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伍 胡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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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遇竹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她看向陈家宝,语气有点不确定:



    “胡姑娘求过你?”



    陈家宝没有立即接话,而是顿了顿才道:“我先前没有同你过”



    “你还记得王选章吗?”



    “自然。”这是毫无疑问的,凤遇竹何止记得,甚至还在西部捐赠时阴了王选章的祖父一招。



    凤遇竹看向陈家宝:“如何?”



    胡沁思与王选章又如何扯上了关系?



    陈家宝也看向凤遇竹,淡淡叹了一口气,语气稍有些感慨:



    “子疏,那是你第一次委托我,我本也不想辜负你的信任。不过我到底不算一个十分周到的人,以至于有人闹上门也没有察觉”



    “那次救了柳姑娘的并不是我,而是胡沁思。”



    “若不是她,我都不敢想那日会酿成怎样的惨剧,是她带来的消息这一点我的确该同你声抱歉,你委托我的事,我到底是叫你失望。”



    凤遇竹只是摇摇头,没有话。



    她怎会怪陈家宝呢?她那时已经回京,连她都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岔子,连她的消息都是陈家宝告知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呢?倘若那日酿成惨剧,她最该怪罪的,是自己。



    陈家宝没有在意她的沉默,继续自顾自道:



    “胡沁思那日叫我很受震动。”



    “她一直都知道我家的位置,但那是她第一次找我,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服护卫通报的,你知道吗子疏?那是我第一次见胡沁思那副模样——”



    陈家宝的思绪被带到了那日的情形中去。



    “姓胡的姑娘?”



    厮传来消息时,陈家宝第一时间并未联想到胡沁思,毕竟胡沁思来寻他,那可真是天方夜谭。还以为是自己哪个风流债找上门。不过他风流多年,倒也是第一次有女子找上门,既能叫厮通报,想必也是固执得很。左右思索着再怎么着去见见,毕竟总不好叫人将一个姑娘打一顿赶走。



    但他刚跨过门槛,见到来人,却愣住了:



    “胡沁思?”



    门外女子听见他的声音,抬头望了过来。



    那个眼神,陈家宝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身上的懒散尽数散得干净,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双眸子冷得可怕。



    “扑通——”



    陈家宝的心随着这突然响起的声响剧烈颤动了一下。



    “她看见我,什么也没,就这样”陈家宝看向凤遇竹,只是回想,眼中便有了波澜,“跪了下去。”



    前一刻还笔挺站立的胡沁思,这一刻却以最卑微的姿势磕下了一个重重的头!



    她什么也没,她的头,也没有抬起来。



    陈府门口,有一段不高不矮的台阶,



    “她骨子里是有傲气的,”陈家宝喃喃,“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但你知道她了什么吗?她,求我救柳姑娘”到此处,他笑了两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她求我”



    那是种什么滋味呢?意中人在自己面前露出最狼狈的样子,央求自己



    这不是陈家宝想看到的,也是他从未想过的,可这事就是这样真切地发生了。



    



    凤遇竹沉默,其实,王选章于她,于陈家宝,都算不了什么。她那日同陈家宝,也不过一番话的功夫,就将人打发走。可这时她才这样深刻地意识到,原来在这个他们眼中的人渣面前,那一众姑娘,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她们就像是一群待宰羔羊,而这一群待宰羔羊中,就有一只,叫柳烟桥。



    倘若那日没有胡沁思那么,她将永远失去这个人。



    这个念头出来的瞬间让凤遇竹后脊发凉。



    不免又想到许多,倘若自己寻到柳烟桥的日子再往后推一两年,倘若这期间出现一个王选章,倘若这一切发生在她们相遇前



    倘若一切是这样,那么凤遇竹将永远错过柳烟桥。



    或许凤遇竹将一生都在寻找这个人的路上,或许柳烟桥到死都不知道,曾有一抹光亮能照到她身上。



    半晌,她才有些怅然若失地回过神:“幸亏,有胡姑娘。”



    陈家宝叹气,眨巴眨巴眼,似乎是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氛围,一拍,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看,不愧是我陈家宝看上的女子,就是仗义!”



    陈家宝骄傲仰头,一脸“与有荣焉”。



    凤遇竹心口有些闷,见到他这样,又忍不住呛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



    二货左右耸肩:“就有”



    低迷情绪被这人一打岔散了大半,有时候凤遇竹也觉得自己跟不上这货的跳脱思维,想快点结束跟这二缺的谈话:



    “所以你今日就是特意来同我胡姑娘喜欢你这事的?”



    二缺疯狂点头:“是啊是啊!”



    凤遇竹:



    “现在完了,你可以走了。”



    闻言,陈家宝突然戏精起来,捂住胸口,一脸痛心疾首:“子疏,你你你,你这个狠心人,你我之间的情分终究是淡了,现在竟要赶我走了”



    “”凤遇竹失语,有时候跟陈家宝做朋友让她有种莫名的无助感,真的。



    “所以你还有什么事?”



    话落,二货却像是全然没听见,又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我懂了,你如今,是有了姑娘,就不要兄弟了”



    这副表情真是太恶心了。



    “滚啊——”



    “不要这样嘛”



    凤遇竹突然为胡沁思喜欢陈家宝感到悲哀,也突然为自己感到悲哀。



    但同陈家宝相处多年,她很清楚怎么样才能压制他的病情。



    “家宝,”她突然正色开口,“五皇子之事,你不曾走漏风声吧?”



    恶疾缠身的陈家宝突然痊愈,表情严肃,原本捂住胸口的把住了另一只握住的折扇一端:



    “不会,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走漏风声呢?”



    凤遇竹半垂眼睑:“五殿下同我”



    “听不懂你在什么,”不等凤遇竹整句话完,陈家宝猛地起身,一脸正色,“子疏,我还有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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