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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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坠。



    陶灼在不断地下坠。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他瞧不见其它的颜色。



    陶灼被猛灌进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紧接着整个人砸进厚重的雪堆里。



    黑暗中,万物都停止了吵闹,陶灼忍着浑身的疼痛把自己从厚雪之下挣扎着钻了出来。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刮。



    陶灼从雪里爬起来,望着不着边际的白色,茫然无措又无可奈何。



    他用灵力烘暖了身子,总算恢复知觉,能够自如地掌控身体。



    “0,这儿是哪里?”



    [宿主,那处秘境还残留着些许空间之力,你误入了空间裂缝,来到了雪域。]



    “空间之力?那为何前世未发生此事?”



    [前世你六日后才寻到那处洞穴,那些宝物就是通过空间裂缝掉下来的。宿主,你这次提前进入洞穴,误打误撞正好碰上了空间裂缝。]



    陶灼突然觉得自己很倒霉,想来预知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若像前世般顺应自然,该是他的就会是他的。



    “0,你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吗?”



    陶灼只能将希望寄托在0身上。



    [0没有权限帮助宿主离开。不过宿主,千载雪蚕就在雪域里头。]



    陶灼努力从脑海里搜刮关于雪域的信息,他只知道雪域位于天衍大陆的极北之地,是鲜少被探索的领域,普通修士凭借自身难以抵达的地方。



    沈鹤今的那只千载雪蚕,是他的师尊夜淇游历四方偶然得到的,收了心爱的弟子,一时高兴就赏给了他。



    沈鹤今得了此物却没什么用处,雪蚕固然是好东西,可更适合冰系灵根修炼用。



    陶灼一个火系灵根更不适用,但那时他拼命想往上爬,什么好东西都要来修炼,全霍霍完了。



    千载雪蚕是珍稀之物。



    如此想来,误入裂缝竟也是一番缘。



    陶灼数着日子,他还有三十九天可活。



    不知这儿离逍遥宗有多远,天高路远,陶灼只能靠自信心来撑起希望。



    一抹黑影误入满天雪地,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寒风呼啸,一眼数万里,看不到头。



    天穹昏暗,踪迹难寻。



    陶灼用刀柱地,艰难地在雪地里走动着,灵力得留着暖身体,他辨别不了方向,只能盲目地前行。



    如此走了五天五夜。



    陶灼捶了捶自己冻僵硬的双腿,想再使些灵力暖暖身体,微弱的红光亮了一瞬就熄灭了。



    灵力耗尽。



    这个认知让陶灼觉得绝望,他或许只能到这了,这一世本来就是多来的,可他不甘心。



    陶灼抬起腿,颤巍巍地想往前迈,身形不稳,一个跟头栽进了雪里,好半响没有动静。



    [宿主,你还好吗?]



    “不太好。”陶灼闷声道。



    他忽而抬起头,艰难地在雪地里爬行,脚都冻得僵硬,陶灼用力爬了两步就再也动弹不得。



    陶灼的视线模糊一片,冰雪冻住了他的眼睫,他挣扎两下,冻得昏厥过去。



    一座又古怪又冷酷的雪山斜立在陶灼的旁边,无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沉重的思绪灌满了陶灼空洞的大脑,陶灼在一片寒冷的雪地上苦苦熬着,仍旧是煞费苦心,身体僵硬成一块石头,厚重的雪花将他覆盖。



    



    天际逐渐清明。



    陶灼却坠入遥远的回忆。



    他和娘亲孤苦无依,经常受欺负。



    某一天开始,恶臭的心蠢蠢欲动,变本加厉的麻烦也就来了。



    村上的恶霸三三两两结伴踹开他的家门,破旧的茅草屋承受不住有增无减的破坏,枯黄的稻草在空中飘零,最后不知飞往何处。



    娘亲被摁在床上,挣扎间头撞到墙昏了过去,撕裂的布条顺着泄漏的残风飘了出去。



    陶灼猩红着双眸,抓起厨房里的砍刀,毫无章法地挥动砍刀,将那几副赤条条的脆弱躯体切割成几块,鲜血溅在他苍白的脸上。



    额头上的鲜血顺着他的鼻尖流动,啪嗒——滴落在地。



    陶灼终于惊醒,他扔下里的砍刀,惊惶无措地跑去不远处由青砖红瓦筑成的房屋。



    “沈鹤今!”



    尚且七岁的他,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他已然面目全非,陶灼惨白着一张脸,嘶哑地叫喊沈鹤今的名字。



    他只能寻沈鹤今了。再没有别人可以帮他。



    沈鹤今打开门,见到陶灼的模样吓了一跳,他竭力镇定下来,伸将六神无主的陶灼揽进怀里,轻声安抚。



    “陶灼,没事了。不管什么,都没事了。”



    陶灼幼的心陡然镇定下来,他断断续续地描述了事情经过。



    “陶灼,你真厉害。你知不知道,你保护了自己的娘亲。”



    陶灼闻言黯淡的眼眸亮了一下,紧接着又低下头,失魂落魄地,“可是我杀”



    “陶灼,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十岁的沈鹤今饱读诗书,什么都懂,陶灼大字不识一个,也没出过这的村庄,彼时他只能满心满眼地信赖沈鹤今。



    两人回了陶灼家的茅草屋,拿着麻袋收拾掉尸体,的两道身躯拖着笨重的麻袋,只余一路蜿蜿蜒蜒的血迹。



    河水冲走了一切。



    茅草屋重新填补好,再没有漏一丝一毫的风。



    这事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陶灼敬沈鹤今为仙人,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



    光阴飞逝,又过了三年载。



    娘亲的疾病经过调养已经好转,陶灼拉着沈鹤今来自己家中做客。



    三人吃饭喝茶,其乐融融。



    山上的妖兽破开了修士大能施下的阵法和封印,直奔最靠近的贫困村庄。



    无数妖兽张着血淋淋的锯齿,嚼碎吞食了村庄的一切。



    茅草屋支离破碎。



    一个柔弱却坚强的女子带着两个孩狂奔,就快到一处道观门口,凶残的妖兽扑了过去。



    娘亲推开陶灼和沈鹤今,落入了妖兽的口中。



    陶灼挥舞着中的砍刀,想冲过去,沈鹤今拽住了他,敲响了道观的门。



    道观里住着一位筑基修士,他三两下运转术法,就将妖兽剿灭。



    自此,两人成为了那村子里唯二的幸存者。



    陶灼不甘心,他痛恨妖兽的同时更加痛恨自己的软弱无力。



    从道观隐世的修士口中得知沧澜域是最适合修炼之地,那儿灵气萦绕,山高天宽,遍地都是宗门。



    一路颠沛流离,时隔五年,两人总算来到了天衍大陆的沧澜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