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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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柔的夜风随巨猿跑动变得剧烈,狂横吹刮着它的毛发。



    被一个毛茸茸的巨猿抱在怀里,千凌挣脱不开,便尝试用兽语沟通:〔你来自哪里?〕



    奔跑中的巨猿听到声音,回应了一句吼。



    〔你会兽语吗?〕



    又是一声吼。



    千凌消音,她能听懂兽语、人话,独独听不懂单纯的发音,她没再试图挣扎。



    独身一人时,千凌很少会考虑自身安危的事情。



    只嗅觉有些影响。



    巨猿身上有十分浓重的脂粉气,各式各样的香味掺杂在一起,混合了巨猿自身的体味,显得怪异又难闻。



    千凌想起之前它的行为,似乎是想抓获漂亮女子。



    不知意欲何为。



    巨猿跑路显然是有目的地,不时更换方向和路道。懂得声东击西,将后方的人远远甩开一点距离,直到再也看不见。



    要不是身躯过大,估计它还能带着千凌上窜下跳。



    容澄着急追赶,轻功再是了得,黑暗中只要看错一点,就轻易被混淆视听,遗失踪迹。



    在茂密的树林中来回寻找无果,容澄有些慌,他的长衫沾上些许草叶,头顶束发微松,散下缕细碎发丝。



    依稀记得白鸦的声音嘶哑又洪亮,他心中抱着一丝希望,能听到白鸦的'求救'声。



    心中期许,容澄双围在脸旁,大声呼唤:“白鸦!”



    “白鸦”



    “你在哪里,白鸦!”



    



    静谧的深夜里,连续大声地呼喊,容澄的嗓音逐渐沙哑。



    转眼到天光,见路上有人行过,容澄飞快上前,礼貌询问对方有没有见过一只巨猿。



    一连问了好几人,得到的结果无一不是“没有”、“没见过”、“不知道”。



    整夜未睡,又到处奔波,心中焦急,他扶着树干喘得胸口闷痛。



    另一边,待找到其他四位半死不活的壮汉,进行简单救治后,疏陌寒才坐下来。



    他服下一颗治内脏伤情的药物,又让一位壮汉搭,研磨了些药粉均匀洒在后背上。



    穿好上衫,走进破屋叮嘱疏胧月几句话,便握了剑出门。



    从月黑风高到天际微亮,四面八方依旧一片白雾茫茫。



    巨猿带着白鸦来到一处天然泉水旁,一心拉住她一边翅膀,让她站在泉边喝水。



    一熟练的从河里来回捞几下,蒲扇大的很快就捞到一条肥鱼,递到千凌面前。



    千凌后撇开脸,静静看了那条鱼一会,慢慢别开眼。



    鱼肉再美味,全是生的也没法吃。



    巨猿见她不吃,跟个傻大个似的歪着头若有所思。



    它身高体壮,蹲在泉边就自成一座山,待她喝过水,直接将她抱起,找到一处西瓜地。



    碧绿的藤蔓交错盘绕,绿叶下的果实圆滚滚、横七竖八地躺在松软的沙土上。



    瓜皮黑纹分布,呈椭圆长,个头偏,跟以前售卖点见到的南瓜般。



    巨猿拨下几个西瓜,用轻轻掰开,放下白鸦,将它们堆到她身前。



    巨猿没完全放开白鸦,像之前一样,拉住她一边翅膀,也没处理自己的伤处。



    许是身体强壮,它身上的血流缓慢变很多。



    千凌侧低下头,左右看了几眼,啄了一口偏红的瓜肉。



    野生的瓜水分虽然很足,但颇为寡淡,汁味不甜。



    巨猿在旁伸出另一只,来回抚摸白鸦的羽毛。



    这样和谐相处了一会,它又在自己身上搓悠下几根红长毛,拿着与白鸦做对比。



    完全找不出当晚强行掳人时,那副凶残的模样。



    千凌有些不太理解,对方既不伤害她,为什么要抓她?



