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奇工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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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据还不知道自己身后表哥的想法,霍去病立志要铲平所谓的大秦,刘据更不知道,有朝一日霍去病打出了在世界历史中最传奇的一战,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的霍去病还在咬牙分析局势,想着回去之后好好恶补一下海外的事。



    与一众残兵聊过后,刘据问道,



    “丁缓呢?”



    仆朋行礼回应:“陛下,末将带您去。”



    “走。”



    “有空再来找你们喝酒。”



    刘据望着残兵们笑道,



    不知道为啥,和他们待在一起就觉得心中舒坦,这是群没有心计的人,你对他们好,他们就愿意豁出命回报。



    来到了权力最顶峰,握着整个下,刘据总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在此之前,我们要将整个下划分为两种人,



    一个曹刿论战时所言的“肉食者”,另一个就是相对存在的“草民”,



    肉食者吃肉,草民吃草。



    刘据总觉得与草民相处要更轻松些,而在号令肉食者时,则步步惊心。这可能与刘据的身份有关,他与草民不产生利益往来,并且,刘据与草民之间,还隔着肉食者。



    草民更加赤诚,肉食者更加能权衡利弊,



    但在草民和肉食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吗?都是人,并且草民也有可能成为肉食者。刘据敏锐注意到,当一个草民变为肉食者后,他草民的特性随之没有了,仿佛像是重新换了一个人,拥有了肉食者的特点。



    产生这种变化的根源是什么。



    刘据认为原因很复杂。



    但本质还是因为一点,那就是便宜老爹所表达出的,



    权力会异化人。



    这种异化是从内到外的改造。



    回过神来,



    “是,陛下!”



    残兵们齐声道。



    目送陛下离开后,老黄招呼一声,



    “兔崽子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干活!”



    “唉!”



    残兵们做得更起劲了,他们只有一条命和一膀子力气。



    “陛下,大家都对您感恩戴德。”



    仆朋微笑道,



    自从他残了后,他的人生也转变了,彻底扎进了残兵中,负责联络救济。如果仆朋没残,恐怕他很难对残兵有如此深切的感情,最多是看到后,心中不忍,拿出些粮食帮个忙救救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做的事很好。”刘据提点道,“但不要局限于士兵,还能如何做,你再多想想。”



    仆朋愣住,如醍醐灌顶!



    “是,陛下!末将明白了!”



    着,刘据来到丁缓这里,还是熟悉的热浪扑面而来,有时候,刘据甚至怀疑丁缓是定点刷新的np,一感觉到热浪,就是接近他了。



    霍去病伸脖子瞅了一眼,见丁缓正呼呼大睡,顿时皱眉,



    “据哥儿交代你的事做完没有?”



    走到一半,见角落放着一物,霍去病顿时起了玩心,示意仆朋别出声,刘据定睛看去,



    是一把插在墙上的扇子,这个扇子是用铁制的,霍去病伸去取,发现取不下来,低头一看,



    “扇子还带关?”



    仆朋知道丁缓爱鼓弄些怪玩意,怕触碰到什么关有危险,压低声音提醒道:“侯爷,别再不心射出箭了,把丁缓射死事就大了。”



    霍去病皱眉:“你看这个扇子正对着他,他没事把关暗器瞄准自己做什么?疯了?”



    仆朋一想有理,就没话了。



    被打断一下,霍去病也有点没底,看向刘据:“据哥儿,您看呢?”



    刘据看了看铁扇,联想到丁缓之前弄的被中香炉,这种装置大概是与电风扇类似,用来给丁缓扇风的,他这里面闷热,有个这种装置也合理,



    “你想试就试试。”



    霍去病痒的不行,又得到了据哥儿的同意,点头道:“行!我试试!”



    二话不,摇动轮把。



    咔咔咔咔!!!



    从墙面伸出数个巨大齿轮,连续放在一起,齿轮扭动齿轮,发出尖啸声,顿时寒风侵肌。刘据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气流压过来,随后失去平衡,被一人压在身下护住,



    “娘的!打仗了啊?!!”



