的袅袅白雾,突然灵光一现,“叫安远侯世子来见我。”



    趁着等人这会儿工夫,她随口问几个暗部密探,“你们知道报纸吗?”



    暗部密探们面面相觑,“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报纸是夫人指点工部、国子监联合安远侯世子主办的读物,每月发行三次,上面既有大儒的文章诗篇,又有时政新闻,甚至还有些八卦传奇,正在连载中的长篇故事



    从年初刚一面世起,这东西就风靡全京城,并以堪称恐怖的速度席卷各地方。



    文人对大儒的佳作爱不释。学子关心时政,以备科举。就连乡野间大字不识一个的农人,也会被那跌宕起伏的故事勾得抓心挠肝,时不时就去茶馆等地蹭着听人读报纸。



    不仅内容吸引人,它的价格也只要一枚铜钱。如此物美价廉,就是再囊中羞涩的人也舍得买上一份来看看。



    听见暗部密探们用波澜不惊的语气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报纸吹上了天,年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她有挺长时间没出过宫了,还真不知道报纸办的效果怎么样。既然办得不错,那她就放心了。



    待到安远侯世子恭恭敬敬地来见她,她先是很不吝啬地夸奖了一通,直把他夸得背后好像有狗尾巴在摇晃,而后吩咐道,“我有一些东西,需要登在下一期报纸上。”



    把通缉令挂上报纸,让宝亲王感受一下人民群众的力量。



    “放心,娘娘放心”,安远侯世子听过吩咐,信誓旦旦保证,“在下肯定把这件事办好。”



    用最大的面,刊登醒目的通缉令。赏金印成整张报纸的最大字号,绝对博人眼球。



    好像还缺点什么



    安远侯世子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决定再开一篇长篇故事,就讲讲宝亲王欺男霸女为祸朝堂的事吧!



    



    七月下旬,最是暑热难耐的时候。



    今年天气格外的热,又多雨水,京城以北还能好些,南方就如闷在蒸笼里一样,夜里也不凉快,即便光着身子躺在席子上,依然免不了汗流浃背。



    皇亲贵胄酷夏时节都有冰用,宝亲王更是奢靡惯了,自打出生以来还没体会过这样的苦日子,整个人迅速瘦脱相,情绪暴躁到了极点。



    “年、荼”



    黑暗简陋的屋子里,宝亲王磨牙切齿,恨恨念着年荼的名字。



    这个妖女就是克他的!



    若不是她当年将他扣在国公府,他也不会落魄得那么快。这次也是算计她不成,反被清算。



    哪怕他逃了出来,她依然阴魂不散,弄出什么报纸来通缉他。



    现在就是路边的乞丐都知道抓他有大把的银子拿,搞得他寸步难行,宛如过街老鼠,甚至不敢变成兽形。



    通缉令了,宝亲王有一只狸奴,抓住了也赏银百两。猫可比人好抓得多,一时间和描述沾些边的橘猫都被人捕起来挨个辨别。



    更可恶的是,报纸上竟还印了故事编排他!无论他走到哪,都能听见有人在义愤填膺地议论宝亲王作恶多端,一个个摩拳擦掌,哪怕不为了赏银,也要抓住这该死的逆贼。



    声名狼藉到这个地步,再多的谋划也无用了。



    想到蹉跎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罪,离虞州还有上千里路,那边定然也是天罗地等着他,宝亲王就绝望得两眼一黑,浑身颤抖不休,牙齿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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