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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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有点道理。

    “可是你刚刚不是要去美国出差吗?”程梨问。

    祁轼叹了口气,拿起手机。

    “展卷,通知老郑,让他明天替我去美国。嗯,取消我和程梨的机票。”

    他为了连红线不出差了吗?程梨对他感激地一笑。

    “吃饭。”祁轼点点盘子,一脸的无可奈何。

    有时员工太努力工作,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把人系起来。

    程梨电话约郁星晚上出来见面,特别交代她,也要叫上江池。

    郁星犹豫:“可是……傅海修刚刚跟我吵了一架,警告过我,不许再和他见面。”

    “没有江池,我就没办法帮你算命。”程梨坚持。

    心想:过了今天,傅海修许与不许什么的,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两个人密谋了半天,决定让程梨假装郁星同学,把她捞出来,两个人去咖啡店碰头。

    祁轼不去美国,晚饭后一直和郑副总关在办公室里开会交代工作,程梨没去吵他,把红线好鸳鸯结,装进包里出门。

    这次程梨刚到,郁星和江池就来了。

    江池是个体贴入微的人,帮女孩子们点了饮料点心,买好单,就不再出声,静听郁星和程梨聊天。

    “所以要怎么算命呢?是用塔罗牌吗?”

    “不是,是看手相,只要看一看手上的感情线,我就什么都知道了。”程梨胡诌。

    郁星乖乖伸出手掌给程梨看。

    郁星姻缘簿里的注释,程梨出门前已经研究过好几遍,她从到大喜欢过谁,程梨全都知道。

    “你第一次喜欢别人,是学四年级?初中时对人表白过?”

    没几句,郁星就已经对程梨的本事深信不疑。

    是时候了。

    程梨放开她的手:“郁星,你现在的感情线乱得一塌糊涂,如果我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愿意要么?”

    郁星下意识地看了眼江池,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改运。”

    程梨不再话,拉过她的手,另一只手拿出好鸳鸯结的红线。

    郁星毫无反应,看来他们是真的都看不到。

    程梨装模作样念念有词地在郁星手上凌空乱画了两下,捉住她的手指,套上鸳鸯结,一抽。

    红线妥妥地绑在了郁星的手指上。

    “伸手。”程梨对江池。

    “我也要吗?”江池笑问,还是好脾气地伸出手来。

    程梨刚拿起红线另一头的鸳鸯结,就看到对面的郁星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她望着门口,眼眸中全是见到鬼一样彻底的恐惧。

    程梨转过头。

    傅海修身穿黑色大衣,阴沉着脸,如同撒旦降世一样大步向这边走过来,吓得旁边座位上的人全都抬起头看他。

    江池立刻站起来,向前几步,想挡在两个女孩子前面。

    程梨根本不管傅海修,一把抓住江池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把鸳鸯结套了上去,用力一抽。

    傅海修已经走到几个人的座位前,越过江池,对郁星冷笑了一声:“本事见长,学会找人掩护偷情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江池并不跟他客气。

    傅海修的目光才转到他脸上:“我教训我女朋友,你算老几?”

    江池转头看了吓得嘴唇都在哆嗦的郁星一眼,鬼使神差忽然冒出一句:“你女朋友?马上就不是了。”

    完,自己也怔了一下。

    傅海修眯了眯眼,突然一拳在江池脸上。

    江池没有防备,向后踉跄了几步,随即扑上去,和傅海修扭在一起。

    程梨旁观两个男人架,立刻看出江池实战经验不足,不是傅海修对手。

    傅海修下手阴毒狠辣,不知是在哪混出来的。

    没一会儿,江池就撑不住,倒在地上,傅海修毫不手软,向前一步提脚就去踩他。

    郁星见傅海修要下重手,扑上去一把拽住傅海修胳膊,把他向后拖。

    傅海修顿了一秒,甩开郁星,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挤出声音:“你护着他?”

    郁星哭得直哆嗦:“傅海修,你别他,我跟你回家。”

    傅海修的脸更黑了,扬起手就要扇郁星耳光,动作熟极而流。

    这一巴掌还没下去,就被人一拳怼在肚子上。

    傅海修退后几步稳住,才发现程梨也过来了,正在半笑不笑地活动手腕。

    程梨揍完人,心里琢磨:最近这是在走什么奇怪的运,天天架?

    程梨和郁星看着一样纤弱,这一拳也没能把傅海修怎样,傅海修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冷笑一声,向程梨走过来。

    程梨心想:还笑呢,你马上就要倒霉了。

    果然,下一秒,正在耀武扬威的傅海修,忽然像风筝一样飞了,撞在旁边的桌椅上,把店里的桌椅乒乒乓乓撞倒一片,杯碟碎了一地。

    祁轼如同完全没动过手一样,如常地走到程梨面前,皱皱眉。

    “等我开完会都不肯,非要自己来。他女人你不知道?”