    丁缓被吓醒,腾得一下蹿起,



    铁扇扇动了数下后,齿轮才收进墙内,丁缓的发型都变成往一边撇了。



    “陛下!”



    情急之中,仆朋被谁推了一下,摔出门外,连忙起身回护陛下,却见将军已经把陛下护住,仆朋怔住看向铁扇,是将军把自己推出去的?



    一眨眼功夫,将军竟然能立马冲到这里救下自己,还能护住陛下?!哪怕随霍去病征战许久,见过太多次霍去病的高光时刻,但此刻,仆朋依然是惊得闭不上嘴。



    “据哥儿,您没事吧!都是我的错!”



    霍去病后背生疼,没功夫顾及自己,连忙检查据哥儿身上有没有伤势,刘据摆摆,



    “我没事,不怪你,是我叫你打开的。”



    霍去病真是慌了,见据哥儿没事,霍去病长舒口气,声音还有点发抖,朝丁缓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



    丁缓无助回道:“这里面太闷,我没事换气用的。”



    霍去病失声道:“你换个气儿,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动静,好像是有点大啊”



    刘据也震惊地看着丁缓,



    这铁扇的用途他猜出来了,但刘据完全没想到,丁缓能弄出这么大的气流!



    只凭一个铁扇,和几个轮轴!



    刘据脑中下意识闪过一个想法,



    如果把这个装置用在其他地方呢?



    “这叫什么?”



    丁缓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虽不是自己打开的,但却是自己造的,还惊了圣驾,这要不是陛下,换作别人,自己早就噶了,



    祸从降,找谁理去?



    “禀陛下,这叫七轮扇。”



    “七轮扇好好啊。”



    刘据眼中闪出兴奋。



    丁缓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惊喜!



    这就是人才的魅力!



    霍去病不是迁怒他饶人,他自己的错自己认,方才是因担心据哥儿,和丁缓话声大了些,此刻已平静下来,问道,



    “新算筹做好了吗?”



    



    “做好了!当然做好了!”听到侯爷要把这个事翻盘,丁缓咧着大嘴一乐,抓起新算筹,“陛下,这个就是。”



    丁缓做新算筹真的不费劲,身为工匠行业的花板,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出,恐怕随便找个学徒都能做出来,但他却不能凭空想出来。丁缓望着刘据,想起了教自己学艺师傅过的话,



    “你做的再好,都成不了宗师。”



    以前丁缓不理解,更不服气,打铁的就是要把技术精益求精,做到极致水到渠成就成宗师了,于是丁缓不断精进自己的技术,直到遇见刘据,他才体悟到了师傅得话,



    做,并不难。



    想才是真的难!



    不管在什么时候,能产出思路的人,永远是最牛的。



    刘据没接,而是示意霍去病拿着,



    “表哥,你试试能不能用的明白。”



    霍去病出身卑微,却受过良好的教育,在平阳公主府就跟着学六艺,卫子夫得势后,更是不计成本的在霍去病身上堆资源,术当然是基础课程。



    “校”



    霍去病接过新算筹,没急着用,先是看了会儿。



    据哥儿要做算筹的时候,霍去病就听明白了,不光要会算术,还要精于周易,最起码要把卦数弄明白,这样才能进位。霍去病本来就悟性高,翻着看了看,心里就有数了。



    “据哥儿,你个数我算算。”



    刘据按照记忆中的三辅仓粮出了几个数,



    霍去病运指如飞,啪啪打动算子,



    “据哥儿,这个数。”



    刘据憨憨一笑:“我也没记答案。”



    “别管对不对,”霍去病激动道,“快是真快啊!”



    “好上吗?”



    “好上!大司农署的官员应该都能用明白。”



    大司农署官员上千,刘据看向丁缓,“多做些出来。”



    丁缓早有准备,他对陛下的思路有信心,对自己的艺也有信心,做出第一个后,就做好了量产的准备。



    “我叫人用算筹改了改,做出了两百来个,陛下,要不先拿这些用着?不出三个时辰,我就能让大司农署官员人一个!”



    “好,先把做好的送去。”



    “得嘞!”



