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反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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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儒卿点头:“嗯,她上肯定有东西。”



    “有点悬,姐姐她见过那个女人,疯疯癫癫的,话都不明白。”宋盛楠打转方向盘:“至于他孩更是大海捞针。”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装的?”



    能陪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绝不会是泛泛之辈,那个人不定忌惮她才囚禁的。



    “装的?你的也有可能,毕竟我看到的只有一面。”宋招娣认同她的猜想。



    “你真的要去找她?心打草惊蛇。”宋盛楠停车,用等红绿灯的空隙问她。



    “当然,即使只有一点可能我也要去求证,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不是吗?”季儒卿平视前方,双抱臂。



    宋盛楠踩下油门,对啊,没有回头路了。



    她们的性质已经开始变了,不单单是为了宋招娣,是为了更多身处水深火热中的人。



    到了目的地,季儒卿指了指外围的停车位:“车子稍微停远一点,红色的车子还是很显眼的。”



    她把帽子扣在宋盛楠头上,压低帽檐,四周都是摄像头,能挡就挡。



    “你怎么办?”



    宋盛楠立起风衣领子,感觉好像做贼。



    “让惊蛰挡着。”季儒卿裹好围巾,惊蛰趴在她的肩膀上。



    “你这不更明显?”



    “没事,我还怕他们找不到我。”



    事不宜迟,先去和悟缘汇合,为了避开眼线,季儒卿让悟缘带怨灵们去人少的地方。



    悟缘找到一块未开发的楼盘,确切来是待开发。



    看到他身后大大数十只怨灵时,季儒卿的心理准备还是少了。



    “大师,这件事已经不止帮它们解怨这么简单了。”



    悟缘昨日和它们彻夜长谈,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种种暴行令人发指。



    “这件事我已全然知晓,我带了一个怨灵过来,它也是受害人之一。”



    “不愧是季大师。”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能单独聊聊吗?”



    宋盛楠她们正在交流,没人注意到他们。



    “大师请问。”



    “你是怎么觉得我一个学生有能力抗衡一个犯罪集团的?”



    季儒卿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悟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因为金瞳是季家人身份地位的象征,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我才敢请您帮忙,毕竟只有季家能解决这件事了。”



    “见识不少。知道就知道了,别出去了。”季儒卿没有否认。



    “这是当然,连我徒弟都不知道。”悟缘拍拍胸脯保证。



    起来没有看见悟道的身影,季儒卿问:“悟道没来吗?”



    悟缘叹了口气:“这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是不要知道的过多为好。他还是个孩子,很容易被负面新闻影响。”



    季儒卿转身:“唉声叹气的话,报应不会从天而降,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



    宋盛楠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转头:“你能别在这时候吓人好吗?”



    “看得见了?”季儒卿见她能够与它们交流。



    “嗯,多亏了那个大叔的符纸。”



    虽然只有一个时,但能看一眼姐姐足矣。



    “聊得怎么样了?”



    “尚算顺利。他们的地点按照每个月的几号而定,比如一号到十号在夏天酒店或豪天会所,十号到二十号在乌铭会所或是五明酒店。时间是固定的,酒店会所可就不一定了。”



    如果狡兔三窟,他们起码有二十窟。



    “为什么这样安排?有特殊含义吗?”



    “因为每个月都会扫黄打非,但由于昌城人流量大,地域广,酒店会所数不胜数。于是警方就制定了哪个时间段去哪个地方,打他们一个措不及。”



    季儒卿摇摇头:“这些不重要,警方内部肯定有他们的走狗,被推出去都是用来挡枪的,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像那些权高位重的人,是不怕被查的。”



    “的确,这些只是表象罢了。”



    宋盛楠以为可以接触到真相,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



    “他们谋划了十多年,并非我们一朝一夕能够瓦解。”季儒卿做好了时间仗的准备。



    “可我等不下去了,一想到他们还在逍遥法外,我夜不能寐,每次做梦都会想起姐姐的遭遇。”宋盛楠攥紧拳头:“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代价会有的,天恢恢疏而不漏。”



    季儒卿望着乌泱泱的怨灵群,心里有些焦躁,压抑了好久的一口气,无处释放。



    范柒她共情能力太差,前两次的事件都不足以让她动容。陆雅雅也过她脸上最多的就是冷面,很少看见其他表情流露。



    没办法,实在没有什么事能在她心里掀起一丝波澜了,可直到今天,她再一次产生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你居然会生气?”



    宋盛楠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很不爽,在听完宋招娣的自述后她都没有表露什么,还以为她是个淡定姐呢。



    “我也是人,为什么不会生气?”



