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 章 张骞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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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熊儿是你外甥,你就如此偏颇,熊儿是你外甥,还是朕的儿子呢!



    易学宫是大汉门面,诗词一道不分亲疏,不然,朕也去朕要比司马相如强了,你是不是?



    此道达&p;p;#4be;为先。”



    刘彻一伸,“把熊儿提的字拿来给朕看看,朕保证不笑。”



    “陛下,此事可稍等。”



    “等?有什麽好等的?”



    刘彻憋了一天的劲,要以此句挣把大脸,



    让朕等?等不住!



    卫青左&p;p;#34f;看看,低声徐道,



    “您所书词句,微臣以为,稍有不妥。”



    闻言,刘彻看向卫青的眼神怪异,



    “哦?此言何意?”



    见卫青谨慎抿着嘴,刘彻抬将包桑和赵充国挥退,没有卫青的时候,叫赵充国好将军,来了卫青,刘彻都不多看赵充国一眼了,



    等到宫殿内,只剩下刘彻卫青二人後,刘彻淡淡道,



    “仲卿,你看出不妥了?”



    “是,”卫青直言道,“您写聚学淬词,以业为尊,会不会与您曾言独尊儒术的尊,有些冲突?”



    “仲卿,不愧是你啊,连朕如此的心思都看出来了。”



    独尊儒术的尊,尊的是儒。



    刘彻所提字,又点到了尊字,前又有聚学在前,尊的就不一定是儒了。



    并非是卫青咬文嚼字,而是卫青提前意识到了此诗句一公布,未来会有人咬文嚼字,君主所言,微言大义,每一个字都暗藏深意,



    以卫青对刘彻的了解,绝不会凭空出这几个字,一问,果然是有深意,



    “微臣担忧太学院那”



    刘彻霸气道:“儒学是朕尊的,太学院也是朕设的,有什麽不满,来找朕就是,朕还怕他们闹?”



    “微臣倒不是此意,您也定不会惧怕儒生,只是微臣不解,太学院和易学宫”



    “哈哈哈哈,仲卿啊仲卿,要不朕最看重你,你最懂朕啊!”



    刘彻开怀大笑。



    一个尊字,是否会得罪太学院?对刘彻来,确实算不得什麽,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如此行事也不符合刘彻的风格,刘彻每所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其目的,



    眨眨眼,



    刘据反问道:“你还记得熊儿时,将董仲舒惊住的那句话吗?”



    “微臣如何能忘?”卫青道:“汉家自有制度,本以王霸道杂之。”



    此句将蒙在神秘帝王术上的布罩,些微掀开一角,给世人得以窥其径,



    不仅是汉家自有制度,凡是劳心御人&p;p;#4be;,都应行此法,此句的妙处就是在“杂之”二字,皇帝的招数一定要多丶也一定要杂,纵观历史,哪位雄主不是雷霆雨露,只懂一道,却不知杂的皇帝,水平就太低了。



    刘彻眼中闪过骄傲,“此言朕也是很久之後才听到,朕很少教熊儿这些,他自就会,这不是天生的君王是什麽?



    你再想想,朕所的是二事吗?”



    卫青恍然,



    聚学和尊儒,对於刘彻而言,都是一事。



    刘彻尊儒而不尽用儒,汉代的儒学也和孔子儒家的思想有了差异,甚至可以,除了通用教材一样,根本是两种学,



    刘彻用此语,无非是要阐明一事,



    汉家尊的是显学。



    何谓显学,不虚无缥缈的,



    谁都在学宫内舌战群生,引得众人拜服,他的学问就是显学。



    卫青似乎可以看到,有此句挂在学宫内,光是一个尊字,就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文人战场在笔墨口舌间,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况且,武人相持,总会分个高下,而文人呢?并无一个为之公允的标准,谁也不服谁,故武无第二,文无第一。



    卫青感叹道:“陛下,学宫开辩之日,定是火爆啊。”



    “哈哈哈哈!这就是朕要的!”



