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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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喜欢今年,今年实在太煎熬,太多的无能无力,太多的辛酸”



    颜白在王勃的哭声中再度踏上了去江州的路。



    走的时候颜白心里酸酸的。



    才和牙牙学语的王勃和自己的儿子龟打成一片,一转眼又要离开了。



    离开前颜白了。



    若无大事今年的年底不会回来。



    明年六月也不会回来。



    会一直待到明年年底的时候才可能回来。



    颜白准备一口气把江州杂事处理完毕。



    从灞桥码头坐船由运河到商州。



    到了商州之后再换船走汉水支流进入汉江。



    然后一路往南直达长安的鄂州。



    借着春风颜白走了,回来的时候五个人轻装简从。



    走的时候大包包外加来自南山道观里面的真人。



    颜白已经对船头没有了兴趣,和同样没有兴趣的陈摩诘两人躺船舱里面。



    两人盖着厚厚的毯子,身子随着船身有节奏的晃动。



    在两人伸可及的地方就是横刀和吹满气的羊尿包。



    刀是为了防身,羊尿包是为了保命。



    哪怕坐的是南下的官船。



    哪怕船家他家祖上三代人都是吃这口饭的。



    可颜白还是不敢把心放在肚子里。



    船家的话颜白从不怀疑,祖上三代是人家的传承和自信,那是骄傲。



    但在险峻的河道里,船的质量实在是一言难尽。



    自信不能保命。



    不别的,在吏部文档里,朝廷外派的官员死亡人数绝大部分是累死在上任的路上。



    这个累死包括淹死的人。



    颜白现在迫切的希望楼观学的匠人们把量产的锻钢工艺研究出来。



    只要攻克这个难度,那才是真正的起飞。



    大唐如今不缺煤。



    煤石动力,可以转化为械力。



    但械力的承担是钢铁。



    没有过硬的锻钢技术,钢铁质量这个力就发挥不出来。



    颜白清楚的记得。



    当初兴致勃勃想给家人炒一道菜,猛地一使劲,锅碎了。



    不是大家不知道炒菜。



    也不是大家天生的爱吃炖菜。



    颜白明白,因为锻造的结构不够均匀,铁锅的强度和韧性有限?。



    横刀很好,那是数以万计的匠人们一锤子,一锤子敲打出来的。



    别奢望百姓们能用的着这门工艺。



    匠作监绝对不会拿锻造利刃的工艺去给你造一口铁锅。



    所以,颜白身边的羊尿包是为了以防万一。



    “大兄,你眯一会儿,我看着!”



    颜白摇摇头:“麦殊呢?”



    陈摩诘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笑道:



    “见别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字,心里怕是羡慕,正缠着真人们给他起个字呢!”



    “他不是认识字么?”



    陈摩诘笑了笑:“不光认识,还知道孔子,孟子,墨子。



    他给自己起了个麦子,让我险些笑死。”



    颜白也觉得好笑,翻了个身子问道:



    “锤子的婚事你订好了没?”



    陈摩诘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愁着呢,她等一等,准备在家里再学一两年后再决定这个事情!”



    “没有媒人上门?”



    “有呢,还多着呢,我还都看了,我觉得都不错,家里都是舒服的。



    虽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最差的也比我当初强!”



    陈摩诘摇头苦笑:“让她去学管事,好的没学到,挑人倒是挑上了。



    多好的事情,她还让我别操心。”



    颜白闻言也报以苦笑。



    锤子现在是纺织坊的管事。



    纺织坊里面因为都是女人,做工热的时候她们也需要脱衣服。



    所以只能女人来管女人。



    因为需要看订单,需要和外面的商家交际,需要商谈价格,能写会算就显得很有必要。



    大唐读书人少。



    能识字的女子就更少。



    锤子从就跟家里的几个的一起长大。



    颜颀她们学什么,她就跟着一起学什么。



    大了之后就在工坊里面。



    如今工坊里面那几百个妇人都归她来管。



    人员安排,酬劳发放,和各方的物资协商,收购白叠子都是她在弄。



    弄的还挺好。



    



    见识的多了,眼界自然也高了。



    如今的大唐也越来越包容开放了,锤子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了。



    只要不及乱,和男子话,春游,也根本算不得什么。



    陈摩诘自然也愁了。



    “书院的学子她就没有一个入眼的?”



