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策 假道伐虢 第八回 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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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弥补



    较之前雨虽然了些,但天空中依然阴云密布,让人一时摸不清具体时间。



    赖四海此时却是心情大好,对着开车的二龙叫道:



    “马上定一个饭店,把大龙他们都叫过来,大伙儿一起高兴高兴。”



    二龙刚要答应,却被范守安出言阻止:



    “吃饭的事情先不急,而且和马俊的这层关系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们还是把药材先配齐再吧。”



    “行吧,先去买药!”



    赖四海感觉有些不尽兴,但想想自已真要是喝多了,没准会出一些不该的话,以马俊和自已的身份,一个兵一个贼的,还真不能敲锣打鼓的让全世界都知道。



    由于有几种药材比较少见,三人几乎跑遍了整个西京城才全部配齐,写好用法用量,依照信封上的地址,几人最后来到一处普通的居民区。



    按马俊的要求,三人并未敲门,将打包好的药材放在房门外后,便转身走出楼外。



    回到别墅时,已是下午四点出头,赖四海躺倒在沙发里,身体虽然有点儿累,精神却很亢奋:



    “军师,现在多了马俊这张保命符,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对付那个狗娃子啦!”



    “四海兄弟,有些事情是不能急的,古语云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我们总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抓住一个人,就当是狗娃子打一顿,这需要一个恰当的时。”范守安苦笑道。



    赖四海心知范守安得是对的,可是等待需要耐心,他偏偏缺少的就是这个。



    也许是范守安的一张嘴开了光,也许是这段时间运气相当之好,所的那个“恰当的时”,几乎都没让赖四海多等一分钟,便不期而至。



    茶几上的突然响起,打断了他正要出口的几句牢骚。



    随意地扫了一眼屏幕,当看到来电人的姓名时,赖四海却忽地坐直身体,一边伸去拿,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大骂道:



    “这个不是人的玩意儿,你他妈还敢来电话!”



    范守安和二龙好奇地看向,什么人让赖四海如此大动肝火,匆匆一瞥中,只见上面来电人赫然竟是:



    ——大老板!?



    带着满腔愤怒接通电话,还没等赖四海开口,便传来大老板沉闷的男低音:



    “赖老板,别来无恙!”



    “托大老板的福,”赖四海恨得牙根直痒痒,“还没被一些个王八羔子害死!”



    ——在这个时候,大老板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来电话,十有八九,就是那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范守安心中着急,连忙向赖四海做出打开外放的势。



    “赖老板心里有气,我可能理解。”



    对赖四海的出言不逊,大老板并没有生气,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始终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所以今天特地打这个电话,向赖老板表达歉意,在蒋二这件事上,我确实做错了,对不起!”



    当知道扣押蒋二、交换湛卢剑的人就是大老板后,赖四海曾设想过无数次两人之间的对质情景。



    先是大老板百般抵赖,接着双方大打出,最后打得他跪地求饶——却从未想过像今天这样,大老板一开口便主动承认,并显得非常真诚地赔礼道歉。



    愣了半晌,赖四海才反应过来,愤怒地大吼道:



    “别他妈扯这些没用的,我把你妈卖到窑子里,再跟你声对不起,你也能没关系吗!”



    “不能!”



    大老板仍是不怒不喜的平静,话却得掷地有声:



    “我并非想奢求赖老板的原谅,只想为自已的过错做一些弥补,所以送上一件礼物,恳请笑纳,估计快递员已经到了门外,你先看下礼物,一会儿我再打电话过来。”



    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赖四海、范守安和二龙六目相对,一头雾水。



    大老板这是唱的哪一出?



    门铃声响起,二龙忙到门边接通,如大老板所言,监控里显示,上门的正是一名快递员。



    二龙回过头看了看赖四海和范守安,赖四海一瞪眼:



    “就是送个炸弹,也给我拿回来,还能让他给吓着!”



    几分钟后,二龙回到客厅,将一个一米多长、三十几公分宽的檀色木盒放在茶几上。



    “神神秘秘的,这是个啥东西!”



    赖四海嘴里嘟囔着,抬掀开了木盒盖子。



    一片寒光闪过,在灯光的映照下,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眨了下眼睛,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这股寒意不是感到了危险,而是源于一把刀震慑!



