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尽管提我名字

A+A-

    “为什么不同意,”



    收割豪强可是大汉的优良传统,在汉武帝时期这个措施达到了巅峰,



    义纵、宁成、王温舒,一位位被称作酷吏的官员把各地豪强杀得鸡犬不宁。



    但豪强就像韭菜一样,收割一茬之后总会重新生长出来,永无止境。



    当皇帝不再收割豪强的时候,他们对土地的贪婪再也没人能节制,对皇权不利,对普通百姓更不好。



    解决土地兼并最好的办法不一定是杀人,但杀人一定很有效,



    如果无效,可能是杀得还不够多。



    “不过你要注意,动之前先了解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利益就有争斗,不可能所有人分到的利益一样多,



    咱们都是初来乍到,总要有些地头蛇为我们所用才能顺利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不要把所有人都逼到你的对立面。”



    虽然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但哪有那么多绝对力量,



    很多事情,单靠刀剑是解决不了的。



    在某种程度上,政治是妥协的艺术,



    但妥协只能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执行既定目标,否则就是同流合污。



    “放心吧姐夫,我会筛选了一些底子比较干净的,把原有的那些人干掉后,我就扶植他们上位,



    查抄出来的田地会重新分配,换取普通百姓的支持。”



    义纵虽然年轻,但能力还是有的,



    毕竟只靠严酷段也当不了青史留名的酷吏。



    他讲述着自己接下来的执政策略,各方面都讲得头头是道,陆鸣没听出什么问题,



    甚至还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姐夫,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不会给你抹黑。”



    义纵知道自己的官职是靠着姐夫来的,



    甚至背地里还有人腹诽他全靠姐姐长得漂亮,枕边风吹得好才能有今天。



    他知道那些人是嫉妒,毕竟他们没有这么漂亮的姐姐,更没有这么厉害的姐夫,嫉妒让他们面目全非,



    可是这又怎样?



    朝中那些人,有几个没有依靠过任何关系,



    不管是父母,兄弟还是姐妹,都是关系又有什么不同。



    “不要什么抹黑,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就好,



    他日若是惹出什么祸患来,尽管提我的名字,南越这片地方没有咱们惹不起的人。”



    放眼看去,陆鸣可以底气十足的一句,“你们都是垃圾。”



    送义纵离开后,陆鸣默默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



    “摊丁入亩。”



    既然刘彻让他便宜行事,又让他暂代两郡的太守,不搞点事情出来对不起这份权力,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要搞就搞个大的。



    对于古代的土地兼并,没有任何段能一劳永逸,



    “摊丁入亩”也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灵丹妙药。



    但“摊丁入亩”足以称得上中国古代应对土地兼并和赋税不公的一次重要尝试,是中国古代赋税制度的集大成者。



    以往的赋税制度是以人丁为主,不管名下有没有土地,有多少土地,都要缴纳同样的丁税,



    



    田连阡陌的豪强和无立锥之地的穷人承担一样的丁税,难道不是一种巨大的不公么?



    从唐朝的两税法,到明朝的一条鞭法,税制从以人丁为本向以资产为本进行转变,摊丁入亩相比前两种制度,彻底废除了丁税。



    对大汉来,摊丁入亩没有任何前朝制度作为借鉴,显得非常突兀,贸然实行的话可能会引发混乱,



    在琼崖岛实验的话就没有这些顾虑,



    南越其他七个郡可以作为后续实验对象,一步步慢慢实行,从中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不断完善调整。



    陆鸣写一封书信,命人去送给路博德,



    告诉他暂时不要对岛上的原住民征收任何赋税,等他这个两郡太守去了再做定夺。



    



    “副院长要发展瓷器也不早,要是早告诉我大概方法,不定我早就能做出来了。”



    作为烧玻璃能,陶欢很有自信。



    “你就吹吧,忘了当初烧玻璃的时候失败多少次了么?”



    田真不给他留面子,“副院长可是了,瓷器的技术复杂得很,他也只知道大概,而且瓷器一道堪称艺无止境,你别大话闪了舌头。”



    田真的嘴一向狠毒,陶欢一直都不是对,被怼了几句后不敢再话。



    不过安静了没多一会,陶欢又开始絮絮叨叨,然后再次被田真一句话怼的无言以对,



    去番禺城的路上,这样的场景不断上演。



    



    “富民侯,有人到我这来诉苦,你内弟段太狠,抓了好多人。”



    丞相府中,怀德侯赵婴齐笑眯眯的着话,



    “这些人到处找关系,不知怎的找到我这来了,还挺舍得花钱。”



    他本不想来的,但是那些人给的太多,只好勉为其难的走一趟。



    “抓了多少?”



    陆鸣这些天一直很忙碌,没怎么关注义纵的事情。



    “抓了四百多人,听要从重处理,公开审判。



    你内弟真是厉害,直接昭告所有百姓到官府检举为非作歹的豪强,刚开始还没人敢去,



    等到他真的杀了一户抢男霸女的豪强后,百姓们络绎不绝啊,太守府门前都在排队。”



    赵婴齐语气轻松,反正和他没关系,他就是看在钱的份上走一趟,成不成都无所谓。



    “你想为谁求情?”



    陆鸣喜欢他的坦诚,如果有哪些人不是非死不可的,可以帮他打个招呼。



    这四百多人,如果全都砍头,估计会有冤假错案,有些人罪不至死,



    如果隔一个砍一个,大概率会有漏之鱼。



    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一般百姓不会把他们告到太守府,义纵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他们抓起来,



    更何况还要公开审判,没有证据怎么公开审,怎么让百姓发泄怨气。



    “我想问问有没有可以求情的,如果没有就算了,那些钱不是非收不可。”



    赵婴齐很清醒,他是万户侯,还是以前的南越王,



    以后类似的事情少不了,他也不好全都拒绝。



    坦诚相告才是最好的办法,总不能为了救别人把自己搭进去,那可犯不上。



    “不过我怀疑有些人可能要铤而走险,你内弟要做好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