    反正刘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现在你能把熊儿写得给朕看看了吧,朕给他改改,没准就更好了。”



    现在猪膨胀得很,接连做出好词,让他自诩诗赋实力虽不及顶峰得寥寥几道身影,但也是俯瞰众生了,



    见卫青掏出简牍,刘据一把抓来,解掉其上的丝绢,道,



    “这诗词啊,最重要的是意,以前朕拘泥於用词,反而没把意表达出来,可想要表达出意,最後还要用字,非得一字一字雕琢不可,朕此前心中无意,现在已知晓”



    着,停住动作,看向卫青,卫青也适时的问道,“陛下,您知晓何事了?”



    刘彻神秘一笑,“在有意无意间。”



    卫青听得一头雾水,他平时都很少些耍帅装逼的话,自然更听不懂陛下的锋,什麽叫有意无意间?



    见到卫青懵懵的,猪又开心了,



    “等到你下次来找朕玩,再细细的跟你讲,省的一次把事情都透了,你就不来找朕了。”



    笑间,刘彻把简牍打开,还没看,先把玉笔提起,活像要批改试卷的学班主任,已经预判到要大修大改了,



    等到落眼,刘彻笑容僵在脸上,卫青也是蔫坏,眼睛都不眨望向陛下,还茫然问道,



    “陛下,怎麽了?你怎麽不笑了?”



    刘彻是笑不出来了,玉笔微抖,



    沙哑道,



    “真是熊儿写得?”



    没等卫青回答,刘彻自问自答道,“除了熊儿写的,还能是谁写的?”



    如人道洛阳花似锦的句式差不多,还有如此平铺的作法,这个时代,除了刘据,没人这麽作诗。



    这让刘猪更难以接受,



    论辞藻,刘据用词质朴,定然不如刘彻。



    可若是气象格局



    秒了啊!



    刘彻还在这期待诸学斗得头破血流时,刘据却将视线放在了更高的层次,现在诸学之论,是为了家国情怀,格局就是比刘彻的高一层,



    刘彻抬头看向卫青,眼神已无信任,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心的?”



    卫青茫然道:“微臣不解陛下是何意,学宫初成,我先去宫内寻熊儿赐字,紧跟着,又来找陛下赐字,此间绝无耽搁。”



    刘彻知卫青得不似作假,简牍上的墨迹尚且未乾,心中更难受了,



    “你读过此句吗?”



    “读过。”



    “你觉得如何?”



    卫青如实道,



    “微臣不懂词句,但读过熊儿所写,微臣便想尽忠报国。”



    刘彻感叹:“这就是熊儿的厉害之处啊。”



    “您写的也是极好。”



    “容朕再想想,再改改。”



    刘彻用玉笔挠头,本以为自己触碰到了诗词的更高境界,现在一看,还是差了些,熊儿竟连打磨辞藻都不用,便能将胸中气象尽显,这是什麽境界?恐怕都要到山顶了!



    此词句对称,读起来朗朗上口,也是极有趣的。



    猪无奈,



    熊儿怎麽就是朕的子嗣呢!



    转念一想,



    就应该是自己的子嗣!若不是刘家的种,那才坏事了!



    这就使得刘彻对熊儿的感情,总是矛盾。



    “你今日没什麽事吧。”



    “家中”



    “家中有何事你告诉朕,朕托人替你传话。”



    



    “陛下只需告诉微臣夫人,微臣找熊儿赐过字了。”



    “好,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了,陛下您这是”



    刘彻起了争心,



    “仲卿,今天你哪都不许去,就留在朕的身边,等朕写出好诗句,才放你走。”



    “这”卫青还想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呢,谁和你刘猪独处宫内,“可是,陛下,微臣不懂诗句,哪里看得出好坏?”



    “这还不简单,何时你看出朕的诗词,有了想要尽忠报国的心情,何时就对了。”



    卫青:“”



    刘彻又:“你也不许骗朕,你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朕一眼就能认出。”



    “是,陛下。”



    卫青苦涩道。



    



    身毒



    吱呀一声,关押安东尼的门被推开。



    安东尼就如警惕的波斯猫,瞬间靠在墙上,毛发竖起,现出凶狠的表情,死死盯着走入的身影。



    张骞走入,看到吃乾净的饭菜,又看向红发女人背在身後的,



    “你不想死。”



    并非是询问,而是再陈述一件事实。



    安东尼绷紧身子,



    “你是谁?”



    “张骞。”



    “你就是张骞!”