    巨猿的一切行为似乎有迹可循,但又显得随心所欲。



    整整一个白天都在赶路,虽没成功逃离,她也没受罪。



    试图逃脱做出的一切挣扎,巨猿都不忙不暴。



    它没动也没动口,反而像是在玩闹,顺着她的意,跟放风筝一样,不时拉扯一下。



    这一路直往荒山野岭钻,越跑越偏,前方被葱郁草林围起,露出一条萧落的土道。



    本无多烈的日光,到天色暗下,路如同无水的潭洞,望不到尽头。



    沿着幽深路道进到深处,千凌才发现,这僻静之地建有一处独栋旧寺楼阁。



    乃是一座方重檐两层楼阁,周边院地早已荒废,长草萋萋,随地可见的瓜果皮壳和动物骸骨,堆积如山。



    四周搁置了一些大铁笼。



    千凌扫过一眼,复又反应过来,定睛一看,里面皆是衣衫褴褛、长发散乱的女子。



    心中隐约猜测到什么,她内心有几分不适,再次用力挣了挣羽翼。



    弱的力道,对巨猿造不成什么影响。



    它带着白鸦一路从牢笼穿行而过。



    不远处有一处简陋的柴屋,屋门未关紧,屋外放置着一些铁锅器具,大比适于人类。



    未多观察,巨猿便将白鸦塞进旧寺门内,关上门还用大石堵住。



    被时间凝结的楼阁,散发着一股久未住人的气息,墙壁裂开些许细缝,杂草丛生。



    房梁上挂关上风干的蜘蛛,几条细藤攀爬垂落,屋内空空荡荡,只有指宽的破洞木栏窗落下斑驳月光。



    千凌顺着螺旋楼梯往上飞,立在二楼窗台前。



    陈旧的窗栏狭窄却坚固无比,将她牢牢困在这里。



    巨猿见她上楼出现在窗前,十分开心的席地而坐,守在楼阁前,隔着破裂的窗纸,与她面对面。



    它态度悠哉,对那些身处困境的女子视而不见。



    不远处发出一点声响。



    柴屋中走出来一个男人,在屋外挑拣出两块大石头敲打,呲出星花点上火,架起锅烧水。



    而后从屋后拖过来半头死牛,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斧头。



    一阵捣鼓处理,洗都没洗,便将大块带血的牛肉往锅里扔。



    肉熟之后咔咔全给造了,将锅提起,往每个铁笼外的破碗倒了剩余的汤水。



    也就是他走到底下时,千凌才看清这个人。



    他身上披裹着一件脏衣,未系腰带,走动时随风敞摆。



    鄙陋龌龊,像从前在电视新闻里见到的暴露狂魔。



    那人生得丑陋不堪,臼头深目,嘴巴凸出,卬鼻短项,头发糟乱且秃掉大半。



    身高两米左右,膀大腰圆,皮肤深黑像涂了一层漆料,活脱脱一个古代黑种人。



    



    倒完汤后,他从经过的草丛里,拖出一大坛水缸,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状似'孝敬'呈给守着这方楼阁的巨猿。



    待巨猿收下,便去巡视所有铁笼,尔后皱眉,又来回绕了一遍。



    回去柴屋,拿出一本画册翻动,快步来到巨猿面前。



    对着一张画像指指点点,喉咙还发出类似野兽的声音。



    千凌内心微讶,又重新打量他的脸,直觉对方应该不是兽人,那么他有可能,是懂得与动物'交流'的人。



    就好比一些民间能人。



    巨猿并没有理会他,只守着自己的'玩具屋'没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口里的白鸦。



    却是拿过黑人先前递给它的坛子,一大缸握在里就像一个陶瓷水杯,'吨吨吨'就往口中灌了好几口。



    黑人似是注意到了异常,顺着巨猿的视线看向窗台方向。



    他视力不是很好,眯着眼看了许久,中间还隔着窗栏,只看到隐约类似鸟头的模样。



    以为巨猿此去一趟,是想养只鸟逗趣,才耽误他的事儿。



    没再想,他等得起。



    黑人转过身,放回册子,像苍蝇搓动作猥琐,眯着眼笑,往某个铁笼走去。



    千凌目光蓦地凝在他身上,安静的侧着身站。



    黑人打开一处牢笼,里面趴着一个动也不动的、衣裳破烂的女子。



    被碰着后,女子突地反应过来。



    她挣扎着往前爬,转头央求黑人:“不要,别碰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正面相对,千凌才发现对方的面容十分年轻,十五、六岁的模样,正值碧玉年华。



    韶颜稚齿,五官娇俏,此刻却似秋水含悲,泪痕满面。



    残余的纱裙尚能看出奢昂的面料,但掩不全细肤上的斑斑紫痕,姣好身段若柔枝嫩条,脆弱可折。



    不论是否听懂,黑人依然故我,伸就握住少女的脚踝。



    少女受了莫大惊吓,像失了控,对着来人又踢又捶的。



    “不,不要!不要!”



