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原来那个男人也是个九重天的仙君?
程梨想,怪不得长成那样,可惜了那么好的脸。
祁轼:“当年天帝禅让时,有几位仙君竞争新天帝的位置,最后赢的是现在的天帝季玄,和他争的另一位仙君,就是这个宣文。”
祁轼笑了一下:“他没当成新天帝,起兵反了,我们镇戍司当年和他很了几仗,是老熟人。”
程梨眨眨眼:“就是你管的那个镇戍司?”
“那时候镇戍司还不归我管。”
祁轼耐心解释。
“我是天生天长的弑神,当年还,刚到镇戍司历练,就是因为宣文造反那次,仗得还可以,后来天帝季玄就把镇戍司交给我了。”
程梨问:“那个宣文造反了,后来呢?”
“后来宣文没过,被关了起来,不想竟然被他找到办法跑了。”
原来宣文是个逃犯。
祁轼:“他被关的时候,身上的法力都是被封住的,和凡人没什么区别,可他这些年躲起来用功,现在看来,竟然恢复了不少。”
程梨懂了,连忙提供线索:“祁轼,他把我抓过来,好像是想问你那儿有没有一个叫‘琪祀’的东西。”
祁轼挑挑眉:“他在找琪祀?怪不得。”
乐央也跟着上来了,在旁边搭茬:“琪祀是种能游上下古今的仙家至宝,宣文当年被天后青隐关在一段循环往复的时间里,出不来,看来他能从里面逃跑,大概就是用的琪祀。”
程梨瞪大眼睛。
什么意思?宣文被关的监狱,是一段时间?
而他们的大鸡蛋琪祀,是个时间旅行机?
宣文就是坐着这个鸡蛋时间旅行机,从那段关着他的时间里越狱出来了?
九重天的玄幻故事为什么画风突变,改科幻了?
祁轼点点头:“估计是,大概他跑出来后,把琪祀弄丢了,现在又想找回来。可是他怎么会想起来到我这儿来找琪祀?”
乐央笑了:“听琪祀坠入人间已久,子骁他们一直都在找,没有找到。而你最近刚好在人间,宣文来你这儿看看,也不稀奇。估计在你这里找不到,又要去找别人的麻烦。”
“呃……”程梨有点尴尬,“祁轼,我告诉宣文,那个大鸡蛋就在你手里。”
祁轼和乐央一起看着程梨。
程梨赶紧解释:“他当时拿了把什么鬼刃,要一刀把我砍个神魂俱灭,我没办法,只好撒了这个谎保命,”程梨有点忧愁,“所以他以后会一直来找你的麻烦吧?”
祁轼的下颌紧绷了起来,双眉压低,眯起眼睛。
祁轼从牙缝里低声:“他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要去找他的麻烦。神——魂——俱——灭?”
他的声音吓人,乐央忍不住了个哆嗦,心想:宣文,你敢动他的这朵梨花,你完蛋了。
祁轼转向乐央:“我要回一次九重天。”
乐央纳闷:“干什么?你不是在放假么?”
“回镇戍司,调人手来人间彻查。”祁轼问乐央,“凌耽给的绛篱丹你身上还有么?”
乐央摸了摸,掏出一个瓶子,开看看:“还有两粒。”
祁轼伸手接过来,倒在手心。
是两粒的红色丹丸。
“梨梨,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Bravo,想带你一起回一次九重天,可是你肉身凡胎,过去会头昏眼花得受不了,你要不要吃了这个?吃了就能跟我走。”
所以这个是晕车药吗?
程梨懵懵懂懂地伸手去拿。
祁轼根本不用她,直接递到她嘴边,喂了下去。
丹丸有种好闻的草药香,也不大,很好吞。
两颗的丹丸一进肚子,奇怪的事发生了。
仿佛有种清润洁净的东西由丹田开始,渐渐扩散到四肢,涌入头顶。
这是种无比美妙的感觉,好像有极美的音乐在耳边响起,全身从头到脚都轻盈起来。
好像脱胎换骨。
程梨正被这感觉震惊得不出话来,就听到乐央笑道:“梨花,恭喜你脱了凡胎。”
程梨:???
程梨结巴:“所以这这这这个是仙丹吗?让人变成神仙的仙丹吗?”
祁轼悠然答:“你愿意这么叫,也没错。”
乐央插口:“从此以后你就长生不老,永葆青春了,恭喜恭喜。”
程梨不出话来。
所以那么多人费了好大的劲求的长生不老的仙丹,祁轼就随手当晕车药一样喂了?你们九重天上的人都这么奢侈吗?
祁轼却不太在意:“仙身而已,还是很菜。好了,走了。”
他揽住程梨,把她压进怀里,低声:“会很快,头晕的话就闭眼。”
程梨的脚下猛然一空,周围瞬间光影缭乱,天旋地转,程梨吓得一把抱住祁轼。
祁轼低低地笑了一声,抱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程梨心想:祁轼,你的晕车药不太管用啊,还是很想吐。反正要吐就吐你身上,没办法,我菜嘛。
程梨把头扎在他胸前的衣襟里,闭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祁轼:“睁眼,到了。”
程梨才觉得脚下落到了实地,睁开眼睛,看清周围后,不出话来。
周围是一片云蒸霞蔚望不到尽头的花树海,无数花树老枝遒劲,上面累累垂垂的花朵一大簇一大簇地绽放着。
和程梨的梦里一模一样。
程梨东张西望,满心满意都在想,梦里自己蹲过的那个梨树杈,到底在哪呢?
