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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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身极大,天然的树洞里边也很宽敞,约摸还容得下人身的她。
当时在外观察身体时,顶多才一米八前后,并没有其它女性兽人的两三米的身段。
站到洞口,能闻到一股轻微的血腥气,她用翅膀扇了扇,双眸在洞中打量一圈。
洞深处铺有干燥的草窝,洞壁上挂了些许鞣好的毛皮,还有串起的兽牙,角落里还拉拉杂杂堆了些亮晶晶的石头。
就在脚下不远处,有一两点暗色的血迹,腥味也是从这传来,是原身用餐的位置。
在通风处倒还好,做为一个穷讲究的人,千凌打算明天去捞点水冲冲痕迹。
青蟒见白乌站在洞口,脑袋往东转一下停顿看看,又转到西面看,最后将尖喙朝下。
她侧着脸,用一边眼睛看向洞缘的血迹,青蟒没办法从那张绒白的脸看出什么表情。
伸了伸舌尖'嘶嘶'道:〔怎么了?〕
牠们从没注意过卫生问题,住得不舒服,就会换地方。
〔没事。〕
千凌歪了歪脑袋,眼睛注意着地上的血迹,扇动一下白羽跳过去。
青蟒盯着她的身板,脑袋一转,往树枝上攀爬,大半身体都没动。
只一会,就转头回来,将衔着的青皮果子扔到千凌面前。
千凌收着翅膀挺胸站立,只将头偏了偏,看向那颗果子。
这个地方的动植物长得出奇高大,就连果子都有足球大,刷新她的认知。
〔树果,可以吃。〕青蟒有一回误吞过,虽然不喜爱这种素食,但能解渴。
千凌迈着脚丫,慢慢绕着树果转了一圈,没有去尝试。
侧过脸,看向青蟒:〔谢谢。〕
〔我叫青。〕那双棕红色的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的病会好吗?〕
眼前的白乌又偏了下头,眨了下圆润的眸:〔不知道。〕
青蟒认真凝望了她一会,才转头离去。
应该是简单关心一句,千凌回头,展开翅膀环住树果底部,由于翼长一米多,让她误以为能轻松托起树果。
然而羽毛却几次滑溜,她不得不去一点点加大力气,从中琢磨出一些技巧,才达成目的。
随后树果被放回原地。
千凌必须熟悉鸟躯体,自然而然就研究起自身肢体,使用的技巧和扇动翅膀需要的力气。
在尚未搞清楚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前,她得试着活下去。
尽人事,听天意,总要挣扎一番,她的本体应该还在家里。
树果很大,想吃又不敢,吃不完连储放的地方都没有,千凌并不想一大早闻到一股怪味。
回魂不久加上缺乏锻炼,肢体逐渐熟悉,而体能恢复不及。
千凌只能先去休息。
窝进干草堆后,她仍旧保持人类的睡觉姿态,侧着身睡。
没坚持一会儿,觉得实在难受,便学着原身趴着睡,在浅黄色的干草上一如摊开的大饼。
不知道是不是人魂的原因,千凌一觉睡到大清早,天方亮就跟着醒。
没有记忆里大多时间清醒,最长只睡一时的习性。
她能感到身上久违的活力,起身来到洞口,往下张望,树洞相当高,离地面少也有几十多米距离。
经过昨夜摸索,结合记忆,她心中有点数,太阳未出,便在青灰的日光下,展翅跃出去。
在自由降落时振动翅膀,稳住身体,调整方向,飞到另一棵树上,调整后再次跃起,直到完全飞上天际。
轻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原来的树干上盘着的青蟒听到动静,睁了眼望向声发源,一只白乌的身影投射进瞳仁里。
