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神威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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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车急急火火冒驶来,至道口前急刹停止,举着话筒的,扛着摄像的,拿着照相的,打伞的,披雨衣的,蜂拥而下。



    他们原本想要冲进砵甸乍街拍摄。



    但封拦街口的海狼寸步不让。



    他们无奈只能暂时把阵地设在道口,远远拍摄。



    举着话筒的主持人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虽然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她们在什么,但大概内容可以猜到。



    不仅是我这次特意作了屋邨之战时的打扮,而且丛连柱在打电话爆料的时候肯定会做背景交代,而且对每家交代的内容都会各有侧重,不完全相同。



    对外面的热闹,我只当不存在,按部就班地冒雨起坛作法,每一步都严格按照正法流程来施展。



    跟在京城灵吉寺时捉鬼不同。



    那次是故意用江湖花架子来骗内行人。



    而这一次则是要给内行人来看我的真本事。



    除了要收的阴兵是自备的,其他无一虚假。



    行家一看就知道我是懂真术的。



    仪轨施行到一半,文敏走到近处,低声:“靓东带人已经赶到一条街外,大概有五百人,都带着砍刀。他们应该不知道您在这边施法。”



    我动作不停,回她道:“一会儿让开道口,让他们冲进来就是。到时候你带人挡着他们的视线,别让他们直接看到我。等他们冲来的时候,不用跟他们拼,直接闪开。”



    文敏应了声是,退下去找人通知堵街口的海狼,又安排下散开,确保能挡住视野,跟我保持一定距离,却又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及时冲上来帮忙。



    过了十几分钟,街口突然吵闹起来。



    冒雨围观的众人惊慌逃窜。



    电视台的记者摄像也忙不迭地避到一边。



    大群赤着上身,露出斑斓文身,高举着砍刀的古惑仔,气势汹汹地向着街口走来,后方还不停有人汇进队伍,黑压压的占了足有半条街。



    倾盆暴雨也无法浇熄他们的凶焰。



    挡在街口的海狼没有做任何阻挡,就放弃封锁,退入砵甸街,同文敏等人组成的人墙汇为一处。



    文敏昂然站在最前方,冷冷地注视着如同洪水般沿街泄来的众人。



    这洪水的峰头,就是靓东。



    他两眼血红,同样打着赤膊,额头上缠着根血迹斑斑的白色带子,双各拎一把砍刀,一直走到距离文敏不过十米的位置停下,举刀指着文敏道:“我靓东出来行,就凭三件事——够狠!够癫!兄弟够多!你斩我一个兄弟,我成个字头三百把刀同你死过!今晚我要你嘅头挂响中环警署门口!给我斩了她!”



    后方一众古惑仔纷纷响应喝骂,刀举如林,如潮水般猛扑上来。



    靓东更是一马当,双刀一分,奔着文敏的脖子脑袋就砍,誓要取文敏性命。



    文敏也不跟他动,急速向后倒退。



    组成人墙的海狼们立刻两旁闪躲,让出通路。



    文敏一气退到法坛前方才停下,面带嘲讽地看着靓东。



    我没有理会前方的纷乱,继续对着法坛步罡踏斗,挥舞桃木剑。



    冲的最近的靓东突然定住了。



    紧跟着,仿佛被传染了一般,所有正呼喊冲锋的古惑仔都纷纷停下动作,僵在当场。



    



    人人脸上都不可抑制地现出恐惧神色。



    屋邨一战,我用飞剑砍了半条街,砍人如同斩瓜切菜,现场录像现在依旧流传极广,也是香港江湖上最耸人听闻的传。



    文敏能够站住脚,成为响当当的水货皇后,屋顿一战至少居功一半。



    从此人人都知道文敏背后有神仙撑腰,跟她作对要做好被神仙砍扑街的准备。



    靓东要不是受到洪元的指使,大约也没胆量提那种离谱的要求。



    这从他跟文敏开战后,就变得行踪不定,连底下人都不清楚他的行迹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他其实害怕的厉害。



    只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要是敢拒绝洪元,怕是转天就要横尸街头,腾出洁字堆坐馆的位置给听话的人来坐了。



    现场诡异地安静下来。



    只有暴雨哗哗声未停。



    我一直把咒语念完,方才将中桃木剑放到桌上,绕过法坛,走到靓东身前。



    口袋里的纸鹤微发烫。



    静诚和尚近在咫尺!



    他就在靓东的队伍里。



    我先前叠了两只纸鹤。



    一只是用来找朱灿荣的。



    另一只则是用来找静诚和尚的。



    原本我预测静诚和尚会在深圳那边寻找会逃跑,以保证能够参加风水仪轨。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静诚和尚居然压根就没去深圳,半路就被人掉了包,更没想到的是他也没躲起来等着参加劫运风水局,而是跑来想要暗算我!



    这人要么是个胆子包天的疯子,要么就是被密教和尚给当枪使了。



    从密教尚的作派来看,我推测是后者。



    我将收回袖子里,左边握着喷子,右边按着斩心剑,看着面如土色的靓东,背上交叉背负的双剑在鞘内叮叮响了四声,微微一笑,问:“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靓东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老,老神仙,我,我自己是路过,你相不相信?”



    我看着他里的砍刀,问:“路还带着这么多家伙冲进来,你当我傻吗?你是想砍死我吗?”



    靓东一哆嗦,里的双刀落地,发出叮当两声脆响。



    这一下仿佛开始了某种开关一般,后面的一众古惑仔纷纷把头上的砍刀扔到地上。



    “老,老神仙,我,我真不知道您在这里,我,我们只是路过砵甸乍街去别的地方砍人,没想过,也没那个胆量来砍老,老神仙您。”



    靓东结结巴巴地努力辩解着,在我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一句话也不出来了,只哀求道:“老神仙饶命啊,我真没想过要砍你!”



    我淡淡地:“今天我要在这里收取作祟阴兵,没功夫同你们讲这些没用的事情,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施法完毕,收完阴兵再问怎么处置你们吧。跪下!”



    最后这两个字陡然提高声调,宛如炸雷般响彻街面。



    靓东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在他身后,一众古惑仔如同被割倒的庄稼般纷纷矮下身子,黑压压跪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