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章 答案对了,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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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台丞下属太史令。



    这是秦汉的建制。



    就像部落时代,祭祀的地位要高于族长一样,上三代时,会观星的司官,地位极高,因为他们有解读天意的能力,在上古时期,君权平齐于神权,或是仅略高于神权。



    西方延续部落时代的结构特点,君权和神权的矛盾,在古代一直存在,但,有趣的是,在华夏,则完全是另一番场面,



    君权完全压制神权!



    神权成为了君权的附庸。



    追根溯源,还要寻到周公身上。



    周代大商,出现了一个问题,



    既然商朝为天授,那么,周凭什么能代商?



    也就是,



    周朝的合法性在哪里?



    不得不感叹先人的智慧,周公为周代商的合法性,提出了合理的解释,



    敬天保民。



    天子是牧,万民为羊,天子是替天牧民,在敬天的同时,要善待自己的百姓,商朝不善待百姓,就应被替代。



    这就为中国古代创造了一种新的模式,王朝替代是合法的,并且,神权的存在,被无限削弱。



    后来战国时期,邹衍又提出了五德终始,各朝代表一个属性,如五行般相生相克,



    虞、夏、商、周、秦,



    土、木、金、火、水。



    为王朝更替的合法性,又更具体了。



    发展到汉时,像第五季常这种司官,除了看看天相,基本就没什么实权了,但,观星的技术和解读星象的知识,也是代代单传的密术,莫是普通人,就连官员都接触不到。



    也就是,司官第五季常想怎么解读,就怎么解读,因为他最有权威。



    那从第五季常的职业规划来看,人家肯定是皇帝的人啊,解读星象就是为了让陛下开心,除了特别著名的大凶星象,其余就任他了。



    刘据满意点点头,



    “朕听明白了,此星象之意,是朕做什么,都是对的?”



    “是!陛下!”



    司官第五季常无比自信,脸上露出的表情,睥睨群雄,好似在告诉其他人,



    我是专业的!



    别杠!



    刘据笑了笑,以前没发现,第五季常还挺有趣的,顶头上司司马迁朝第五季常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第五季常又得到了大领导刘据的认可,



    人家没问题啊!



    望向王温舒,刘据表情冷了不少,



    “你要朕和?盗陵案的真凶都没抓到,朕怎么和?



    待到百十年后,朕有何颜面见朕的太爷爷?!”



    “可可陛下,此案牵连太甚”



    “牵连太甚就不查了吗?这是何道理?!”



    刘据越越怒,



    王温舒被问的汗流浃背,他本准备的极好,推演也无疏漏,



    皇陵案弄到现在,百官服帖,同时,又有一大堆的空悬官职回到了陛下中,陛下可再拿着这些官职,赏赐官员,收拢人心,



    凡事讲究火候,这道菜,火候做到这,已经完美了!



    再继续搞下去,这锅是要糊啊!



    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是百官呢,而且,已经逼急了一批兔子了!



    



    难道陛下以后不用官员了?



    这也不能啊!



    王温舒能混到现在,凭得就是眼光毒辣,能瞅准大势,以前比这还模糊不清的局势,他都没判断错误,这次他无比自信,皇陵案是要收了,可陛下的态度,又把他搞迷糊了。



    僵在那,王温舒支吾的不出话,



    他所思所想,都是桌子下的事,是没法拿到明面上的,



    而刘据就好似浑然不知,不去与王温舒达成默契,攥死了桌面上的事不放,



    霸陵是不是被掘了?文帝是不是被惊扰了?



    那朕该不该查?!



    握着大义,刘据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寻常人家祖坟被掘,那都要拼命的,更何况是皇家呢?



    “拉下去!杖!”



    刘据气急,张贺得令,亲自下去拧住王温舒,拉出去就要打,



    王温舒傻了!



    他脑中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这老身子骨能抗住几下!



    而是,无比确定,陛下是要收皇陵案了!



    君臣会达成默契,



    而与君达成默契的臣子,就是未来的丞相!



    这个臣子,会得到百官的感激,会得到陛下的青睐,



    但,这个人,不是自己。



    谄势的王温舒,猜到了所有答案,可惜的是,刘据没有出题,



    或者,



    王温舒拿着答案也没有用,因为,重点不是答案,而是谁答出了答案!



    被按在殿门上,凸起的门槛,正好用来垫起屁股,王温舒的头朝着龙椅,下半身则在殿外,



    有几个与王温舒相近的官员,意识到这是最后的会了,对视一眼,齐齐走出,



    “还请陛下三思啊!”



    “陛下!”



    “王中尉为老成谋国之言,言辞虽”



    刘据冷声问道,



    “大汉都没了中尉,你又唤他是中尉,朕没有封过,难不成是你封的?!”



    这些官员私下叫王中尉叫惯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被陛下问得顿时脸色煞白,跪倒在地认罪,



    刘据拍龙椅,冠冕上的流苏颤动,



    “一并拉下去打!”



    这几人又被拖下,和王温舒排排放好,方才错王中尉的官员,哭着脸看向王温舒,



    歉意道,



    “王中王御史”



    王温舒把头扭到一旁,不再看他,可扭到一旁后,又是一张蠢脸,王温舒没办法,只能把头埋起来,图个两眼清静,



    张贺杖刑很有法,每个人都打的不同,年轻的就打重,力度把握的恰到好处,声势大,直接就把几个官员打的翻白眼了,却又不会伤及性命,



    但听在百官的耳朵里,每一杖落下,都让他们身子一缩,好似打在了自己身上,



    看到王温舒几人晕在那,刘据气尤未消,指着宫门处,喝道,



    “谁要再敢与朕停住盗陵案,这就是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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