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家务事的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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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清梅话不多,酒喝的不少,一二三四,一口一杯,眼睛越来越亮。



    不过曾敏哪能任由老太太,直接将酒递给李晋乔,“妈,给他们喝吧。”



    老太太看着被拎过去的酒瓶,颇有不甘的叹口气,“行吧行吧。这点酒不够漱口的。”



    “改天,我弄点红酒,您尝尝?”李晋乔接过酒瓶。



    “酸不拉几的玩意儿,喝不惯。”



    “姨,过些天进了腊月,我家婆姨做的米酒,给您送来。”



    “记得用艾蒿。”



    “嗯!”



    老太太点点头,又看了眼李泉,“大泉,李春咋样了?”



    一直低头干饭的李泉赶紧搁下筷子。



    “老老实实滴,又不惹事,好着哩。”



    “读书呢?”



    “就那么回事。我想着,等过两年,初中毕业了,就让娃考市里的技校,学个技术,还能分配进矿上。”



    “不想着考大学?”曾敏问了句。



    “哎呀,三婶,春儿是个啥水平?就是上了高中,老家那个地方,全县城一年能考上大学的才几个?”



    “弟妹,女娃娃,能上个技校就挺好,不让她挤那个甚,独木桥。”李铁矛伸从筐里取出个馒头,递给李乐,“考大学,还得看咱们淼的。”



    “净特么扯淡!女子怎了,就不能有个好去处?”



    李铁矛刚伸出去的一哆嗦,看向骂人的老太太。



    “姨,我们不是这意思。就觉得,春儿不是读书的材料。”



    “什么叫读书的材料?娃才多大,就由着你们定了性?”



    刚才还有些笑意的老太太,这时候变了脸,眼睛扫过,李铁矛爷俩都低了头。



    屋子里安静好一会儿,才听老太太道:“要你们爷俩,那没办法,谁让摊上那种时候。老头子是个假模假式的,办事儿弄的上下不靠。我不一样,该给后辈留的路,一定留好。”



    “过了年,把李春送我这里来。”



    一句话,让李铁矛慌了神,两着桌角,直勾勾盯着李泉。



    不过李乐倒是从大伯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喜和激动。



    从东方厂跑回老家的后几年,要李铁矛不后悔,绝对是假的。



    可当时不告而别,只能让李铁矛硬撑着脸面。



    等到了李泉这儿,老爷子和付清梅又正好处在旋涡之中,想开口,人都找不到在哪儿。



    同是兄弟,对于李晋乔一家子,李铁矛有羡慕,有嫉妒,但自家婆姨一句“那你怨谁”,更多的是认了命的无奈。



    曾敏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付清梅,桌底下却很隐蔽地踢了李晋乔。



    “对,过年就让春儿过来,生活、上学的事儿,我和曾敏来给安排。”



    “是啊,大哥,正好去我们学校,还是不错的。”



    “这事用不到你们。”付清梅了句。



    “这,这”李铁矛抬头,又低头。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你们爷俩就这样了。李春以后哪怕读书不行,也比眼里就老家那几亩地,麟州城里那点人强得多。京城太远,沪海太杂,这长安,就很好。等大了些,去哪都成。”



    听到沪海两个字,李乐嘴角一撇,却被老太太看在眼里,



    “你个瓜怂,以后考大学,敢去沪海,打折你的腿。”



    “奶,咋又扯上我了?”李乐缩了缩脑袋。



    “使筷子都用到顶,你也是个心浪的,以后指不定飞哪去。”



    “瞧您的,我以后走哪都带着您?”



    “用不着。”付清梅哼了一声,“老大,回去准备准备。吃饭吃饭。”



    。。。。。。



    一顿晚饭吃完,几个人刷了锅碗,就被老太太撵回家。



    “李乐,带你大伯和大泉先去澡堂,我回家拿东西。”



    “哦。”



    李乐接过钱,拉着李铁矛和李泉去了街边拦车。



    



    李晋乔看着前面三人,拍拍自行车后座,对曾敏道,“上来。”



    “硌屁股。”



    “那还不好办?”



    李晋乔把外套脱了,叠几下垫在后座上,“瞧瞧,软座。”



    “凑活吧。”曾敏按了按。



    “要不领导发发慈悲,给咱买个大本田?”



    “嘁,要想死的快,就骑一脚踹。”



    “就我这技术,一脚油门就能开到塬上。”



    “得了吧,等以后咱自己买轿车开开。”



    曾敏等着李晋乔撩腿上了车座,脚一垫,也坐了上去。



    “哟,上次李乐的什么词,白富美?”



    “骑你的车吧。”曾敏啪的一声,照着李晋乔的后背来了一下,“前进。”



    骑了没一会,李晋乔回头问道:“老大的事,你和妈了?”



    “看路!”曾敏指了指前面,“了。”



    “怪不得她愿意让李春过来。”



    “想明白了?”



    “那不就一搭眼儿。”



    “老大找过来的事,要是在你这儿开了口子,以后还不得被人当路子用。只能拿李春的事,堵他的嘴。”



    “其实妈心里一直都念着呢,早晚都得办,这次正好。”



    “也怨老爷子走的早,要不妈硬气了一辈子,才不去张这个嘴。”



    李晋乔叹口气,“算了吧,妈只是硬气,又不是不懂变通,老头子那才是顽固,一辈子就为了大哥找了一次关系,结果还气的够呛。”



    “哎,你那边今天怎么?”



    “放心吧,就算没李春这事,也能有办法。”



    “你可别犯错误。”曾敏戳了戳李晋乔。



    “哪能呢,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有些事,你得找对方法。”



    “反正你注意点,我听这些矿老板,可不是好相与的,你得考虑大哥那边,别得罪人。”



    “这你就不明白了,只要不违规,他们是害怕得罪咱。”



    “懒得想,回家回家!”



    曾敏和老太太今天在屋里嘀咕半天,李乐早就注意到了。



    起李春的事情,李乐更是心里有了数。



    眼前的一万块钱和以后长久的收益二选一,不傻的人都知道怎么办。



    下了出租车,李乐领着李铁矛爷俩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李晋乔的笑声。



    “骑车不比打车慢吧。”



    李乐从车筐里拎起篮子,“赶紧的吧,这都七点多了,一会儿澡堂关门了。”



    麟州缺水,如今虽不至于像里描写的那样,得拿粮食换水,但经常洗澡还是有点“奢侈”。



    老家只要来人,李晋乔就喜欢带着去洗个通透的热水澡,要比一顿大鱼大肉更让人受用。



    “珍珠泉”是家老池子。



    虽然花样不如李乐记忆中“晚上水包皮”的温柔乡来的多,但粗犷豪迈,风卷残云,又是另一番感受。



    今天还是来的晚了些,几人在门口卖票人的催促下,赶紧钻了进去。



    “谁先来?”



    挺着大肚子的搓澡师傅,甩着里的毛巾,冲泡在池子里的四个脑袋问道。



    “老陈,就你一个人?”头顶毛巾的李晋乔扭头。



    “这都几点了,你们也是赶巧,要不我也走了。”



    “受累啊。”



    “你先来?”



    “先给我大哥搓,再来个将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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