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情况怎么样？”高登抬头看向胡奇, 开口问道。

    “摩根和瑞德还在昏迷，奥利弗死了, 其他人不同程度的轻伤。”胡奇肩膀上缠着绷带, 他咳嗽几声道：“暂时能休息一天。”

    他顿了顿, 继续道：“加西亚查到了一些东西。”

    高登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 他挑挑眉头道：“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胡奇摇摇头，他啧了一声道：“但她一定是另一个，很快她就会开始对付我们。”

    “或许我们可以让她死于意外。”高登靠着桌子，若有所思的道：“比如火灾。”

    “你也看到了，除非一击毙命, 否则他们有足够的能力自保。”胡奇意有所指的道。

    “总不能让云辛卓去，我们都不知道无论是谁去那，都是死路一条。而一般的杀手能力不足。”高登沉着脸色道。

    胡奇紧抿着下唇，他沉默许久, 轻声道：“她肯定会叫我过去。”

    “想都别想。”高登立刻回绝道：“你成功的几率为零。”

    “我知道, 但她一定会叫我过去。”胡奇平静的道：“除非我们能先一步让她下来。”

    高登叹了口气, 他可以通过一个脚印找出凶手，也可以通过一滴血发现真相。他们已经知道了敌人是谁，但他们却无法向往常一样直接过去抓捕。

    “往上传递的消息全被拦截在她那里了。”胡奇道：“我有机会直接接触局长, 我会趁着那个机会和他汇报。”

    “不现实。”高登道：“他知道了也没用。”

    “我明白。”胡奇的声音有些飘忽, 他按住自己受伤的手臂, 垂下眼睑道：“但总要有一个人出去试试，不是我就是我们。总要有一个去见她，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瑞德身边有人保护吗。”高登选择跳过了那个无解的话题, 他开口道：“云辛卓的样子你也看到了，目前来看，他还是依赖瑞德。”

    胡奇的表情有些怪异，他暂时松缓紧绷的神经，语气略带暧昧的道：“他的男朋友正在他旁边看着，看了两个多时了。”

    高登勾勾嘴角，却担忧的道：“我记得那个死去的神父过一句话，他瑞德会因云辛卓而死。”

    “被卷进来的人，不都面临这个危险吗？”胡奇收起笑容，他整理着文件道：“接不接近云辛卓都一样，他很明显不是个孤胆英雄，他还没有学会接受独自前行。”

    …………………………

    瑞德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云辛卓的眼睛。

    那里面还带着水气，瑞德能透过那层薄雾看见云辛卓对他强烈的的爱意。

    “你终于醒了。”云辛卓长舒口气道。

    “你知道我没有受多么严重的伤。”瑞德摸摸脖颈，那里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但应该还有手印。

    “我知道，从我抱住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没事。”云辛卓眨眨眼睛道。

    瑞德指了指他微红的眼眶，挑挑眉头没有话。

    云辛卓表情一僵，片刻后，他语气轻松的道：“没什么，我就是爱哭。”

    瑞德身上的伤口在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痊愈了，他侧过身枕着手臂，看着近在咫尺的云辛卓。

    云辛卓似乎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悄悄的哭过了。他吸吸鼻子，露出一个标准的云辛卓式灿烂的傻笑。

    瑞德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鼻尖，无奈的道：“你怎么这么爱哭。”

    瑞德知道云辛卓在谎，云辛卓应该是看着他昏迷的样子想起了什么，或者是他被掐住脖颈的祥子唤醒了云辛卓的记忆。

    所以云辛卓才会在明知他没事的情况下，依旧惊慌失措。

    虽然云辛卓没有过这些事情，但瑞德知道，在认识他之前，云辛卓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

    瑞德不知道那些具体是什么，他只知道云辛卓是个普通人，他是个群体动物。他渴望着爱情友情和亲情，也害怕孤独和失去。

    即使他对敌的姿态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无坚不催的硬汉，但瑞德知道他有一颗柔软又温暖的心。

    “之前不是这样的。”云辛卓咧着嘴，任由瑞德捏着也不动作，他想了想补充道：“我只爱在你面前哭。”

    “其他人也不会笑话你。”瑞德认真的道：“你知道的，他们一直在对你释放善意。”

    “可是我哭的时候你会哄我，我只想让你哄我。”云辛卓顶着一张成熟的脸，着幼稚话却没有一点脸红的迹象。

    在一起之后，云辛卓越来越放得开了。有的时候瑞德都不明白，原本浓眉大眼成熟稳重的老男人，怎么就被变成了一个笑起傻里傻气的大男孩。

    好吧，瑞德不得不承认，或许云辛卓微皱眉头严阵以待的样子更能让热血沸腾，可他就喜欢云辛卓在他面前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因为云辛卓只有在真正开心的时候，才会抛开他灿烂又完美的假笑。

