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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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三十七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



    他的被套上了镣铐。



    谁?!谁这么算计他?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跳下来,脑海里猛地浮现出一张人脸。



    好像是娄钦言算计他?



    这样的话,那便不生气了。



    莫三十七大步流星地走到屋外,一眼看见坐在院中石凳上饮茶的娄钦言。



    “你眼睛看不见,谁给你泡的茶?”



    娄钦言饮了一口茶,缓缓道:“别看了,人已经走了。”



    莫三十七东张西望的脑袋立即收了回来,他凑到娄钦言旁边坐下,问:“你今天吃的什么?也有人给你送吃食吗?”



    娄钦言问:“饿了?”



    莫三十七趴在石桌子上,盯着娄钦言:“饿了。”



    “吃食在厨房温着,自个去吃。”



    莫三十七溜到厨房,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撞得哐当哐当响。



    莫三十七不知自个昏迷了多少个时辰,只觉腹中饥饿异常。



    他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将锅里的吃食扫荡一空。



    0好心告诉他:[宿主,你昏睡了一天。]



    莫三十七感觉自己真是疏忽大意,万一娄钦言趁他昏迷之际,将他快刀砍死他也不知情。



    不过,应当不会有这一天。



    莫三十七卷起衣袖,看见臂上有好几处惨不忍睹的牙印,沉默许久之后,他轻轻扯了扯嘴角。



    镣铐有些碍事。



    莫三十七想顺便把碗筷给洗了,却不心把盘子全给摔地上,做工精致的瓷碗瓷盘劈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他心虚地走到院子里,快速抄起扫帚便往厨房走,麻利地将地上的狼藉清扫干净。



    莫三十七处理完碎片,刚窜到娄钦言身旁,就听见那人语气平淡道:“洗碗的事你不必去做,有人会做。”



    “那我能为你做什么?”



    莫三十七盯着娄钦言发白的唇瓣和疲倦的病容看了好一会,又问:“你现在是不是很疼?”



    娄钦言躺在竹椅上,慢悠悠地问:“怎么?你心疼了?”



    “不知道,但心里酸酸的,还发苦。”



    莫三十七端详着他的脸道。



    娄钦言闻言一笑:“无名氏,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姓莫。”莫三十七顿了顿,“你能给我起个名吗?我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堂主是在人伢子里买下他的,本来挑人的时候并没有挑中莫三十七。



    莫三十七那时瘦瘦一个,年纪特别还生着病,看起来随时都会夭折,一直没有人买他。



    但求生欲望很强烈的莫三十七,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挑走,饿得快要昏厥过去的他突然哭得震天响。



    哭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紧接着,他被选中了。



    每天都能吃饱穿暖,后来进入了听影堂。他进去的时候年纪太,完全不记得名字。



    堂主通常都是姓氏再加上数字代号,这般称呼他们。



    故此,莫三十七只知自己的姓氏。



    等到赎回卖身契的那一天,莫三十七才能够知道自己的名字。



    娄钦言只好问:“那你的代号叫什么?”



    



    “莫三十七。”



    莫三十七从来不觉得这个代号是好听的,但他听见娄钦言声音轻柔地唤他的名字:“莫三十七。”



    宛若清风吹走雾霭,使他心中的阴霾尽数散去。



    “名字我不能帮你取,等你找到自己的名字后,莫忘了告知我一声。”



    “好。”



    莫三十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娄钦言笑道:“今后还会暗杀我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细数那三年,莫三十七不记得自个给娄钦言投过多少回毒,又拿刀刺了多少回



    娄钦言功夫并不差,能跟莫三十七打得有来有回,若不是对他不设防,想来也很难被刀直接刺破胸口。



    不设防的原因是因为喜欢他吗?



    喜欢到连他是个刺客都忘记了吗?



    莫三十七缓缓伸握住娄钦言冰冷的,轻轻给他搓热。



    “娄钦言,你到底为什么要装死?”



    娄钦言唇角微扬,像是卸下了什么极沉重的担子,语气轻松地道:“非也非也,那天本就该是当朝丞相的死期,结党营私,勾心斗角,作恶多端,祸害百姓。此等恶人,本就该死。”



    莫三十七不认同这些,他冷言道:“你不是恶人。”



    “我当然不是。但那位名为娄钦言的丞相就是奸臣,罪无可赦。朝堂需要这样的人出现,我便就做。如今朝堂上不需要这样的人,百姓希望这样的人死,我便就死。三十七,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莫三十七神情怔愣地点点头,心中顿时明了。



    所以娄钦言仅是当今圣上培养的一颗棋子,用来制衡朝堂,分散党派势力。



    但娄钦言是自愿要做这枚棋子的,如今他不想做了,便精心计划好了自己的死期。



    怪不得娄钦言一死,消息一夜之间便传遍满京城。



    莫三十七沉声问:“所以,我的那一刀,在你的计划之外,对吗?”



    娄钦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件事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



    “对不起。我的刺杀目标从来没有更换过,一直都是你。”



    莫三十七为了降低娄钦言的警惕心,确实过放弃刺杀他的话,但听影堂的规矩是任务一旦接下,除非死否则只能成功,没有后悔更改的余地。



    换句话而言,即便娄钦言逃到天涯海角,莫三十七也得追过去杀死他。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喜欢上刺杀目标,便又是触犯身为刺客的大忌。



    莫三十七已经拖拖拉拉在任务上耗了三年,享受着娄钦言给他带来的特殊情感,享受着娄钦言对他越发纵容的态度



    他一直在杀与不杀之间犹豫不决,摇摆不定。



    最后在生死抉择之时,他选择自己活。



    他似乎没什么错,但他不该利用娄钦言的感情。



    不该享受欢愉的同时又蓄意谋杀。



    更不该的是——



    莫三十七后悔了。



    这一切的经历都太痛苦了,莫三十七放任自己的欲望在娄钦言身上得以宣泄,选择这条路却没能够坚定地走下去。



    莫三十七扪心自问。



    你敢,那两次的春风一度,中途没有过丝毫清醒的时刻吗?



    你敢吗?



    他不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