    



    曹充术被田千秋关进了书库内,田千秋给他准备了些干粮后便回到大鸿胪寺,找苏武等官员研究度田的具体事宜,



    反正在他看来,算账这事,马上就要解决了。



    一众人商量了大几个时辰,田千秋忙得头昏脑胀,在用膳之际,王贺道:“田鸿胪,金日磾去找陛下了。”



    “找陛下?”



    田千秋剔出鱼刺,恍然想到陛下精于术算,“然后呢?”



    “陛下弄出了新算筹,我还没摸着,听算得老快了!又弄出个军阵,把大司农署官员都拉去了霸营,陛下一出,此事定然能解决!



    只等着他们算完,我们的钱也能拨了!”



    王贺滔滔不绝,他不光是嘴好使,耳朵也尖,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很快能知道。



    闻言,田千秋跟着激动道,



    “那太好了!用过膳后也别休息了,我们快些敲定度田的具体事宜!为陛下把此事办得漂亮!”



    苏武、卫律等人也是心潮澎湃,重重点头。



    “是!”



    田千秋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但想不起来,便不多想了,反正定然不是要紧事。



    



    一夜无话



    刚蒙蒙亮,霸营内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算出来了!终于算出来了!”



    桑弘羊搂过孔仅和东郭咸阳,激动的老脸通红。孔仅抹了把眼睛,心情太激动,鬼使神差亲了桑弘羊一口。



    桑弘羊浑身一抖,不可思议望着孔仅,



    “你干什么?!”



    “不是,我”孔仅抹了把嘴,“我太激动了。”



    桑弘羊连忙推开孔仅,恶心得要吐了。



    公孙敖哈哈大笑,拍着孔仅,



    “你吃肉就爱吃炖久的吧?”



    “啊?为何?”



    魏相嘴欠道:“炖久的它老呗!”



    “哈哈哈哈哈!”



    众官员也不顾斯文,笑成一团,金日磾没忍住也是笑了两声,桑弘羊彻底怒了,对孔仅连打带踹,



    一夜突击,不光是大司农署官员累,底下的将士们更累,韩增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行,比打仗还累啊!”



    程怒树用脚尖踹了踹韩增,“你打过仗吗你就累。”



    “老程,我打过啊!你忘了?霍将军亲自指挥的!”



    “哦,好像是有这事。”



    “是真有这事!”



    李敢示意将士们回去休息,晚上开宴庆祝,毕竟大司农署算明白账了,军营也就有钱了,将士们又是一阵欢呼,



    韩增看向李陵,“我上你家睡去行不?”



    李陵反问:“你没家啊?”



    “这的什么话?你家近,我懒得走了。”



    “校”



    赵破奴走过来,招呼程怒树,“老程,咱俩去喝点?再见点荤?”



    “没空。”赵破奴就够了魁梧了,站在普通人面前像大灰熊一样,但程怒树比他还大一圈,与巨象差不多,程怒树皱眉看了看赵破奴,“光对付你家的还不够?就想裤裆的事,你自己去吧。”



    “娘的,俺是个男人!”



    目送程怒树离开,赵破奴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李陵、韩增,“老程也是男人吧?”



    程怒树没功夫整些没用的事浪费时间,他空出时间,就要把蒲桃锦的生意支起来,反正是黄赌酒一样不沾,特别是喝酒,喝一次酒就浪费了两时间,这是程怒树绝对不能接受的。



    程怒树先去找审卿,这俩是铁哥们,



    “你那边完事了?大司农署算出来了吧。”



    审卿给程怒树倒了杯茶水,语气是理所当然,在他看来,陛下出,就不可能失败,



    程怒树点零头,他的智商比魁梧的身材还可怕,更何况是身处阵中,一眼就明白了陛下的阵法,地人三阵,颇有些阴阳之玄,将世间事基本都道尽了。



    “陛下真是神了。”



    “呵呵,”审卿笑了笑,“要不以前就看老金灵呢,有事总能抱上最粗的大腿,出大事了,什么歪招都不用信,找陛下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