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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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啥?自来水好用你以为不花钱吗?政府虽然收费不多,可是也要每个月都交钱的。



    过日子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每一分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从犄角旮旯省出来的。



    别人家没有水井是没办法,咱自家有压水井,只不过是出把子力气,能省一分是一分,能用压水井还是要尽量用压水井的水!”



    韩昭昭心里嘀咕,这年代也没见安水表,自来水是咋交费她也不懂。如果按户或者按水龙头数量收费,不用水也得照样交钱。



    她家这水费也省不下吧?那她奶到时可要失望了!放着轻省不轻省,偏要出力气,等收费的上门,她奶还不知咋想呢!



    劝无力,韩昭昭叹气!



    东直门再往北,那里生产自来水。自来水真不赖,又洗衣服又洗菜,撅尾巴管一打开,春夏秋冬水自来。



    以前老北京流传的童谣,韩昭昭听胡同里的伙伴们经常唱,但不花钱她还是第一次听。



    不是她不信,前世有句话的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现在的人觉悟多高呀,大领导住公房,还要交房费、家具费、水电费呢,老百姓想占国家的便宜,有点不太可能!



    奶奶去倒座仓房拿出了洗衣三件套,搓板、棒槌和马扎,“乒乒乓乓”不一会儿就把一大盆衣物被褥都洗出来晾上了。



    韩昭昭严重怀疑,就这效率和速度,能洗干净吗?



    心里有疑问,嘴上不知不觉的就问出了声。“怎么洗不干净?又没有油渍,最多就是出汗出的点儿汗渍孬油,一把碱面的事。”



    奶奶不满的看了眼孙女,这孩子咋这还不明白,以前家里不都这样洗衣服吗,今天问题咋这么多?



    把布料在晾衣绳上搭好抻平,撩起一角给她看,了句,“你看看多干净!”



    韩昭昭仔细看了看,“倒是没有灰了,可是有些发黄,这也太难看了。



    奶,咱买点布做个被罩封上多干净,脏了也不用拆被做被了,光洗被罩就行。”



    老太太不明白,“你啥?什么被罩?还要买布?孩子呀,你可别闹了!买布不花钱吗?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过日子,能省就省,该节约就得节约。



    你是没去别人家过过,那家里人口多的,孩子都要结婚了,都没穿过一件新衣裳,大人穿完给女人穿,女人穿完给孩子穿。



    老大穿给老二,老二穿给老三。能穿件不露肉的旧衣裳都是好家庭,哪像咱家似的,就你单崩一个,也捡不着大孩子的破烂。”



    “你爸你妈又拿着你娇贵,整天惦记着给你买新衣服,不回家也没忘了捎信嘱咐我给你扯布做新衣裳。生在咱家,你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以后可不行了哎!我又这些干嘛?还是布料子,发黄不是正常的吗?这是汗渍的,时间长了都这样,一点儿不脏。



    你要嫌不好看,奶给你往被头上封块白布当被头,脏了就拆被头,一把水就洗干净了。



    中午奶给你擀面条吧,放上葱花白菜叶,可好吃了!吃完饭奶还得浆被子,你帮奶去后院扯两棵葱,拔棵白菜来。”



    韩昭昭从后院回来,她奶已经把院子里收拾干净了,洗衣服的水洒了院子,木盆、搓板和棒槌也都收起来了。



    



    厨房里,韩昭昭帮忙添水烧火。她瞪大眼睛看着奶奶又从腰拽出那串钥匙,打开厨房柜门,从下层的一个一尺半高的陶缸里挖出半瓢面。



    倒进棕色陶瓷盆里,大约只有半碗,连半斤都不到。



    瓢里还留了一撮面补,她还想看看柜子里都有些什么呢,没想到老太太顺就把柜门给锁上了。



    动作那个丝滑,一看就是习惯成自然了,足可得见老太太对家里粮食的重视。



    韩昭昭心想:真没必要,家里就俩人,防谁呢?印象里原主好像也不是调皮捣蛋不爱惜粮食的熊孩子呀!



    奶奶和面很快,三两下就和好放在面板上擀开了。随着菜刀“咔咔咔”有节奏的一上一下,面条就成形了。



    和面时加鸡蛋,那是不可能的!人家主打一个简单快捷。



    面粉颜色有些黄,颗粒有些粗,细看面粉里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碎麦麸,跟后世的玉米面有的一比,不过麦香味很浓。



    开水锅里煮面条,水开两个滚捞进大碗里,两粒大粒盐在蒜窝子里砸碎,捏起一撮撒在面碗里,把烫过的白菜叶铺在面条上,撒几粒葱末,浇上勺面汤,水煮面条就成了。



    啥香油、味精、酱油,那是不存在的,啥油泼辣子更是想都别想,现在主打的就是个原生态、原汁原味。



    就这样,也只有一碗半面条。韩昭昭碗里是满的,奶奶却连汤加面才一碗,碗里只有少少的七八根面条。



    祖孙俩互相推让了好一会儿,直到面条快要坨了,老太太才接受了孙女拨过去的五六根面条,再多她啥也不要了。



    最后老太太又从屋梁上吊着的篮子里摸出个窝头,泡进面汤里,两人才开始下筷子吃饭。



    她们也没回堂屋,直接在灶台边就把午饭吃完了。也奇怪,祖孙俩老的老的,饭量却都不,最后娘俩把锅里的面汤都喝光了。



    韩昭昭摸着肚子苦笑,前世她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山上跑的,啥好东西没吃过,从没这样没出息过。



    来到这落后的五十年代,喝碗破白水煮面条子,还馋得差点舔碗,真是太丢人了!



    吃完午饭,奶奶就着锅?的余热开始打浆糊,把地瓜粉子用凉水澥开,铁锅里添了一瓢水加热,把粉浆子倒进锅里边搅边烧火。



    等开锅熬成稀溜溜细腻的糊状,给布料挂浆用的浆糊就熬好了。



    老太太给布料挂浆还挺有仪式感,把熬好的浆糊盛进干净瓷盆里,取了晾至八成干的布料,把布料摊在大炕上,先把一头按进浆糊里。



    边往盆里卷布料边粘满浆糊,力求每一寸布料都能均匀的挂上浆糊。



    卷完布料,还得揉搓摔打,“摔打揉搓这一步最关键了,浆挂的好不好,全看摔进布料里的浆糊匀不匀乎了。



    还有,这浆糊的稀稠也很关键,稠了容易起疙瘩,干活费劲,稀了挂不进去浆,要的就是不稠不稀这个火候。”



    韩赵氏边用力摔打布料,边给孙女传授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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