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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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很是感激,对着刘临轩拱致谢。



    刘临轩还是那君子模样,不以为意,笑着回礼,转身爬上马背。



    礼部牵马的人回头看看,对此也是一样的不以为意。



    榜眼罢了,又有什么稀奇的!



    一众学子浩浩荡荡的出发,沿着京城的主干路游街。



    皇榜已经张贴出了一段时间,对于这次的三甲大家已经有所耳闻。



    只是,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韩时安一人风光。



    不状元郎总是惹人关注,就韩时安三元及第,已经是大齐开国至今首位。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又有许多人保驾护航才造就如此繁盛。



    上辈子韩时安也是个状元,只是那时候他是几方势力博弈后的结果。



    并不是因为他才华横溢。



    也并没有状元应有的待遇。



    就像今日的榜眼,连马背都上不去,但那牵马的人就在一旁看着都不会过去搭把。



    他被一路放逐,却没人为他过一句话。



    如今,也不过是时势造人罢了!



    漫漫的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喊了他一声。



    韩时安后背瞬间挺直,下一刻,一个荷包朝着他的方向砸来。



    韩时安一歪头,荷包擦着他的脸飞过,落到了另一边地上。



    这一下,周围瞬间响起了一片起哄的声音。



    韩时安连忙对着周围左右拱。



    “在下已成婚多年,谢过诸位厚爱,这后面许多年少有为的进士等着大家青睐,还望大家饶恕则个!”



    韩时安直接讨饶,一副玩不起的样子。



    霎时间人群之中响起了比刚才更大的声音。



    “韩惧内!”



    “韩惧内”



    “你都成了状元,还惧内?”



    韩时安不觉得这话有多嘲讽,对着左右两边拱。



    不过,他到底年岁正好,这一路上荷包和鲜花还是朝着他扔来。



    除了他之外,刘临轩也不遑多让。



    后面的人群之中,也有那长的好看的少年郎得了些许关注。



    徐梦居叹了口气,从自己脑门上摘下来一朵花。



    托自己临阵突破的福气,他也是凭本事入了二甲。



    不过,他在二甲之中名次如此靠前,就有些运气的成分了。



    刘临轩得到的好处,他也得了!



    那针对韩时安的考题,又何尝不是针对他。



    和身后那些人不一样,韩时安的身摆在着,落在他身上的东西,他就会潇洒的掸掉,而打向他脑袋的,他也总能精准的躲开。



    这样的好身,没有让人退避,反而让更多的东西朝他扔来。



    荷包帕鲜花发簪,甚至玉佩



    韩时安一路往前走着,笑着向周围的人拱致歉,一直到他路过了李如意定的酒楼。



    虽然有人牵马,但韩时安还是下意识的控制着马儿慢些走。



    他朝着酒楼的方向寻找着,直到在人群中看见朝他招的李如意。



    这辈子,韩时安还是状元郎。



    李如意还是在他打马游街的时候听见了许多人喊他的名字。



    只是上辈子李如意越不过层层阻碍。



    而这辈子,她翻越了千山万水,终于以她自己最纯粹的样子,站在了韩时安面前。



    两人视线穿过时间和距离对视着。



    韩时安上辈子也曾在人群之中寻找过李如意的踪影。



    他好像每次考试都会错过她一点。



    两人就那么错过着错过着



    没有对错,只有宿命因果。



    不过这一生,他坚定的穿过了重重迷雾,勇敢的站在了李如意身边。



    许多事情不必言,他们相视一笑。



    韩时安坐在马背上,李如意看着他,忽然转过身消失在了窗口。



    韩时安惊慌了一瞬,但下一刻他就看见人又回来了,里捏着一团鲜艳的花。



    她叫他的名字。



    “韩时安!”