    



    华国大砍刀,形状脱胎于“前锐后斜”的宋代刀,借鉴明末起义军的军刀,是最典型的传统冷兵器之一,刀身前部宽厚,势大力沉,利于劈砍,朴实无华却战功赫赫,是一种最具华国特色的刀,是一把上过战场、杀过倭寇的刀!



    木盒内,正是这样一把寒光闪烁、冷气森然、近九十公分长的华国大砍刀。



    范守安打眼望去,就看出这不是一件古董,而是现代打制,但哪怕是赖四海和二龙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出其用料之不凡、工艺之精良。



    赖四海更是两眼冒光,急不可待地握住刀柄,握在中走到客厅中央,一声大喝,耍出一片雪亮的刀花。



    刀光中传出赖四海狂喜的笑声,坐在沙发上的范守安却忧心忡忡。



    送来这样一把华国大砍刀,无论大老板以前做过什么,以赖四海的性格,恐怕都会将其一笔勾销。



    冤家宜解不宜结,尽释前嫌也没什么不好。



    但,如果大老板想要的,并非仅仅如此呢?



    赖四海哈哈大笑着回到沙发前,持刀柄立于眼前,用指肚试了试刀刃,脸上充满了对从前的回忆:



    “这要是当年有这样一把刀,我能砍下整个西京城!”



    范守安和二龙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多亏当年没有这把刀,所以你现在还能活着!



    又一次响起,正是大老板。



    将刀放回到木盒内,赖四海接通了电话。



    “赖老板,礼物还满意吗?”大老板的声音依然平静如初,波澜不惊。



    赖四海哈哈大笑道:“相当满意!用起来真是顺啊!”



    “满意就好,”这一切似乎都在大老板的意料之中,“虽然这只是一把现代打造的华国大砍刀,但它仿制的,却是当年二十九军所用军刀样式,喜峰口一役,多少倭寇毙于刀下,正所谓宝刀赠英雄,如今的赖老板,也确实有资格拥有此刀。”



    几句夸奖反倒让赖四海有点儿不好意思,尽管是面对着电话,也连连摆道:



    “别的不知道,大刀队我还真听过,人家砍死了那么多鬼子,我咋能和人家比。”



    “赖老板不必谦虚,”大老板笑道,“工商联酒会上,当众怒斥黑田健之,西京商界广为流传,称你为抗倭英雄,所以才有今天宝刀赠英雄啊。”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一旁的范守安忽然插话,冷冷地道,“如果有什么事,还请大老板直吧!”



    “范军师也在,”大老板轻笑了一声,“好吧,为让赖老板和范军师安心,不妨把我的建议和二位上一,很简单,我们双方合作,对付一个人。”



    范守安一声嗤笑:“大老板神通广大,哪里用得上我们,再只用一把刀,就能让前嫌尽释,我们便低头替你卖命?”



    正如范守安所言,因为心有所图,所以大老板解释得非常耐心:



    “其实要对付这个人,并不是他如何得罪了我,找到他同样是我弥补过错的一部分,因为我怀疑蒋二就在他的上,而且非常有可能,湛卢剑一事也和他有关。”



    如果是别的事、别的人,赖四海和范守安恐怕都会不屑一顾。



    但涉及湛卢和蒋二,两人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就连二龙也和他们一起同声发问:



    “这个人是谁?”



    “狗娃子。”大老板轻飘飘地道。



    “狗娃子!”赖四海腾地一下站起身,“这个混蛋为啥总和我做对,哪天要是找到他,看我不把他剁碎了喂狗!”



    范守安连忙冲赖四海摇摇,示意他不要冲动,低头对着道:



    “到底,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如果真有诚意,你不妨把他送到我们面前,又何必非要与我们合作。”



    “没错,这些的确只是我的猜测,”这次大老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根据我掌握的一些情况,所有嫌疑都指向他,但我却和他没有一丝联系,所以,想要找到他,必须要靠赖老板和范军师的帮助。”



    范守安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你和他没有联系,又凭什么我们之间就会有联系呢?”



    只听大老板那边笑了笑道:



    “就凭他曾冒充过赖老板的私生子。”



    范守安还想要什么,赖四海却再也忍不了了,拿起贴到嘴边大喊道:



    “这个狗娃子我不会放过他,你,我们咋合作!”



    “还是赖老板爽快!”



    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一下对赖四海的赞赏,大老板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你们只需要把他引出来,剩下的事,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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