    千凌眼神倏然变冷,第二次了,她不喜欢看这些事。



    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最难受的就是直面现实。



    外面还好些个铁笼,仔细数数竟多达十几个,有年轻的、有半老徐娘,且环肥燕瘦。



    美好的事物千万种,红颜是其中之一。



    都红颜薄命,但人生中所发生的种种厄运,在普通女子身上也是照样发生的。



    只因古往今来,绝色美女稀少,失事后更让人遗憾和惋惜,才会出现那样的辞。



    千凌骤然张开翅膀,使劲拍向窗板,发出'嘭嘭'的声音。



    巨猿只对她低低吼了一声,不像责怪,倒像在安抚她。



    内心突地有些迁怒,然千凌看到巨猿身上,那堪堪止血的伤势时,又有几分难受。



    人是巨猿掳来的,她厌。



    但巨猿又似乎被人指使。



    思考不了太复杂的问题,她果然选择放过自己。



    千凌用喙啄透窗纸,却啄不断窗栏,她不明白,同样是兽人,她的力道怎么这样。



    简直像是一名普通弱的人类徒劳无益,被迫作壁上观。



    眼看悲剧上演,千凌用兽身撞了撞窗板,数次之后,除了撞出的痛感,一无所获。



    确认无法伸救援后,千凌转过身不再看。



    她飞身落到黑暗的角落里,沉着一双眼,方才的'多管闲事'令她浑身隐隐作疼。



    但外面的声音撕心裂肺,身处同一片混乱地带,她根本不愿意坐视不管。



    思来想去,她的脑子一如梁上大团缠结的蛛丝。



    肢体不行,便用这最难听的声音,来扰乱恶人的性致。



    这样想着,她张口即来。



    乌鸦的叫声并不区分羽毛颜色,同等难听。



    刺耳的鸦声回荡在寂静夜里,代替少女凄厉的哭泣,莫名的令人胆战心惊。



    黑人果真被吓软,丢弃被摧残得惨无人道的少女。



    她伏着身子半跪在地上,后撅着臀,前肩抵着地面,裙摆遮住她侧着的半张脸。



    满头乱发滑过肩颈洒落在地,睁大的眼空洞无泪。



    眼神失焦不见光亮。



    黑人不予理会起身离开。



    来到巨猿面前,用指了指楼上,嘴中发出难听的声音。



    巨猿无视他的意见,顺将空坛子推回去。



    乌鸦的叫声仍响彻耳际。



    黑人不敢指责巨猿,短时间适应后,硬是又挑中一个笼子走进去。



    那是个体态风流的少妇,丰容盛鬋,修眉联娟。



    此刻也是长发散乱,几缕落于眼尾耳前。



    见到黑人转向,死寂的眼轻轻一动。



    被那人粗鲁一推,侧趴到地上,通身仅余一件薄肚兜,斑驳遍布的青紫红痕触目惊心。



    在对方掐上她的腰肢时,少妇指甲嵌入掌心,咬牙死撑。



    背景音嘹亮而阴郁,直通在场所有囚奴心里。



    待男人松弛之际,少妇遽然抬头,眉眼一狠,张口死死咬住男人的脖颈。



    力道之大,直入血肉,生生咬下来一块皮肉,若非对方皮厚,血管非断不可。



    黑人嘴里发出一声哑嚎,大力掐住少妇的脖颈,只听得'咔嚓'一声,颈骨尽断。



    逝去的少妇嘴里渗出大抹鲜血,却艰难勾起一抹笑意。



    逐渐灰败的眸子里,望着笼外的天,透着点点解脱之意。



    无人看见的黑暗之地,命案发生得悄无声息。



    楼阁内一声声嘶鸣划破死寂的地域,向外传开——



    未来及被千凌带走的大熊猫,瞬间抬头,撇下中的竹枝,就地一滚,滑下岩石。



    起身往远处追寻。



    容澄在某地树下惊醒,竖着耳朵仔细聆听,试图分辨真实,得知具体方位。



    相隔几片树林、倚在树枝上的疏陌寒,慢慢睁开眼,看向某个方向。



    夜色漆黑,独特的鸦声远传千里,雪豹和金虎停下脚步。



    彼此对视一眼,果断转换方向,一路循声跑去。



    几只兽顺着同一个方向,连夜在山内疾跑,不知疲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