    云辛卓开心，瑞德也会感到幸福。

    “我怎么把你养成一个……”瑞德抿抿嘴想了个形容词：“爱哭宝宝？”

    他刚抬起手，云辛卓就自动垂下头，将脑袋送了过来。

    瑞德摸着云辛卓的脑袋，总有种不真实。

    “你为什么喜欢我？”瑞德拍拍云辛卓，让他不要乱蹭。他顿了顿，继续道：“明明你之前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你还记得我们是挚友吗？”

    这个问题似乎把云辛卓难住了，他握着瑞德的手放在嘴边，他思考许久犹豫的道：“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

    “不知道？”瑞德戳了戳云辛卓下巴上的胡渣随意的问道。

    “不。”云辛卓脸颊变得微红，他低着头声道：“喜欢你的原因太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

    ，

    云辛卓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洒在瑞德手心。原本还算平静的瑞德，在听到云辛卓的话之后，耳朵也悄悄的红了起来。

    “比如。”瑞德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略带紧张的问道。

    “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做，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云辛卓不会情话，也不懂得如何讨伴侣开心。

    他只会吻着瑞德的手，由衷的着他心里呼之欲出的爱恋。

    “我想和你约会，想和你结婚，想让你彻底属于我。”云辛卓凝望着瑞德的眼睛道：“无论面对什么困难，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目光落在瑞德眼睛上，里面炙热的爱意，几乎烫到瑞德心里。

    瑞德不会想云辛卓这么直接的表达情感，他的情感即含蓄又绵长。他的大脑像是一台计算机，冷静的运作着，理性的对他们的未来做出无数种预测和规划。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他收起笑容道：“我会死。”

    “我有办法复活你。”云辛卓立刻道。

    “可如果你坚持不到清理所有死神力量……”瑞德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云辛卓已经吻住了他的嘴唇。

    云辛卓的吻技一如既往的烂，他像往常一样身体力行的向瑞德证明，他确确实实感情经验为零。

    瑞德虽然也没有经验，但他并没有被这种拙劣的吻技弄的失去理智。他揉了揉云辛卓的脑袋，让他松嘴。

    云辛卓热情的动作瞬间停顿下来，他红着脸窘迫的道：“我有在学习，瑞德，可我还是不擅长这些。”

    “学习？”瑞德疑惑的问道。

    “我在网上找了一些视频。”云辛卓轻声道：“我找了两个男人的视频……我希望这能让我变得熟练一点。无论是接吻还是其他的……一些。”

    他舔了舔瑞德的耳垂，语气低落的道：“我想让你有一个好的初体验。”

    瑞德刚开始还以为云辛卓在接吻，可随着云辛卓的手往下移，他突然就明白云辛卓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在上面。”瑞德握住云辛卓蠢蠢欲动的手，冷静的道：“你再咬我耳垂都没用，云。”

    瑞德皱紧眉头，他微微喘息着身上染上薄红。

    云辛卓的牙齿磨着瑞德耳垂，按住瑞德的肩膀，埋着头装聋作哑。

    瑞德用膝盖撞了云辛卓一下，云辛卓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他。

    瑞德摸摸自己的耳垂，那里湿乎乎的，还有一个牙印。

    “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这个问题。”瑞德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躁动，严肃的道。

    云辛卓在接吻的时候，就偷爬上了床。他占了个床边，勉强跪坐在瑞德旁边，两只手放在大腿上，老老实实的垂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瑞德。

    云辛卓表情正直极了，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是看到云还兴致盎然，瑞德都快被它主人这幅乖巧的样子骗了过去。

    “我想在上面，你觉得怎么样？”瑞德委婉的协商道。

    “你什么，就是什么。”云辛卓歪歪头笑着道：“我都听你的，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瑞德还不知道，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出的话多半都不可信。

    “你想做什么？”瑞德平复了下情绪问道。

    “我想亲吻你。”云辛卓俯下身，将瑞德笼罩住，他柔声道：“我保证我不会做别的。”

    他想了想补充道：“我只想亲吻你，此时此刻。”

    亲吻而已，瑞德也想亲吻。

    瑞德没有多想就同意了，他看着云辛卓下床关上了半掩的病房门，又走回来通红着脸，眼巴巴的看着他。

    瑞德主动搂住云辛卓深吻下去，但他很快就明白‘此时此刻’到底代表着什么。

    窗外还在下雨，瑞德抓紧床单，他望着窗上缓缓滑落的雨滴，目光愈发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