    周围不少人都被她明媚的笑脸吸引,有人心中不自觉的期盼,期盼韩时安也像是刚才躲开那些东西一样躲开李如意里的花。



    好像没了韩时安,李如意就可以任人采撷一般。



    但下一刻,花儿在半空之中四散。



    韩时安没有伸等着,而是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挥将所有的花揽入怀中。



    马儿像是不知道他离开一般,继续前行,他足尖轻点,直接踩在马背之上,一翻身,抱着一捧花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仿佛一切都是大家眼花一般。



    李如意深吸一口气,有些担心。



    担心韩时安这样是不是太过招摇。



    已经越过她窗口的马匹走远,韩时安没有再看她,整理了一下中的花,从中挑出最大的一朵,抬插在了自己鬓边。



    招摇又如何!



    今日他可是一位年轻的状元郎,金榜题名,春风得意,有些朝气有何不可?



    韩时安走过,周围的不少人才议论起来。



    韩惧内的名声不是吹的,能让他如此的女子自然不做他想。



    韩时安身后还有着今年的同期学子,路过那窗子时,总是要朝着李如意的方向看上几眼。



    这一看,有人不禁感慨,这李如意自带家业名声,人又如此貌美,若是他娶了,想来也是要惧内的吧



    也有人觉得韩时安这就是装的,什么人能想出靠惧内出名的法子!



    这些学子之中为了给自己安一个体面些的身份,有人把史书都要翻烂了,才给自己在其中找了个十分体面的祖宗。



    有些人则是恨不得给达官显贵当儿子,才能得一个他心中所想的‘公平’。



    与之相比,韩时安这一路下来,就有些过于顺畅了。



    就像他拿下会元的时候,赌坊之中许多人都已经在心中认定他就是状元了!



    毕竟三元及第的诱惑,皇帝也未必抵抗得了。



    只是大家想的终究还是浅薄。



    李如意目送韩时安离开,视线才扫过了身后那些进士同进士。



    她收回了视线,坐在一屋子的花里,仔细回忆着自己刚才得知的消息。



    今上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韩时安出身不必多,他做了状元,还是三元及第的状元,一瞬间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只是,今上除了给韩时安开了个后门之外,那位有些年纪的榜眼,也和往年的从不相似。



    来,这人李如意虽然是第一次看见,但其实还刚好听过他的名字。



    这人姓钟,单名一个潜字。



    李如意听他不是因为他在学子之中多出名,恰恰相反,这些人在这些学子之中毫无名气。



    而他被李如意关注的原因,是因为殿试那日,他的夫人曾经带着女儿在李如意的马车之中闲坐了半日。



    李如意忽然觉得,那个从来都没有被她当做一路人的钟夫人也有些意思。



    朝局千变万化,所处其中的,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



    打马游街过后,便是琼林宴。



    李如意自然是参加不上,她收拾收拾东西,跟李大伯李大娘一起搬着酒楼房中的花篮回了家。



    李十六扬眉吐气,比韩时安那个状元都更有中状元的派头。



    一回去,几家如意坊便放起了鞭炮,主家有人中状元,这样的好事自然要庆贺,今日只要买东西就有送。



    上午的时候大家还被状元的事情吸引,下午的时候,那些刚才看完打马游街的人们便都冲去了如意坊。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李如意回到家中,不少人都登门拜访。



    有的是和如意坊合作的一些商队管事,有的是周围的邻居,还有一些是韩时安的同期,或是落榜了,想要过来给韩时安当幕僚的人。



    而这,还是因为消息只在京城之中传播,京城周围的人没有听的关系,不然上门的人还要更多。



    李如意脱不开身,送礼的人都在她家门口排起了队。



    也就是李如意在这里,不然换成旁人,一时间都很难把这么多或熟悉或陌生的关系梳理清楚。



    但李如意早有准备,或者,里银钱凑的人,随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邻居来了,李如意便收下礼物,在奉上回礼,与人客气两句送人离开。



