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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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灵犀殿出来的谢锦书一直在想楚十一杀自己的原因,是不是他和钟显扬一样,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一样被人挟持控制了?



    “师兄,我是不是做错了?楚师兄他,或许是无辜的”



    “谢师弟,你怎么了?”卢明皱着眉看着谢锦书,惊险一幕还盘绕心头,谢锦书却在这里替行凶未遂之人起了好话,委实奇怪。



    “我,我就是觉得他可能有苦衷,就像”话到嘴边,谢锦书不敢再继续下去了,钟显扬已被水云剑宗除名,他当年杀害两位长老的事也弄得人尽皆知,被同门唾弃,卢明最是刚正不阿,怎会对他心软呢



    卢明满眼不解:“什么苦衷需要对同门下?”



    他叹了口气继续相劝:“师弟,我知道你心肠好,毕竟是多年师兄弟的感情,一时间割舍不掉,可楚十一包藏祸心,背叛宗门,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心软。”



    “可是”



    “不要可是了,眼下水云剑宗腹背受敌,那药王谷居心叵测,不定什么时候就偷摸攻上来了,本来应该让你多休息,可你也看到了,几位师叔急得焦头烂额,宗门正值用人之际,咱们理应主动为师叔们分忧。你虽然是咱们这一届弟子当中最的,但如今也做了师兄了,师弟们还需要你去照拂,要打起精神来知道吗?”



    “是师兄所言极是,是我一时钻了死胡同。我没事的,倘若药王谷的人敢来偷袭,我这把剑必定让他们有去无回!”谢锦书眼神坚定,右抬起剑鞘算是表明态度。



    见状,卢明露出赏识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谢锦书的肩膀,“好!有胆识有魄力,这才是咱们水云剑宗的弟子!”



    他们没几句话,卢明便离开了。谢锦书因为心里放不下,还是扭头去找了楚十一。



    怎知找遍了戒律堂,根本就没看到楚十一。



    本应该被关押的人却不在戒律堂,这只能明看管之人私自放了关押之人。



    这时谢锦书才想起来当时押送楚十一的那两个弟子他从未见过,只是因为那两个人穿着相同的弟子服,他才没有在意。现在想来,那两个人极有可能是药王谷早就安插的奸细!



    他第一时间就想往灵犀殿那里赶,怎料背后突遭袭击,他没有防备晕了过去。



    醒来时,周围暗不见天日,寒风刺骨,沉甸甸的铁链还有木桩刑具让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被关在了地牢。



    “放我出去!有没有人啊!”



    他第一时间大喊求救,但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求救无果,他跌坐在地上,后脑勺传来的痛感让他懊悔不已,苦练了十几年的武功,到头来防不住这种下三滥的偷袭。



    他捶胸顿足,明知道外面药王谷的人可能已经得,却只能待在这个破地牢,什么也做不了。



    他想起陆琛,想起钟显扬,要是他们两个还在水云剑宗的话,就好了



    不知过去多久,谢锦书已经快冻得要晕过去了,而这时候,昏暗的地牢里终于迎来了一丝“曙光”。



    一个人持烛台一步一步靠近,饿得两眼发昏的谢锦书倒在地上,眼睛留出一条缝看着牢房外。



    等那人走近了,他才看清是谁。



    “九,九师叔”



    他被晏濯尘带出了地牢,跟着又被转移到自己房间。



    “有叛徒,救人,师父,师叔,不”



    惊出一身冷汗的谢锦书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他第一眼见到的不是火光残骸,而是里端着汤药碗的晏濯尘。



    “醒了?”



    “九师叔?你,你怎么在这儿?”他紧张地环顾四周,梦里的一切太真实了,火光冲天,师兄师弟死于非命,连他自己也惨死在贼人刀下。



    “我,我还活着?!”



    “当然活着了。”晏濯尘先放下汤药碗,“你只是冻着了,还不至于会死吧?”



    “师叔,宗门内有叛徒!快禀报三师叔他们!”谢锦书急得就要下床。



    晏濯尘摆拦住了他,“莫急,莫急,先把药喝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药?!那药王谷的人他们”谢锦书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再次上下打量晏濯尘,眼里充满了疑虑:“你,是九师叔吗?”



    “傻子,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不是不认识,我觉得我可能还在做梦。要不,让我掐一下你的脸”



    晏濯尘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叹了口气后自己在脸皮上轻轻揪了两下,“看清楚,不是易容,也不是梦,实实在在就是我本人,现在信了吗?”



    谢锦书一下子喜出望外:“师叔!!!真的是你啊!”他刚要张开双臂拥抱,马上被晏濯尘拿起被子给盖住了身体。



    “谢锦书,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他不好意思地傻笑着:“我,我这不是高兴吗!哎对了,师叔,你不是在地牢里关着呢吗?怎么”



    谢锦书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他明明记得晏濯尘被关在地牢,无令不得放出。但现在晏濯尘不仅行动自如,还在这里照顾他,难道是死心眼的三长老开了窍?



