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湘兰完这些话，其实也有些后悔，只是她性子就是如此，出去的话，就不可能再收回去了。

    被一个艺姬贴脸怼了一顿，项子煜有点生气，他有点烦躁，心里暗骂金陵城秦淮河的风气，都是被这帮东林党和复社的人弄坏了。

    这些名妓们都是出来卖的，结果卖肉的，高高在上，反而要让他们这些主顾们低声下气，真是好没道理。

    要是依着他项大人的脾气，什么也要让这些所谓的名妓，摆正自己的身份，爷给了钱就要好生伺候，哪有什么推推就就的。

    只是现在是紧要关头，倒是不合适和一个快要黄花易老的名妓致气。

    项子煜悻悻地道。

    “整个金陵城你打听打听，谁不本官的名声好听，岂容得你一介女流之辈随意诋毁。今日之事，事关重大，本官心情好，宽宥你就是。

    若是换了别日，让你知道真正教坊司的滋味。”

    “哟，看看，奴家这是真惹官人生气了。”马湘兰知道这位项大人是真的生气了，从艺已经十年有余，什么样的客人都是见过的，自然看到项子煜生气而慌张失色，而是捂嘴轻笑道。

    “大人这么快就生气了，实在是女子的不是。您那句让奴家知道教坊司的滋味，实在是吓煞奴家了。”

    马湘兰身段何其柔软，一样不再是端坐在椅子上，就像是唱戏的角儿一样，轻盈起身，学那舞步轻盈来到项子煜的面前，弯腰施了一礼。

    “奴家是那家子气的人，没有见过天颜，更不知道这朝廷命官的威仪。只是一味胡乱猜测，实在是话多嘴多舌多有冒犯，这厢赔不是了。”

    一个漂亮的女人什么时候，只要她一脸娇羞地道歉，那就是王炸。

    就是那真正的君子和太监看了，都要开一面的。

    那项子煜自然比不得君子和太监，那张脸已经喜笑颜开成了一朵花。

    “你呀你呀，就是这张巧嘴。你马湘兰已经可以独步秦淮河了。

    什么样有本事的男人到了你这里，骨头都要酥软，自然是称不出多少斤两了。”

    马湘兰听出来项子煜话里的暗含淫秽之意，心中暗恼，只是不敢表示，趋炎附就地道。

    “项大人，奴家实在听不出你这话，到底是夸奴家呢，还是夸奴家的嘴呢？”

    听了这话，项子煜这下子是舒坦了，这天下还是士大夫的天下，更是男人的天下。

    这秦淮河中阴盛阳衰，被东林党和复社惯出来的名妓脾气，是该改改了。

    不过马湘兰既然已经服软，他还是正事要紧。

    项子煜哈哈哈大笑，道。

    “自然是都夸的，马女史德艺双馨，注定是要在这秦淮河上留下佳话的。”着话，项子煜转头就已经像命令自家仆人一样，对着马湘兰的丫鬟道。

    “你去楼下，把我的管家喊来。让你家姐看看我的诚意。”

    丫鬟看了看马湘兰，随即点头答应，蹬蹬蹬下楼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领了一个山羊胡子的老人走了上来，这就是项子煜的老管家。

    

    老管家里提着一个礼盒，项子煜接过，双送到了马湘兰的面前。

    他看着马湘兰的眼神已经落在礼盒上，笑着道。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几样京城传过来的新样首饰，有几件听是宫廷里的款式。

    当今圣上讲究一个与民同乐，没有太多的忌讳，他老人家能用的东西，甭管多宝贝，只能有钱都是能打造一样的。

    当然，这些首饰也是一样的，算作给马女史的见面礼，还望笑纳。”

    马湘兰接过礼盒，这是一个由整块梨花木雕刻的礼盒，打开一看，是一对玉镯、一对耳环和一只玉佩。

    绿莹莹晶莹透明的像一块绿色的冰晶，不用问，都是缅甸那边过来的上好翡翠。

    这个时候，明朝人追捧翡翠，还是崇祯皇帝起的头，对比温润的和田玉，崇祯皇帝还是更喜欢翡翠这类的外国宝石，这比慈禧引领翡翠热潮，要提前了两三百年。

    也就是一两年的功夫，这翡翠的行市一路看涨，两京地面上已经和吐鲁番那边的和田玉不相上下了。

    看到这么贵重的翡翠首饰，就算是倚翠楼的头牌，马湘兰也是感到吃惊咂舌，这从顺天府出来的户部官员到底是和应天府的不一样，处处透着豪气。

    “项大人，不过是借我的名头做个局，哪里需要这么贵重的礼物。奴家可是实在不敢接受。”

    “给你就拿着吧。不过是几件京城时新的首饰。我想着一些金陵的庸脂俗粉佩戴的首饰，也是配不上马女史的。

    这些都是意思，喏，这里还有一张一千元的皇家银行本票，就是以前的银票。陛下专门背书过，用的都是皇家内库的银元做银根。

    在这两京十三省都是可以通行的，也算是送给女史你的脂粉钱。”

    项子煜就这一点好处，该到掏钱的地方，他是一点也不吝啬，因为他明白这会二字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会。

    项子煜摆摆，一脸的云淡风轻。

    而马湘兰则是一脸的感动，名妓也是妓女，感情都是相通的，看到恩客能出这么阔绰，她怎么能不动容。

    马湘兰立刻嗫嚅道。

    “不想项大人今天如此破费，只是奴家蒲柳之姿，如何才能报答大人的恩情。”着这话，马湘兰把礼盒和本票收下，转交给了贴身丫鬟收好。

    项子煜见到马湘兰收好礼盒，就挥让管家退下。

    项子煜笑着道。

    “只要你能帮我今晚上把京城来的许大爷给伺候好了，让他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就算是报答我的恩情了。

    而且我你们这秦淮河上的名妓，也要睁眼看看世界了。如今圣天子在朝，这些物件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了。”

    马湘兰有点听不懂项子煜的话，可是收人钱财，总是要好好办事的。她收起了打情骂俏的段，一脸郑重地问道。

    “不知这位京城来的许老爷是何人物？”

    项子煜沉吟一下，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和马湘兰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