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等来了风,也等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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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照山河,华灯初上。



    今夜的柳州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整条胭脂河被大大的画船挤满,花灯映照之下,如若一条割裂柳州城的巨龙。



    无数才子佳人泛舟其上,有人饮酒高歌,有人出口成诗,有人傲立船头侠客行



    画船节,又名鸳鸯节,月老节。



    起先人们只是为了纪念一位皇帝与一位平民女子的爱情。



    相传那位皇帝是大夏成帝,年少游历到还是一座村子的柳州城,在胭脂河畔遇上一位平民女子湘。



    两人互生情愫,度过了很长的平静日子,成帝许下回京之后,便来明媒正娶。



    奈何成帝回京之后,遇到藩王叛乱,三年平叛之后,回到胭脂河畔,却听闻女子相思成疾,已经离世。



    成帝悲愤之余,将皇位禅让给功勋卓着的弟弟,也就是后来大夏中兴之主夏武帝。



    他则是毫不犹豫的投入了胭脂河中,再也没有上来。



    他死后,无数鸳鸯叼话聚集胭脂河,直通柳州湾,成片成片,像是一条条画船。



    为了纪念他们美好的爱情,便以成帝投江之日,作为画船节。



    随着千年的传承,被人们赋予的意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



    胭脂河畔,露台。



    朱怡身穿淡粉衣裙,凭栏远眺,面带忧愁。



    每年的腊月十五,也就是画船节这天,她都会此等,等一个不归人。



    年复一年,年年如此。



    看着那满河顺流而下的画船,她面带忧色。



    今年他或许还是不会来吧。



    等了那么多年了,其实已经谈不上失望了。



    这十多年,她从未离开过柳州,而他从未踏入过柳州。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不用在等了。



    河风吹起她的裙摆,虽不再是红颜榜四大美人之一,可依旧那般明媚动人。



    “姑娘可是在等人。”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朱怡猛然回头。



    陈子铭依旧身着青衣,背着书箱,亦如当年初入这柳州城的少年一般。



    他面带微笑,她泪流满面。



    那时他和她都还风华正茂。



    如今他已两鬓斑白,她已眼角微皱。



    陈子铭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美人,依旧如同当年那般艳惊四座,再次问了一句:



    “姑娘可是在等人。”



    朱姨没有回答,而是如同少女一般,风一样的扑进那个读书人的怀里。



    没有半分平日里的稳重,没有丝毫醉梦楼楼主的气质,有的只是一个相思女子见到心爱之人的喜悦与不顾一切。



    感受着怀中女子的声抽泣,颤抖的身体,陈子铭脸上浮现的只是无奈与愧疚。



    自己的一个承诺让怀中的女子等了近二十年。



    朱怡没有话,只是搂着陈子铭的不停的抽泣。



    二十年呐,一个女子的最美好的年华,全部葬在了其中。



    曾经的她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佳人,却在这胭脂河畔苦等那一袭青衣十数年。



    等的多少人已经忘记那位‘红颜一笑覆倾国’的佳人。



    “阿怡,对不”



    陈子铭的话没有完,便被女子的堵住了嘴。



    她眉眼弯弯,眸如星辰,深情的看着他,朱唇轻启,轻声细语。



    “我不需要的你的道歉。”



    “我就是要让你觉得亏欠。”



    陈子铭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怨念,只有无尽思念化作的喜悦。



    不知为何,此刻这位凭借一张嘴纵横四国间的青衣名相,腹中念了千百遍的辞,尽是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只是化作一句:



    



    “让你久等了。”



    朱怡轻轻摇头,岁月赋予了这位美人别样的韵味。



    “等多久没关系,就怕等不来。”



    “能来,便已经是顶好顶好。”



    朱家,乃是西陵望族,若是没有遇见眼前之人,朱怡可能是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后来的西陵皇后,现在的太后。



    可是为了一个承诺,放弃了荣华富贵,放弃了权倾天下,只为等一人。



    庆幸当时的西陵太子通情达理,没有太过为难朱家,反娶了朱家养女,方才让此事平息。



    “阿怡,我给写了那么多信,你为何就不肯放弃呢。”



    “我不值得你这般深情。”



    朱怡抱着陈子铭更紧了,陈子铭的信她一封都未曾拆开,更不曾看。



    “我不需要你与我这些。”



    “我已经等过了最好的年华,不妨在等下去。”



    这一句话堵死了陈子铭的千言万语,一时间这位首辅大人竟然不知道该什么。



    朱怡嘴角微微上扬,她就是要堵死他的全部话。



    她不需要什么解释,也不需要什么弥补,更不需要再有任何承诺。



    “我们去游胭脂河吧。”



    “那年你过要带我去,我一直在等。”



    朱怡松开陈子铭,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阿怡,我”



    没给陈子铭话的会,朱怡便拉着他的向渡口而去,提着裙摆,一路跑。



    陈子铭只能被拉着跑。



    此次他来柳州,是想给此事画上一个句号的,打好的无数腹稿,都被女子一笑,荡然无存。



    他又怎么忍心让一个苦等了十数年的女子失望呢。



    他不敢,他愧疚,他害怕。



    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来绝决。



    他不忍心再一次女子的心口挽上一刀。



    两然来到渡口,朱怡开口对一旁租船的老汉道:



    “大爷,我们要一艘鸳鸯船。”



    话间,朱怡已经跳上了画船,不是醉梦楼的那种豪华鸳鸯船,而是一艘寻常渔船改来的鸳鸯船。



    “愣着干嘛?”



    “付钱呀。”



    这位首辅大人此刻有些呆,剧情与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哦。”



    “老人家,多少钱。”



    老人脱口而出道:



    “五两银子。”



    他自己也觉得价有些高了,又开口道:



    “客官,你想给”



    话没完,银子已经塞到了他怀里。



    中年书生轻轻摇船,那位姑娘站立在船头,笑如桃花,依旧如同曾经一般,风华绝代。



    两鬓斑白的男子,看着女子的背影,就像是看到了天下间最美的风景。



    一向严肃的他露出了难得笑脸,笑的很自然,笑的很开心。



    他们呀,挤入了那浩浩游船之中,顺河而下,夜游清江。



    两人坐在船头,相互依偎,共赏那一轮圆月。



    有些人虽然来的迟,幸好还是来。



    有些事虽然有些迟,有幸还能共赴。



    就怕等来了风,等不来人,想做的事皆是遗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