    “一切都在你师父的掌控之中,包括宗门内有奸细的事他也一清二楚。”



    



    “啊??”谢锦书半信半疑:“师父闭关许久,他怎会知道药王谷安插了人师父他老人家不会真是神仙吧?”



    “不是神仙,是早有戒备。”



    晏濯尘回想起沈莫止闭关前一日,当时沈莫止已经在灵犀殿向众人宣布要闭关一事,并且提出由三长老殷仲民代为掌管宗门一切事务。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谁不知道三长老殷仲民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又不讲情面的一个人,让他做代掌门,那弟子们还有活路可言吗?



    而且,不仅仅是弟子们暗暗反对,五长老李言谨和九长老晏濯尘也是颇有微词。



    李言谨向来遵守长幼有序这套礼法,按理代掌门一职应该交由二长老贺良担任,现在却刻意避开,转交给了殷仲民,再者,殷仲民治下过于严苛,不能做到张弛有度,若抛开礼法,他认为最适合担任代掌门的还是晏濯尘。



    李言谨当场提出异议:“掌门师兄,这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仓促非真,心有他选才是你的心里话吧,老五?”



    李言谨句句有理:“三师兄应该清楚自己并不适合担任代掌门一职,赏罚分明,张弛有度,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否则局面控制不住,谁来承担后果?”



    “无规矩不成方圆,难不成教育弟子都要哄着夸着他们来?那宗门门风成什么样子了,让外人见了岂不笑话!”



    “光严苛不宽容,再有资质的弟子也得被师兄气走。这世道要寻摸一个资质上佳的弟子本就不易,何况铁杵成针,需要极大的耐心师兄这嘴跟淬了毒的刀剑一样,连我们几个都受不住,何况那些孩子?”



    殷仲民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严师出高徒!我的徒弟个个出众,武试次次尽得头筹,你那些徒弟又如何?整日钻研琴棋书画有什么用?大敌来犯,是不是还要给那些人助兴取乐?”



    “琴棋书画陶冶情操有什么不好?打打杀杀就对吗?教人要因材施教,他们各自有各自擅长的领域,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你那套教育方式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教出来的徒弟也跟你一样臭脾气!总之,你要当代掌门,我不同意!”



    这俩人一个吵得瞪眼睛红脖子,一个吹胡子满脸鄙夷,贺良只笑笑不话,子桑有容无言地抓抓鬓角,也不打算劝架。



    只有晏濯尘在垂眸思忖着什么。



    良久,他忽然问起沈莫止:“师兄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没?”



    李言谨诧异:“嗯?别的事?”



    沈莫止也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冷静的从怀中拿出一沓厚厚的书信。



    “这是近一个月以来门内弟子寄出去的一部分[家书]。”家书两个字读出了重音,可见问题就出在这些家书的内容里。



    殷仲民没有话,而是马上从沈莫止里接过去两三封细看。



    其余几封信,他们几人也都看了个大概。



    “约定之期将至合作”贺良心细,第一眼就看到了藏在嘘寒问暖当中的这一段字,因为是藏尾,如果草草看一遍,定然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里也有!”李言谨也发现了疑点:“东墙纵火事成”



    晏濯尘冷静念道:“我上这封是,内乱,不和。”



    殷仲民气极反笑:“好啊,里通外敌,一个又一个!这水云剑宗究竟藏了多少叛徒?!”



    “这些证据不足以明什么,就算对照笔迹把人揪出来,也定不了罪责,再,敌暗我明,他们安插了多少眼线尚不知晓,倒不如闷着,纵着,等到东窗事发,再来个瓮中捉鳖,一举拿下。”



    沈莫止欣慰一笑:“不错,我确有此意。”



    子桑有容询问:“可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是谁,这约定之期又是在何时?”



    提及这点,沈莫止叹了口气:“我想,应该是柳墨玉。”



    “谁?”殷仲民压根想不起来这人。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十多年前上门来挑战,后来败给师兄,此后便幽居在山谷中,不问世事的药王谷谷主柳墨玉。”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家伙。当初就不该轻轻放过,他能在比武中下毒,就能厚着脸皮卷土重来,如今把都伸到这儿来了,贼心不死”



    “刚刚这封信中提到了纵火,还有这一封,内乱”晏濯尘将两封信放在边桌面上,双指先圈后点,“柳墨玉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再趁虚而入,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顺势而为,演一出戏。诸位师兄以为如何?”



    听到这里,谢锦书惊得呆住了,“三师叔也答应演戏了?”



    “嗯。”



    “我的天呐,就三师叔那个驴脾气,太阳从南边出来了”



    晏濯尘清了清嗓子,谢锦书立马嬉皮笑脸的一转话锋:“九师叔,这么三师叔下令关你禁闭的事也是演的咯?”



    “趁借题发挥好让这出戏更逼真一点,不然怎么把那些奸细全部揪出来?”



    谢锦书半知半解的点点头,他端着药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直到最后一口进入喉咙后猛然间想起楚十一的事:“对!还有楚师兄我曾去戒律堂找他,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还有看管的人也不见了!”



    “哦,他啊”



    晏濯尘脸上闪过一阵戏谑,“回头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啊?我又错过很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