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育良省长，至少，到了省委书记，成为这汉东一把，成为汉东王，这权力不大，也不了。”

    祁同伟飒然朗爽笑道。

    “至少往后汉东一十三市在你的肩上担着！”

    高育良轻微摇头，“兔崽子，你当我是阁老啊。”

    “你就真不打算‘进部’吗？”

    祁同伟意味深长地道。

    “是的，我暂时还是担任省公安厅厅长就好。”

    高育良盯着祁同伟打量了几眼，“关键你奶奶、父亲、岳父他们，能同意吗？”

    “更何况，以目前的局势，若是沙瑞金下台了，谁能顶上？”

    “不管怎么，汉东总要发展吧？”

    “这发展，少不了有人执政，有人去做事。”

    “整个汉东，除了你，谁能肩扛一十三市的经济命脉呢？”

    “所以，我估计，还得你上位，有你成为汉大帮的领袖。”

    “我老了，不服老都不行呐，终究要将未来交给你们年轻一代。”

    祁同伟听了高育良的话，倒是极为震惊。

    想不到，一生执念于追求权力的高育良，竟然会言老了。

    难道真的老了吗？

    祁同伟转念一想，或许吧

    至少以他的年龄，和钟艾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总在那么一瞬间，蓦然回首，时光匆匆，白驹过隙。

    岁月是把阉割刀。

    总在不经意间阉割了人的梦想

    譬如：诸位，儿时总，理想是长大了，当医生，当科学家，当老师

    那么，岁月如车辙，匆匆而过，又有几人实现了梦想？

    那些儿时的梦想，还有吗？

    显然。

    早已在残酷现实中，褪尽了一切繁华。

    梦想，苍白无力。

    徒留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一样。

    何来什么理想？

    不是吗？

    “育良省长，老当益壮，不坠青云之志。”

    “有会，继续升迁上位，体验权力巅峰赛。”

    祁同伟一番安慰，倒是很对高育良的口味。

    “哈哈哈，兔崽子，这么些年，你是非常了解老师我的脾性。”

    “不过，话回来，这一次汉东政坛换届选举，谁能成为下一任汉东王，仍是悬。”

    祁同伟飒然恣意地笑了。

    “育良省长，无妨，不管谁上任，对我们也不会构成多少实质性的影响。”

    高育良赞同祁同伟这样的看法。

    “有道理！”

    “对了，我听，你最近是和沙瑞金卯上劲了？”

    “这都还把省委书记夫人，那个部委大领导部长江瑶，都引来了汉东？”

    祁同伟点头，并未否认。

    “是的！”

    “老师，我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再向您请教一个法学问题，或者，关于刑法的界定。”

    “譬如：校园暴力、校园霸凌之类，涉嫌未成年触犯刑法的。”

    “按照目前的法律，仍是存在未成年人保护法，不会对他这些恶魔，采取判刑。”

    “那么，关于这样的法律界定，您该怎么看？”

    高育良深邃地浅然笑道。

    “法律要倾听民众的声音，但也要超越民众的偏见。”

    “法律在这个时候，它其实是一种对人的约束，但更是一种对人的保护。”

    “正常的社会并不是黑白分明，非此即彼的，有时善与善也会发生冲突。”

    

    “法律是公平的尺度，公正审判是判官的庄严承诺。”

    “法律要不断从内心深处出发，保持客观和谦逊。”

    “所以，你，对校园霸凌、校园暴力的审判，尤其是那些未成年”

    “有时，我们更需要客观，更需要遵从本心，甚至可以，将心比心。”

    “譬如：当这些所谓的‘恶魔’造成的破坏，对其他家庭，同样是造成毁灭的。”

    “那么，这时候，就该是法律站出来，维持秩序，维持公平与正义的时候！”

    “假若，我们的法律连最基本的公平、正义都扞卫不了的时候，那么，法律其实已经腐败，已经崩坏了。”

    “一个崩坏的法治，更谈不上维护公平与正义了。”

    “这也是我以前给你们讲法学课时，经常拿‘法外狂徒’张三举例子，所的，‘法不外乎情’！”

    “这个问题，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祁同伟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老师，得太好了！”

    “这就是我和沙瑞金、江瑶夫妇之间对峙博弈的问题所在！”

    “沙子骞，是他们的儿子，自诩京圈第一公子，打着汉东历练的幌子，实则到了汉东后，无恶不作，嫖娼之类！”

    “虽然他不是未成年，我和东来对他予以了刑拘，江瑶亲自跑去了省公安厅捞人，我拒绝了！”

    “然后，还有就是侯亮平的一个私生子，叫侯国，是第一实验学校的学生。”

    “涉嫌校园霸凌，而且更是存在故意杀人等刑事案件！”

    “老师，您肯定都不会想到，侯亮平还有一个私生儿子！”

    闻言。

    高育良确实深感诧异，震惊地表情。

    “什么？侯国？”

    “不是是那个在国内犯了不少事，触及很多校园霸凌案件，但因为他的母亲，专门予以护犊子的那个侯国吧？”

    祁同伟肯定地点头。

    “对，正是那个侯国！”

    “这一次，我不打算以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了，我要对侯国进行审判，予以判刑。”

    高育良欣然点头，但也是颇为忧虑地道。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我估摸着，你一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毕竟，按照现行的刑法也好，法院审判也罢，量刑都不会对这样的校园霸凌，采取什么特殊的判刑！”

    祁同伟亦是轻吁一口气，低沉地道。

    “那倒是！”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做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法外狂徒！”

    “我要开创先河，要对这样的校园霸凌予以不，予以判刑！”

    高育良只好欣慰地点头。

    “也好！”

    “从法律层面来讲，这本身就是漏洞，总有人站出来，总有点灯人。”

    “而我们国家要进一步深化法治建设，也必须对法律制度完善，对漏洞予以补充。”

    “确实需要有人去做那个真正的‘法外狂徒’，去修正我们的律法。”

    祁同伟言简意赅地答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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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

    汉东省。

    首府京州。

    一处酒店。

    高档的房间里。

    江瑶肃穆伫立于落地窗前，眺望着京州的夜色

    沉吟之际。

    来电铃声响起。

    她踱步走过去，拿起看了一眼。

    一个陌生的境外电话。

    迟疑之下，她按下了接听。

    “喂，哪位？”

    电话一端传来了一个颇为沧桑，但浑厚底气的男子声音

    “瑶儿，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