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准备大朝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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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公主还是没能如愿的见到雨后初晴的太阳。



    二囡看着她静静的离去。



    在最后一刻,长乐公主甚至坐了起来,简单了吃了点,然后亲自帮长子长孙延梳拢长发。



    她还在是想看长孙延行冠礼的那一天。



    她本就是世间少有的聪慧人物,知道这一刻代表着什么。



    在帮孩子收拾完长发之后她就开始写信。



    长孙冲亲自磨墨。



    长乐公主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想着李二和长孙皇后。



    她在心里劝李二和长孙皇后莫要伤心难过,莫要因为自己伤了自己身体。



    写完之后,长乐公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躺在那里陪着长孙冲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p:长乐公主墓志铭记载:在贵符瑟琴之好,居满修苹繁之洁,如果墓志铭没乱写,她和长孙冲的夫妻关系很不错。)



    直到这个时候,长孙冲才知道这一年的一厢情愿是没有用的。



    神佛帮不了自己。



    于是,长孙冲当着二囡面,肆无忌惮的吻了一下长乐公主的额头,笑着走出了门。



    就如每次上朝时的短暂离别一样。



    出了门,长孙冲就去了后宅左侧。



    那里有家庙,供奉神佛,给长乐祈福用的。



    长孙冲溺死二十七人。



    如果不是长孙无忌来劝阻了他,剩下的九人也难逃被溺死的命运。



    长乐在人生最精彩的时光里悄悄地走了。



    消息传到皇宫,李二连续问了长孙冲三次。



    在三次丝毫不变的答案里,李二颓丧的坐在那里,像是失去了七魂六魄。



    他哪能不难受,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是父亲,又是国君,他不可能平平淡淡的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就因为他是父亲,他是国君,他连参加女儿丧礼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人枯坐在书房默默流泪。



    太子去看他,被他打出来了。



    李恪去看他,没挨打,是因为书房的门没开。



    最后还是已经告老还乡的尉迟来了,赶走剪刀和上官仪。



    他一个人坐在门槛上,要了一壶酒,一个人慢慢的喝,一个人嘟嘟囔囔的着话。



    程咬金最后也来了,陪着尉迟一起坐着,昼夜不分开。



    在两人陪了李二一天一夜后,颜白也来了,身后跟着孙神仙还有谢映登两人。



    尉迟和程咬金眼睛一亮,颇为欣慰的朝着颜白点了点头。



    虽然颜白来了也进不去,但孙神仙和谢映登两人一定可以的。



    果然,孙神仙轻轻咳嗽了一声,喊了一声陛下,然后就推门而入。



    他根本就不问可不可以进去。



    颜白甚至觉得,他敲门也是礼节性地知会一声而已。



    你同不同意他都会进,反正来都来了!



    随后屋里就传来了孙神仙不客气的话声,还有谢映登的附和声。



    剪刀内侍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了出来。



    片刻后,从门缝里塞出来一张药方。



    “好子,好本事,孙神仙和谢神仙都拉来了!”



    颜白揉着嘴角的火丁,无奈道:



    “三十个纯色琉璃瓶,药坊要再扩大一倍,印刷三万本药草药性书籍,还要三个纤毫毕现放大镜”



    听着颜白念经一样念出的一大串稀奇古怪全部和医学有关的的东西。



    尉迟知道这是颜白付出的代价。



    拍了拍颜白的肩膀,安慰道:



    “真是苦了你了,待陛下心情好些,我派人给你送一车铜钱去,别的我不懂,医坊扩建就让我来吧!”



    程咬金也偷偷的朝着颜白挤了一个笑脸,然后低声道:



    “印书的钱我来吧,总归是好事,我也出点力!”



    颜白拱拱:“子其实不吃亏,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两位神仙就是想找个台阶下,免得总有人什么看我颜家脸色,做人么,不都是将心比心嘛!”



    



    程咬金点了点头,忽然道:



    “对了,以后能不能少请家长,少布置作业,我已经三月没见你婶子好脸色了!”



    “不行!”



    “你子是真的难话,我老程也是读书人,我也是要脸面的,我何时求过人,如今我这每次回家头都大了!”



    颜白摊摊无奈道:“还不是你惯的!



    你要是对程处弼严厉些,哪里还用得着子多操心。



    程怀默都了,他是被你打着长大的!”



    程咬金尴尬的挠挠头:“那时候不是世道乱么,当然得严厉些了!



    对了,你可别瞎写啊,我对家里孩子不偏心的!”



    见颜白不话,程咬金轻轻叹了口气。



    这长安姓颜的是真的难搞,让人又爱又恨,爱他的学问和风骨,恨的也是他的学问和风骨。



    这点事还要写么?



    可程咬金也知道,现在不比以前。



    以前写,修正,再抄录,然后印刷,阳雕难,出书难。



    所以不敢把某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写上,怕自己时间不够,怕到死看不到自己的书出来。



    现在有活字印刷。



    颜白还不止一次的呼吁,写书就好好写,要写生活,要写的细一点,这样后世子孙才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样,才能把“跃然于纸上”变成真的跃然于纸上。



    不要怕没人印刷,你真要写的好,书院免费帮你印刷,免费帮你售卖,甚至可以帮你存到微言楼里供人阅读。



    尉迟闻言嘿嘿一笑:“我家老三尉迟宝环就很好。



    虽然人愚钝了些,但一早就送到了书院,一月见一回,清静!”



    “对了,正好想问你呢!”



    尉迟看着颜白道:“那个高侃是什么来头,竟让无功先生亲自推荐,问宝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颜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渤海高氏族人。”



    “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尉迟摇摇头忽然叹了口气:



    “人才辈出是好事,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们将门除了守约和李景仁,这两年确实是落寞了!”



    程咬金也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都是吃过苦的人,都不愿子孙后辈再走自己的路,都去学文了。



    如今,天下大治,当然要重文轻武,不打仗了,哪里还有什么人才出来!”



    尉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冲着颜白道:



    “子,好好的把楼观学维护下去,好好的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颜白点了点头:“不知道书院那群苦孩子有没有幸能听国公讲课?



    悍勇的土地需要悍勇的血来浇灌,这样才能长出无敌的猛士。”



    尉迟一愣:“我行么?”



    “随便讲,就算不来深奥的知识,讲点马槊,讲点骑射技巧,讲点你和陛下的趣事,这都是学问。



    孩子们都没经历过,他们希望都来不及,书院又怎么敢嫌弃好不好呢?”



    尉迟露出了笑意:“就喜欢听你子话,听着让人舒坦。



    好了,我记下了,改日我就去书院坐一坐。”



    程咬金瓮声瓮气道:“李靖已经住了好几月了,现在讲什么六镜,我准备也写一本书,书名我都想好了!”



    “叫什么?”



    程咬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七进,七进七出的七进。”



    三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嘿嘿的直笑。



    三个人就这么坐在外面闲聊,夜里也在这里睡。



    等到第三日的时候来这里就不是三人了,朝中的臣子几乎都来了,不知道谁有狐臭,颜白觉得自己难以呼吸。



    李二也终于走了出来,头上的白发更多了。



    尉迟直接哭了出来,群臣见状,痛哭的人不少。



    李崇义的哭声最大,豆大的眼泪挂在他那涨红的大脸上。



    上官仪在起居注里面写到:“皇帝悼深夭蕙,怀三号而犹感。”



    李二见群臣都在,嗓音沙哑道:“年中了,大朝会要来了,准备大朝会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