    商队的人来了,李如意便把没什么矛盾冲突的放在一起叫进来,贵重的礼物全都不要,告知大家等过了这阵子,李如意会在酒楼宴客,到时候再。



    而那些慕名而来的学子,李如意便推韩时安不在,不方便招待,让人留下拜贴,等韩时安回来再。



    而这段时间同韩时安熟悉又落榜的学子,李如意不便接待,带礼物都收了,又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回礼奉上。



    至于自荐当幕僚的,李如意也都没得罪,但也不可能替韩时安答应。



    韩时安一路走来,虽然看起来好友不多的样子。



    但李如意一直都知道,他身边一直都有信得过的朋友。



    县城之时,韩时安一文不名就有人愿意借他几十贯银钱做生意。



    他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能弄来盐贴,能得到许多优待,这都是因为他身边一直都有朋友。



    韩时安不,李如意也不问,就像李如意也不会将自己所有的人脉都告诉韩时安一样。



    韩时安若是真的去做官,身边肯定要有帮他做事的幕僚。



    但和这些人相比,两辈子下来,还能让韩时安信任的人才更是值得他带在身边的。



    所以李如意连问都不问,根本不去看这些人的品行能力,左右都是用不上信不着的。



    等到韩时安回来,天都已经黑了。



    他喝了不少酒,但那一捧花却被他一直抱了回来。



    外面围着的人已经散了,那一地的狼藉也早有人打扫过。



    韩时安从喧闹的街道走到了静谧的夜色。



    上辈子他也经历过,但这辈子,却更不一样了!



    一进院子,他就看见李如意正坐在房顶上摆弄着里的笛子。



    韩时安看了有些惊讶,他想要过去,但犹豫一下还是只走到了院中。



    “师姐今日兴致这样好?”



    李如意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要上来话儿吗?”



    韩时安摇了摇头。



    “我身上都是酒味儿,等我换一身衣裳!”



    李如意答应一声,继续在房顶等他。



    没一会儿人已经换了衣服简单洗漱,身上的酒味也散了大半。



    韩时安原本酒量就不错,练武以后不光饭量见长,酒量也比上辈子更好了许多。



    他喝了不少,但并没有太大的妨碍。



    他一个纵跃到了房顶,踩着瓦片躺到了李如意的身边。



    李如意吹响了笛子,传来了悠扬之中又略带着些滞塞的曲调。



    这辈子她倒是没有吹过,都已经忘了许多,磕磕绊绊的。



    两人一起走到了上辈子分别的地方。



    双方之间总有些无法言的感触。



    韩时安看着李如意坐在那里,他伸出去拨弄李如意垂落的发丝。



    等到这一曲结束,他方才道。



    “今日过后,明日便有不少人要活动起来了!”



    例如与放下笛子,转头去看他。



    “你有何想法?”



    韩时安想了想回道。



    “随便吧!先在那里渡过三年,等期满,看看有没有会。”



    李如意听了这话有些惊讶。



    “我以为你会直接过去。”



    如果虽然做一个官,做到了三年期满,再去那里布置几年,以上辈子今上的寿命来看,怕是不大稳妥。



    虽然李如意觉得这个皇帝已经算是个很好的皇帝了,但寿命这东西,有时候就是不公之中又透着一股子的公平。



    不管有多少钱,握多少权,到寿了都是一样得死。



    韩时安皱着眉。



    “但是我想要一个更高的起点。”



    上辈子韩时安是从一个九品芝麻官做起来的。



    可这辈子,他有着光明的前程,完全可以从更便利的方向入。



    李如意看着他,想了想道。



    “你直接过去也会有个不错的官职吧!需要更高的官职吗?”



    上辈子的韩时安没有身份背景。



    可这辈子的韩时安不一样,他背后站着不少人呢!



    韩时安还是沉默了一下。



    李如意何其了解他这人,显然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浪费这三年是值得的,否则为什么一直沉默。



    “你是不知道要走谁的门路吗?”



    李如意看他这样,干脆把笛子一收,也跟着躺了下来。



    韩时安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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