牠观着白乌一点点尝试向上飞,逐渐熟练,越飞越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
青蟒细长的尾尖轻轻一晃,不发一言,再次闭上眼。
除了经常静止不动的青蟒,很多兽人清早就习惯出行,五感敏锐的牠们同样观察到了动静。
〔家伙飞太远,不会迷路吧?〕一个女人穿着草裙,深蜜色的皮肤,肌肉匀称分明,她口中发出稍哑的含糊声。
家伙是兽人们对千凌的统一称呼,不是没有年纪更的兽人,但体质原因,很难有比她更的身形。
白乌体弱,却活泼好动,长期生活的兽人们无不清楚。
〔它聪明着呢。〕
女人身边大型雄狮体长六米多,四肢强健,皮毛光亮,低头用长舌扫了下女人赤着的肩颈。
〔今天去拉一头牛回来,家伙也能跟着吃点。〕大狮子抖擞一下身躯,长毛飘飘荡荡,紧接着就是一道残影冲出去。
嘴上不在意,牠冲出去的方向,却是对着白乌飞的地方。
边上有几只大型老虎,以及昨晚那头雪豹,兽人们都会趁早捕猎,眼看老虎们迈步跟上。
雪豹在原地犹豫没动。
牠的山洞就在偏远一角,正对着千凌那棵树的方向。
刚刚听见她起飞,出来时只见到对方飞远的身影。
雪豹从前幻想过自己的另一半,她一定要有健康紧致的身体,凹凸有致的身材,狂野性感的光泽黑皮
是牠绞尽脑汁,根据女性兽人的形象,往更美好的方向想出来的画面。
但昨晚那一幕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其实他也见过白皮的兽人,像水生兽人、蛇女等。
她们也很白,但面有瑕疵,明明健康强壮却多了几分僵硬感,远远不如黑皮阳光。
所以是白乌那张脸的原因,她生得太漂亮了。
同样的眼睛鼻子嘴,莫名就觉得她最好看,衬得那身白肤,莹润得像是蚌壳里撬出的白珠。
牠似乎被迷住了,又十分纠结,长久以来的喜好很难更改。
兽人向往太阳,牠喜欢灿烂夺目的黑肤,也喜爱那张脸庞。
雪豹沉默地望向天空,树叶摇动间,浅绿色眼底明明暗暗。
就在所有兽人以为千凌只是玩心又起,会在体力不支前回来时。
才飞一千米远的千凌,显然高估了自己的体质,她身上仅余的力气,只能帮助她缓慢的降落到陌生的树林里。
虽然有点上瘾,但她没有精力再练习。
她轻轻地,顺着风速降到一处溪边,水清见底,侧了侧头,还能看到里边游着几条肥美的鱼。
习惯使然。
千凌低下头,像模像样的漱了几次口,不太成功。
又多练了几遍,熟练后才缓慢汲取清水,滋润喉腔流进疲惫的身体。
溪流声音有些响。
周边阒无一人,千凌转动脖子侧了侧头,左眼换右眼,两面交换观察着鱼浮游的路线。
她凝着看了好一会儿,蓦地低下头,快速往溪里啄去。
'呯'地一声轻响,溪水溅了她一脸,尖喙里什么都没夹到。
鱼儿往相反的方向游动几寸,停留在那里。
千凌被冰凉的水一浇,反而有些精神起来。
刚一直在天上飞,虽然有风,却还是随着太阳升高热得不行。
没捕到鱼,又有点正向反馈,她将两只爪子迈到浅水里,准备再试一次。
再次歪了歪脸,观察好下的距离后,就迅速往溪里啄去。
这会儿鱼儿莫名地没之前伶俐,轻松就被啄住,还没来得及疑惑,千凌前倾的身体因为水流得急,几分不稳地晃动着。
她下意识抬头,咽下嘴边的鱼,打开翅膀就要飞出去。
突然在流水响动间,听到轻微的踢沙子声,转瞬就有一双将她抱入怀里。
她的翅膀被死死揽紧,怎么都挣不动。
扑腾不起来,千凌只能沉下性子,不明白会有人类出现,她也没飞出兽人们的'国土'范围。
“长这么大个子,还玩水玩得都要掉进去了?”