乐央在程梨梦里变成月老,和她一起到过这儿很多次,知道程梨已经认出了这个地方,却只笑嘻嘻跟着,什么都不。
他已经换了身装扮,身上变成了古不古今不今的水红色长袍,头发也变长了。
祁轼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仍然穿着他的西装套装。
“这里是天宫的沃若园,”祁轼引着程梨穿过无数花树,“连着我们镇戍司的后门,走这里方便,不用进天宫的正门。”
穿过花树海,果然有一道高高的围墙和一扇黑漆大门,祁轼才走近,门就自己开了,里面是个青砖铺地的精致院子。
院子里正中是间青砖灰脊的大殿,殿门也自动开,祁轼带着程梨进去。
“我的屋子。”祁轼笑笑。
原来这里就是他住的地方。
和他在Bravo顶楼的套房一样,宽敞通透,没有隔断。
家具似金似木,不知是什么材料的,线条简洁干净,又很典雅,有点像人间流行的新中式风,外面是书房,里面是卧室。
祁轼帮程梨拉了把椅子,让她在窗前坐下:“我去外面调人到人间搜宣文,你等着我。”
“祁轼,”程梨连忙叫住他,“我可以再去刚才很多花树的那个地方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随便逛。”
这里是九重天,祁轼一点都不担心,带着乐央一起走了。
程梨也出来,直奔刚刚的后门。
后门像认识她一样,吱呀一声开,外面就是那片熟悉的花树海。
所以这个地方是真的,而且就连着祁轼的后院。
程梨在花树间穿梭,心中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虽然周围看起来全都一样,程梨还是能分辨出道路。
她越走越快,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停在一颗树下。
是一颗开满雪白花朵的梨树。
程梨看了看方位,伸手拉下一枝横枝。
上面熟悉的位置,并没有六瓣梨花。
程梨哑然失笑,当然不会有了,因为我站在这儿嘛。
程梨张开胳膊抱了抱梨树干,感觉温暖亲切,就像妈妈一样。
旁边是棵桃树,树枝斜伸过来,和梨树枝重叠交叉,粉色的花朵和白色的花朵挤挤挨挨,亲密无间。
程梨心想:上次在九重天的梦里也见过陶桃,不定她还真的就是朵桃花。
程梨在树海里东逛西逛,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你的事都办好了?”
怀抱那么熟悉和温暖,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都好了。”祁轼把头埋在程梨的耳边,“只有最后一件事还没完。”
程梨在他怀里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仰头看着他。
他眸如星辰,温柔地望着程梨,身后是烟霞一般绚烂盛放的花朵。
“什么事?”程梨问。
祁轼放开她的腰,稍微退后了一点,凝视着程梨,对她微微笑了一下。
然后郑重地单膝跪在程梨面前。
“梨梨,”他,“我有话要对你。”
程梨被他吓了一跳,心想:他真是……跪得已经很熟练了。
祁轼伸手拉住程梨的手,握在手心里。
“梨梨,”他继续,“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我那时不太明白,那种感觉就是喜欢。我想逗你,欺负你,让你看我,注意我,连你生我的气我都觉得很有趣。”
“你开心的时候我会跟着高兴,你哭的时候我的心跟着疼,有人欺负你,我就想把他碎尸万段,梨梨,我从很早就爱上你了。”
“我一直对男女情爱的事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很可笑,现在才明白,原来爱的感觉是这样的,我时时刻刻在受它折磨,却又很享受。”
“每一次连红线时,虽然是被红线左右,可是它显现出来的是我的真心。我只敢躲在红线后面,吻你,对你表白,向你求婚,因为我一直拿不准你对我的感觉。”
“可是今天,我找不到你,发现你可能是被宣文带走了的时候,我害怕得要命。以前上过那么多次战场,我都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害怕过,梨梨,那时我就下定决心,等我找到你后,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会不会拒绝我,我都一定要做这件事。”
祁轼抿了抿嘴唇,注视着程梨:“梨梨,我爱你,嫁给我。”
程梨眨眨眼睛,流畅地答:“好。”
祁轼整个人都怔住了,半天才找回声音:“你什么?”
“我‘好’啊,”程梨镇定地答,还有点纳闷,“祁轼,你就这样求婚,都没有戒指的吗?不太好吧?”
然后眼睛闪闪发光:“有没有十八亿的大钻戒?”
祁轼无语了片刻,才:“你等等。”
祁轼从身上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根红线,对折了一下,捻成一根,做成圈,了个结。
祁轼举起来:“只有这个,要不要?”
“好……吧。”程梨闷闷地伸出手指头。
祁轼忍住笑,帮她套在无名指上,才站起来,抱住她。
祁轼低下来亲亲她的耳朵,低声:“那么喜欢钻石?我去给你买一个钻石矿,想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吗?”程梨高兴地抬起头。
祁轼不满:“所以你的关注点就在钻石上吗?你要嫁给我了,傻瓜。”
低头吻住她。
她那么乖,答应得那么痛快,祁轼心中的所有揣度与不安都烟消云散。
原来她也是喜欢我的。
祁轼心想。
一切都那么完美,就像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