    在宋盛楠家听到那段往事后,季儒卿心里有些酸楚。今天面对成片的怨灵时,季儒卿感受到了逢于盛世的生命如草芥。



    世界的黑暗面是季儒卿接触不到的存在,却是她们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昌城的灯光再亮,也有照不到的暗渊。



    



    “你的表情从不写在脸上,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宋盛楠之前不太愿意与这种人打交道,心思太难猜。



    “表情都写在脸上的人往往容易被骗,毕竟太好猜了。”



    季儒卿一摊,她只是不想浪费表情。



    “年纪轻轻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你不怕有人你装?”



    这些天的相处,宋盛楠并不讨厌她,季儒卿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人心悦诚服。



    “你觉得我装吗?”季儒卿反问。



    “那倒没有。”宋盛楠不得不承认:“我很欣赏。”



    “我又没有给自己立杂七杂八的人设,而且我承诺的每一件事都能做到。”



    季儒卿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她我行我素惯了。



    “真是奇怪的人。”



    宋盛楠和季儒卿注定不一样,她已经习惯地去附和他人。



    “哪里奇怪了?在你看来我不愿去社交很奇怪吗?”季儒卿又问。



    “不止是社交的问题吧。你的性格就很偏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加上琢磨不透的内心,陆雅雅能和你做朋友完全是因为她没心没肺。”



    是季儒卿要问的,宋盛楠就实话咯。



    一个是千年冷脸腹黑怪,一个是没心没肺白兔,陆雅雅完全被季儒卿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是宋盛楠,她绝对不愿和季儒卿交朋友。



    “没心没肺是件好事,倒是你,内心敏感才会觉得我琢磨不透。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自行脑补过度解读,怎么好意思我的?”



    季儒卿崇尚礼尚往来,既然宋盛楠开口了,她也就互相批评指正。



    “我和你的那些朋友不一样,我不会因为你对我的态度不同而改变我的态度。一开始你找到我,谈论从我的利益角度出发加入文艺学社的好处,我会觉得你太商利了。即使你低声下气,我也没改变我的态度。直到了解事情的全貌,我才对你有所改观。”



    宋盛楠第一次听见她这么多话:“你想表达什么?”



    “不要过早对一个人下定论。”



    “切,”宋盛楠扭过头:“是是是,是我不对。”



    “知道就好。”



    季儒卿无意看见工地的牌子——观澜豪墅,底下的一行字好像是陆雅雅家的公司名称。



    别墅?!季儒卿居然忽略了这一点:“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一惊一乍的。”



    “如果是在私人豪宅办prty呢?没有违反法律法规,警方无从下。之前打击贪污,那个人名下只有一套房,他也没有以妻子的名义购房。不过那些经商的大老板可就不一样了,房产无数。”



    “我猜想,酒店什么的都是他们将视线往上引的工具,为了掩盖自己真正的窝点。”



    有钱人都喜欢在偏僻安静的地方打窝,开prty不容易被察觉。



    “那范围可就更大了,地毯式搜索吗?可他们官官相护。”



    “这次,我要等他们出。”



    季儒卿上有东西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会找她一探究竟。



    “他们会上钩吗?”



    那个人都是老狐狸了,会被她这么明显的挑衅露出马脚吗?



    “会,那个人已经被约谈了,其他乌合之众的处境如履薄冰,他们肯定想借此会拿到我上的东西。”



    季鸿恩打点了关系,华北主家出帮忙牵制那个人了。



    这她都知道?宋盛楠不理解,为什么不直接出,何必弯弯绕绕。



    “你为什么不”



    季儒卿打断她:“不直接出是吧?我也想啊,可现在是法治社会,法律程序还是得走的。”



    何况有华西家的分支在其中,冲突是难免的。



    “你倒是遵纪守法。”宋盛楠冷笑一声。



    “不,我骨子里还是叛逆的。”



    来了一趟,不能完全没有收获,起码能端掉几个窝点,几个领导也该换人了。



    只不过悟缘那边有些为难,为怨师协会给他的时间是三天,三天期限一到,便会让其他为怨师暴力镇压。



    “三天啊,不够,起码要一周。”季儒卿提出条件。



    “这、这,我最多拖五天,五天一到我也无能为力了。”悟缘尽力了。



    “都拖了五天了,再加两天算一周行不行?”季儒卿讨价还价。



    “大师,您别为难我了。”悟缘摇头。



    “行吧。”



    季儒卿只能启用钞能力了,当然全算在季鸿恩头上。



    离开了东城区,车子在大道上疾驰,季儒卿撑着头看着车窗外的灯红酒绿。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座城市陌生?光鲜的外表下腐烂不堪,城市摇摇欲坠。



    唉,果然还是做不到置身事外,七月也好,何安安也好,就连范柒,都是她自找的事。



    既来之则安之,季儒卿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安慰自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