男人声音温润清亮,像是沾着溪边水汽的清爽,身上带着大自然的清新气息。
千凌侧着脸看向他,对方正好落回岸边,低下头浅笑。
那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
墨黑的长发束在脑后,俊颜光洁如玉,漆黑的眼眸微弯,面上的笑意和天空一样澄澈清明。
容澄昨夜跟踪不到半路,便被发现,那群鸟并无过多理会他,却转瞬提速,很快不见踪影。
因功夫不太出彩,很难再追,只一路往西,打算慢慢寻过去。
途经这里,遇见另一只鸟,许是发育不良,没先前的鸟大,也不够敏捷,一不注意还能将自身摔进水里。
容澄也没在意被弄湿的衣衫,仔细观其模样,才发觉是一只通身雪色的白鸦。
这只白鸦的眼睛极其漂亮,雾灰色的眸,比冰要浅,比雾更清,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
北地的动物或野兽似乎从未见过人,未曾表现出对人类的畏惧,就如怀里这只,仅稍微挣扎几下就不动。
像是认命,眼里透着人性般,在对他进行观察。
适逢此刻,千凌的肚子有些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这让她感到些许窘迫,再一想,自己从昨晚到现在,消耗了不少精力,也才进食一条鱼。
饿得合情合理。
“你是饿了吗?”头顶上男声清越,“那你先别飞走,我来找吃的。”
着,他还真就将鸦放了下来,一副十足信任的模样。
千凌骨子里还是不喜生食,方才那条鱼是意外。
内心权衡了下,她决定留下来,看看对方会不会带她吃人类的食物。
然而兽人那边,她还是要去明一下情况的,但放眼望去,她飞得比原身以往远太多。
这座树林完全不认得。
就是过去,原身跟着兽人们出行,也是从来没注意过路线。
当时要还在半空中,她是直线飞行,掉头就能原路返回。
降下来就不行,分不清东南西北,就算精力恢复,重回天上,也认不出回去的路。
只能等恢复精力再上天看看。
“这里的鱼少,我带你去其它地方找找。”容澄提上自己的竹篓,低头看向足足长到腰间的鸟。
他身旁的白鸦始终没开口,离他几步远,慢慢地跟着他。
一人一鸦在树林里绕了一圈,没看到其它动物出现。
走出林子,就听到'哗啦'一声,他们默契地停下脚步,往前看。
碧绿的水池边,男人用匕首叉在一条大鱼身上,鱼长三米左右,嘴带触角,又黑又肥。
听到声响,男人抬头看来。
那人一袭墨衣,毡笠下的脸棱角分明,犹如雕刻冷峻,长发紧束在后颈,眉眼似寒星。
肩上背着一把重剑,护鞘如墨,通身气势逼人。
容澄似乎不会看人脸色,上前就问:“兄台,这鱼是池塘里捞出来的吗?”
千凌隐在他身后,习惯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些人的装束,大概是一个古代世界。
“你想吃?”对方嗓音醇厚,斜睨着他时姿态轻慢,眼中毫无温度。
容澄点头,他的竹篓只有一块干饼子,白鸦定然不吃。
自己算不上是个挑剔娇惯的,让他吃干粮,也能吃得,但如今有肉食摆在面前,谁会去想硬邦邦的干粮?
“池里。”男子显然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目光扫了下后边那只雪白的身影。
容澄双眸微亮,当下就放下竹篓,挽起袖子,来到池塘边静静观察起来。
他武艺不高,但捕猎还是足够的,然而池塘水太深,他又不好再问那人是怎么引蛇出洞的。
千凌这会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方眼皮下,她跟到容澄旁边,看他轻轻皱眉,又歪了歪头看向水面。
总觉得身旁这人,比她更不靠谱的样子。
然而她才站定,水面上就有阴影逐渐浮现,容澄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柄三角铲,半臂长。
很快就有一条几米长的鱼跃出水面,奔着千凌而来,满嘴利齿,行动迅速。
容澄比它更快,他一改先前的温吞知礼,出极其利落,挡到千凌面前,抓紧三角铲毫不畏惧将尖头刺出去。
只听得一声利器入骨声,大鱼扑腾着被插中的身体。
容澄新奇感重,行事不拘节,他带着大鱼回到沙地,准备学男子如何烧烤。
抬眼望去,却发现对面不知何时架了一口石锅,石头凹面像天然生成,凹口深而不平。
只见他清洗干净随意装了水,架到石堆上,往空开的洞口扔了柴枝,磨石点火。
之后就处理起了鱼。
对方将衣袖随意地挽了上去,露出那充斥着肌肉的臂,抓起大鱼直接割下它的头。
对着鱼身跟削果皮似的,一削一拉,剥皮去鳞,露出里面白嫩嫩的肉质。
随几下就用刀尖挑了骨,跟摆弄豆腐一样挑挑拣拣,切成数十段。
一段就跟婴儿臂长短,然后刮肉成片,片片晶莹剔透,粗细一致,干净到不必清洗,直接削完入锅。
对方中匕首刷刷刷,肉片不断的落下。
容澄被他行云流水的做法给惊到了,全场只有鱼汤在'扑簌扑簌'地翻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