    陈摩诘摇摇头:“问了,不,要真是书院的就好,哪怕家里穷也没有关系。



    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都当嫁妆我也舍得。”



    “你该找一下二囡。



    你和毛伊罕劝不动,那是因为孩子大了,心事不愿告诉你。



    你要找二囡,信不信,她能一下子就给你安排好。”



    “如果你觉得二囡不好话,你去找晋阳也行。



    她们两个人玩的好,你偷偷的提一嘴,她也能问出来。”



    陈摩诘笑了笑:“走的时候我去找二囡了。



    我跟她了,问出来后直接去找毛伊罕就行,大不了我再跑一趟。”



    颜白叹了口气:“你也不嫌累,反正这骑马坐船都是折腾人的事情。



    去的时候还好,能顺流而下,回来就造孽了!”



    陈摩诘意味深长道:“女孩子还是蠢点好,早知道,就不让她读书了!”



    颜白闻言怒道:



    “放屁,你这读过书的脑子怎么会出如此没有道理的话来?



    不要被那些只言片语误导了!



    你看看那些豪门贵族?



    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事事高人一等,达官贵族求亲之人络绎不绝!”



    颜白不善的盯着陈摩诘:“为何她们还要读书明理?”



    陈摩诘见大兄发火了,低着头喃喃道:



    “我就是心里烦躁,随口一,大兄你莫要生气,我咋能不知道读书重要。”



    颜白吐出一口浊气:



    “锄头最近怎么样?”



    到这个名字,颜白心里又是一阵冒火。



    这陈摩诘起名字一个比一个野。



    女儿叫锤子,生了儿子叫锄头。



    虽贱名好养活,但也不能这么起名字。



    孩子时候不觉得。



    这长大了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创伤。



    锤子娘子亭亭玉立,好看的不得了。



    可一听这个名字,脑海里面立刻蹦出来个什么玩意。



    毛伊罕好像又怀上了,难不成下一个叫做镰刀?



    陈摩诘松了口气,别人他不怕,颜白他还是挺怕的。



    这份怕其实不是惧怕,而是发自心底那份尊重。



    寺庙门前的一位和尚,如今成了仙游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



    身上有军功,妻子身上有诰命。



    只要想,随时都能出仕做官。



    陈摩诘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兄帮着一点点积攒而来的。



    没有大兄,昔日那个骗人的和尚。



    如今不定在扫大街。



    “问过了先生,锄头学习一般,没有他姐姐锤子聪明。



    如今在书院的马场里住着,喜欢修马蹄子!”



    颜白再度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原先那个喜欢看人修马蹄的孩如今实现了他时候的愿望。



    楼观学马场那么多马,能修一辈子。



    “这艺活我不什么,但真打算这个干一辈子?”



    陈摩诘今日格外的忧愁,又叹了口气:



    “问过了,他想当个兽医,如今天天在研究如何治病,如何治疗兽疡。”



    颜白松了口气。



    锄头这么干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谓是极有眼光。



    一是兽医人稀缺。



    二是在农业生产和军事上都少不了这群人。



    和农业有关的都离开不了一个靠谱的兽医。



    每一个兽医都会被衙门记录在案。



    逢年过节的还有官员上门慰问。



    地位高不,还颇受人尊重。”



    “找人看了没?”



    “没看,男女我都喜欢!”



    “名字想好了?”



    “想好了!”



    颜白期待道:“叫什么?”



    “镰刀!”



    颜白痛苦的捂着额头:“我头疼,我不想给你话了,我想静静!”



    “哦!”



    “哦个屁,你要给娃起这个名字,看额捶不捶死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