    程梨早就看见他进门了,声狡辩:“什么男人女人,我也未必就不过他。”

    咖啡店老板早报了警,最后的结果,还是一群人一起进了局子。

    三个男人都有头有脸,全都不想闹大,一口咬定是朋友之间口角,一起交了罚款,赔了人家咖啡店的损失,一起出门。

    司机都在外面等着。

    傅海修对郁星阴沉地:“上车。”

    以前那么多次,无论成什么样,吵成什么样,最后郁星都是梨花带雨乖乖地跟着傅海修回去了。

    今天的郁星却和以往有点不同。

    她望着傅海修,眼神冷静:“不用。”转向江池,“你送我回家,回我父母家,我好久没见到我爸妈了。”

    傅海修愣怔了一下。

    江池答应了一声,一眼都没再看傅海修,带着郁星上了自己的车。

    这里是警察局门口,傅海修不能再动手,眼睁睁地看着郁星跟着江池走了。

    程梨搓搓手,对祁轼灿烂一笑:“搞定了。”

    “还没有。”祁轼开车门让她上车,“还要把册子上的线断掉。”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傅海修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警察局门口的雪地里。

    程梨回头从后车窗里看了看他。

    竟然有点可怜。

    祁轼和程梨一起回到Bravo,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红线盒子里的刀“缘斩”。

    这次祁轼亲自动手,从册子里找出傅海修和郁星的名字,用刀心地齐根刮掉名字上的红线。

    看他动作谨慎,程梨有点想笑。

    “你平时不是随随便便,根本不在乎碰断多少姻缘线吗?”

    他每天在这间屋子里乱晃,不知道断了别人多少好姻缘。

    “这线是你想要断的,因果会落在你身上,一个弄不好,就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祁轼眼睛都在刀上。

    程梨有点感动。

    祁轼瞥了眼程梨,就继续:“你那么菜鸡,还是心点好。”

    程梨:“……”

    “祁轼,所以你弄断姻缘线没有关系吗?是因为你是神仙吗?”

    “就算神仙也脱不开因果,当然有关系。”祁轼淡然答,“不过我不在乎。”

    程梨无语。

    他这是断得太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祁轼继续:“断别人的姻缘线,会坏自己的姻缘线,我又不想和人连这种东西,有什么可坏的?”

    也是。

    程梨想:他最鄙视那种你爱我我爱你的事了。

    程梨趴在桌上,双手撑着头看他刮红线。

    “祁轼,我觉得你还是给自己留点后路的好,万一有一天你喜欢上谁,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祁轼已经把结的红线刮了下来,在傅海修那头随手了个鸳鸯结,套在手指上,抽好,又在郁星那边了个鸳鸯结,递给程梨。

    “那是不可能的。再就算有一天我喜欢上谁,也和这种可笑的红线没有关系。”

    程梨把鸳鸯结接过来,套在手指头上。

    这根线是傅海修和郁星的,想起他俩可怕的关系,程梨了个哆嗦,不过还是一狠心,一闭眼,把线头一抽。

    再睁开眼时,眼前还是祁轼那张英俊非凡的脸。

    可是他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平时清冷的眼睛此时微微眯着,脸上不是惯常从容淡定的表情,下颌绷得很紧,让两侧多了冷硬的线条,嘴唇抿成一条线。

    和傅海修那种吓人的阴沉表情很像。

    好像傅海修附体。

    这个祁轼完全不像祁轼,程梨背后发凉。

    “祁轼。”程梨声叫他。

    下一秒,祁轼一把攥住程梨的胳膊,把她猛地一推,直接按在办公桌上。

    程梨用两肘向后撑住桌子,努力挣扎。

    祁轼死死按住程梨,欺身而上,程梨提脚就踹,却被他捉住,用身体抵牢。

    程梨像待宰的动物一样,被他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祁轼居高临下地俯视程梨,表情阴鸷,眸色暗沉,眼中风起云涌。

    程梨心中现在全是后悔。

    早知道这根红线的作用这么大,效果这么可怕,死也不能跟他连。

    祁轼眯眼看了程梨几秒,忽然不由分压了下来,动作粗鲁,去找程梨的嘴唇。

    “祁轼,你醒醒!你给我醒醒!”程梨一边躲开,一边拼命想去踹他。

    看她不老实,祁轼干脆腾出一只手,钳住程梨下颌,固定住她的头。

    程梨绝望地看着这张突然陌生起来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离程梨的唇瓣只有一丝距离时,祁轼突然停住了。

    程梨清晰地听见他笑出声。

    这!个!坏!蛋!

    他是假装的,故意耍人。

    程梨七手八脚地推开他,从桌子上起来。

    祁轼也从善如流地松开她,退后一步,好像是咬着嘴唇才不再笑出来,满眼都是得意。

    “你神经病啊你?戏精附体吗?那么喜欢演你怎么不去拍片啊?隔壁东瀛多适合你啊!”

    程梨气疯了,攥着被他弄疼的胳膊。

    祁轼也觉得这次玩得有点太过火:“真弄疼了?我看看。”

    “看什么看。”程梨踢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