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了个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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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城,



    东西横跨三里多地,在青州府中算是一座中等城池,可自打百年前妖魔乱世,常有流民暴乱时起,这座已有数百年历史的古城被摧残的有些面目全非。



    原本该是高耸厚重的城墙现如今也变得残破不堪,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破洞。



    也是因为如此,



    一些逃难流民涌了进来临城而居,这也在外城中形成了一道奇景,那就是沿着破损的城墙出现了一片片老旧低矮,或用树枝,或用草皮搭建出的窝棚。



    这样的居住区再加上立在城墙西北角烧尸卫所探出的数十根大烟囱落下灰尘,打远看去一片灰蒙之色,死气沉沉。



    一城之地如此萧条。



    这也就是往里走上不远的有官兵把守通往内城的桥后的长街上还能看出些的人气。



    此时的陈初一尾随着前方不远的身影沿着破损城墙快步走着



    不时,



    七扭八拐来到一处窝棚区。



    棚户区中地面泥泞湿滑,味道很重,稍不注意就可能踩到不知是人是畜排泄出的粪便。



    即便是这等地方,到了夜晚便会挤满各色人群。



    又往里深入了一些,陈初一止住了步子朝不远处看去。



    “这子原来住这!”



    道出一句,陈初一眉头又是一皱。



    只见那薛六走到了一处用草皮搭建的窝棚跟前停下了脚步,弯腰像是朝里面着啥。



    接着滴里咕噜的从那不大的窝棚里面钻出了数道瘦的身影!



    是几个孩子!



    那薛六四下打量,提防下从怀里面掏出了一样事物。



    纵使如此心,那薛六前后动作依旧落在了陈初一的眼中,那薛六从怀里面掏出来的是两个窝头,从烧尸卫所里面带出来窝头。



    “这家伙中午只是喝了一碗稀粥?”



    烧尸卫所只管一餐,这也是其中那些烧尸匠赖以生存下去吃食。



    也很快,



    那薛六朝着那几个孩子交代一番便又离去,陈初一自然跟上、



    不时!



    城外一处坡地,陈初一看着那在荒地中弯腰的身影面色稍显复杂。



    因为那薛六正在挖刨那难以下咽的苦涩野菜充饥!



    



    “哎,你子去了哪里?咋回来的这么晚?”



    相反方向另一处窝棚区内,陈初一刚一回来,躺在一口窝棚前晒虱子的麻脸汉子眯着眼睛问道。



    “拉屎去了!”完身子一矮钻进了自己的窝棚中。



    麻脸汉子撇嘴:“呵,瞎讲究,这儿拉不下你?还和娘们一样出去找地方蹲。”



    麻脸汉子嘴不饶人,可心眼不差,就像是这处窝棚还是他给腾得地搭建的,昨儿被人敲了闷棍也是其发现给背了回来。



    再怎样也是半个救命恩人。



    窝棚之中,



    内里有些阴暗,湿气霉味很重,陈初一没有在意,钻进来后直接一头横在了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毯子上心中开始了细思。



    昨日他从炉灰子鞋底中所寻到的银疙瘩少也有二钱,二钱多重的银疙瘩在这外城单论吃饭至少能花上大半月。



    而那薛六竟出城去挖野菜



    但也在转念间,陈初一眼眸一冷。



    “纵使不是这厮,明日也要将其擒住逼问一番。”



    



    整个下午的时间,陈初一都在窝棚里面躺着,思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前一世虽然也是社会底层,可不用担心随时暴毙,也乐得其所。



    这一世妖魔祸乱,流民四起,见惯了死人整日与尸为伴,暴起杀人也仅是一念!



    两世记忆在脑海中相互碰撞,让其一时间神情恍惚认为自己是不是有了人格分裂。



    还有就是饿!



    原本还是半饱,这来回走了不近的路程,肚子里面那些吃食又被消化了一些。



    只能躺着把活动量降到最少。



    在这期间,住在不远的驼子还过来和张麻子聊了一会。



    他们这些烧尸匠就这样,空闲时间多一些,而且比起住在这棚户区里面多数人都要享福一些,至少每天能有一顿饱饭。



    就这般



    日渐西斜转暗,点点繁星挂天。



    入夜的棚户区比起白天要来的热闹。



    白日里因要糊口出门奔波的劳力,出城挖野菜捡干柴的妇人,还有一些不知道在那疯了一天半大子都在这会回到了这个的简陋残破但又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家。



    汉子间互相响起的吹嘘,妇人的唠叨,还有孩童被数落后回应的顶嘴,



    仿若在这一刻,在这临城而建的棚户区内,才有了一丝丝活气!



    而此时的陈初一辗转反侧。



    心中的惆怅荡去了,肚中的饥饿也能忍着,可是临边窝棚之中那往耳朵里头钻的喘息声让其有些心神不宁。



    “玛德,隔壁那家伙属种猪的,这见了天的堵眼儿。”



    显然,



    记忆中前主也被这动静折磨过!



    陈初一北边是张麻子的窝棚,而另一边则是一姓王的汉子,白日很少见到,只有天黑才能听到动静。



    听张麻子这家伙在内外城之隔的运河中做一名扛大包的歪脖,而在这窝棚区有不少死了丈夫的寡妇,没了丈夫更难活,



    便有不少像是隔壁这样做露水夫妻,今儿跟你,明儿跟他的。



    乱世之下就是这样,每个人为了活下去各施其术!



    道德?廉耻?



    呵?



    哪里又有一顿饱能活下去的饱饭来得重要!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一早,陈初一顶着一对黑眼圈钻出了窝棚。



    “豁,初一,你子晚上没睡觉,这俩乌眼青!”



    出来就顶面碰上了张麻子。



    陈初一懒得解释,就回了句:“脑袋疼!”



    “脑袋疼?”



    张麻子往后瞧了瞧:“啧啧,初一啊,依我看等开了饷,你也别惦记着好好吃一顿了,赶紧去找个郎中看看吧,别再染了疮疡!”



    “知道了!”



    



    烧尸卫所中,一如既往。



    陈初一把分过来的尸体推到了炉口。



    点炉,烧香,作揖,一条流程下来后,而就在其掀开了尸体上的盖尸布准备将尸体送进炉子的时候



    陈初一面色一滞。



    “嘶,竟是这家伙!”



    在这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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