    安东尼惊呼,将背在身後中握着的尖刺捏得更紧,



    最终,还是无力的掉在地上。



    “你还不算傻。”



    张骞赞许道,捡起一枚用银线搓成的足以刺死人的细针,银线是送来餐盘边上勾的,有心之人抽出来便可捏成武器,



    红发女人没用来自裁,也没用来刺杀张骞,是最聪明的做法,



    “我知道,你们汉人都很狡猾。”



    张骞笑了笑,



    “用智谋更好些,我权当你是在夸我们了。”



    安东尼抿嘴,不发出声音,面对张骞,她显得压力极大,



    眼前这个男人散发出的压迫感,甚至比万王之王还要巨大!



    她只能观察张骞。



    暗道,



    “汉人俘虏了我,竟什麽都没对我做,张骞是最狡猾的汉人,安息国没人能斗过他,恐怕,这次很危险了。”



    就连安息国处置俘虏都是极凶残的,俘虏的地位比奴隶还要低,况且,万王之王在国内对汉人的宣传也极糟糕,像儿单于这群战士,经过圣克伦抹黑,不仅吃人肉,还喜欢割人乳,怎麽变态怎麽来



    “我本以为,推门走进,会看到一具尸体。”



    张骞平淡道。



    闻言,红发女人脑袋轰得一声,拆下银线时她还不确定,现在她无比确定,



    汉人就是想让我自杀!



    只是为什麽?!



    这太不合常理了!



    再怎麽,我也是安息的将军,里是有权力的,对安息也了如指掌,汉人不该不审问我,或是以我为要挟,向安息要钱,甚至遭受更残忍的待遇。



    但,汉人却什麽都没做,



    只扔给你一把刀,其他任由你选择。



    安东尼缓缓睁大美眸,



    她终於明白汉人是怎麽想的了,一个让她不想承认的事实,



    为何汉人对她什麽都不做,



    因为,



    不在意。



    对,就是不在意。



    完全不需要通过一个安息将军,去了解或是要挟安息什麽事,



    有你,没你,都一样。



    大汉完全以强&p;p;#4be;的姿态凌驾在安息之上!



    想到这,安东尼脚发凉,深深的绝望笼罩着她,本以为安息最起码能与大汉过几招汉人如此狡猾谨慎,现出这种姿态时,就意味着,安息会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张骞眼露精光,直视着安东尼,



    “为何没死?”



    安东尼沉默,身体放松,



    老实回答道,



    “我不想死。”



    张骞眼神稍有变化,



    被俘虏到敌营,无论如何都不想死吗?



    此女子不简单。



    “你也回不去了。”



    安东尼咬牙问道,



    “你要把我送到哪?”



    张骞呵呵一笑:“送你一场富贵。”



    转身离开,



    留下两个字,



    “中原!”



    张骞走出,堂邑父神头鬼脸的凑过来,带着酒气,



    “嘿嘿,将军,是不是很美?”



    啪!



    张骞抽了一下堂邑父的头,堂邑父捂着头,



    委屈道,



    “将军,您打我干什麽啊!我又没做错事!”



    “你错话了。”张骞道,“将大秦送来的宝物,挑出最精美的,和此女一起,走水路,争取入冬前就能送进京。”



    听到这话,堂邑父瞬间就清醒了,



    “您是?!”



    “我们在海外总是花着陛下的钱,却不见回报,此战可大振人心,我们也能为陛下提提气。”



    “不是,不是,我不是此事,是,是那女人!”



    张骞笑了笑,笑得真的很狡猾,



    “陛下收不收她,是陛下的事,不过,此女意义非凡,收入後宫中也是合理。”



    堂邑父张大嘴巴,



    怎麽一个战俘,转眼就要成皇妃了?



    张骞拍了拍堂邑父的肩膀没什麽,



    卫青卫家早晚支着史皇后,霍家还有个霍嬗儿,东宫一众又与钩弋夫人自相识张骞最後悔的是光生儿子,也没生个女儿,儿子再培养,武能培养成大将军卫青吗?文能培养成霍光吗?很难的啦!



    现在是生女才贵啊,直接送到宫中嫁给陛下了事!



    常年在外,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落後本太多了,再不找补找补,以後咋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