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珍珍一把挡住女儿的肉肉的肚子,姝姝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额娘,姝姝要和弘历哥哥玩。”
屋子里上至皇太后吴雅氏,下至宫女们笑成了一片。
珍珍老脸一红,脸上就差挂上“尴尬”两个大字。她掰过女儿的圆脸,点点她的鼻子:“又胡乱喊人了,得喊三阿哥才是。”
姝姝歪着脑袋,明显的一脸不明白。
“可是,是弘历哥哥让我这么喊他的。”
皇后那拉氏把三阿哥弘历叫到跟前,笑着:“这样听来倒是咱们三阿哥弄错了。弘历,那可不是你妹妹,公夫人是皇太后的妹妹。”
她的潜台词是按着辈分,你的皇上老子雍正爷喊姝姝一声妹妹,那才恰当。
弘历脸上有些闷闷的,似乎很郁闷自己莫名地就这样被降了辈分。不过宫里的孩子早就习惯大人们的各种“教育”,他仰起头问:“皇额娘,儿子能带姝格格去花园里玩吗?”
不等那拉氏回答,皇太后吴雅氏开口:“去吧,弘晖,你领着弟弟妹妹们都去吧,把盈盈也带上。”
大阿哥弘晖乖巧地应了一声“是”,吴雅氏把盈盈放下,弘晖走上前来牵起他这位名副其实的“”姑姑的往外走。
弘历也自然而然地牵起姝姝的,他眉飞色舞地同她:“内务府从云南弄了一暖棚的兰花,什么颜色都有,可是好看得紧,走,我领你瞧瞧去。”
姝姝用力点点头,她冲弘历甜甜地一笑,露出脸上一对浅浅的酒窝。
孩子们一走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珍珍端起茶杯,在顶级老君眉升腾出的云山雾气中:“身边到底还是得有个孩子,有他们在可是热闹多了。”
皇太后吴雅氏认可地点了点头。
“是啊,太上皇刚退位那会儿总还有种没缓过神来的感觉,时不时就差顾问行去问问皇上在干什么,今儿见了谁啊,哪儿又送了折子来啊。我听了心里都烦,也就皇上孝顺,顾问行问什么他都照实了,还让人把折子都抄了送去给太上皇看。后来有了盈盈,太上皇每天就只问今儿盈盈胃口可好,晚上醒了几次,皇上送来的那些折子就都搁那落灰了。”
珍珍道:“我家那口子也一样,之前五福他们哥几个每天被他们老子盯着功课,连气都喘不过来,阿灵阿那架势看着就像他们中间若不出个状元,就不让他们进钮祜禄家的家庙。结果后来有了姝姝,几个儿子们就全放养了。”
皇太后打趣地:“哦,于是你家五福一得空就把隔壁的岁岁给拐了?”
起这事也是珍珍觉得纳闷的地方。
家里四个儿子都长了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平日里都是人人夸的好孩子,尤其是长子五福,从就乖巧懂事,她和阿灵阿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在大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把揆叙的心肝宝贝给拐到了。
尤其他们一直都觉着岁岁是平安的媳妇,谁叫当年康熙爷金口玉言了一句“岁岁平安”给组了个cp。谁想到平安和岁岁完全不来电,纯发情谊,倒是五福和岁岁最后走到了一起。
珍珍哭笑不得地:“孩子们哪就是这样任性,总是不会按着你想得来。”
皇太后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表情。
“那几个孩子怕也是如此哪。”
珍珍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姐姐:“不会吧,他们还呢。”
皇太后冲她眨眨眼:“?有些事情哪,时候就注定了。”
被热心的大人八卦着的主角们,这会儿都聚在了御花园的大暖棚里。皇宫里的第一个暖棚是当年苏麻喇姑大姑姑让人搭的,那时的暖棚基本就是还是大蒙古包,供暖也全靠不计成本的烧炭。
后来珍珍在江南实践过暖棚后就一直想着怎么在更多的地方应用,在阿灵阿提醒她之后,她就把这技术“无私”地传给了她那半路寻来的亲戚——时任畅春园总管的李煦。李煦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果然立刻就将暖棚用到了畅春园中,自那之后你能在冬天的畅春园看见芍药盛开,也能在夏天的畅春园对着一地的菊花吟诵“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
自然而然,当李煦熟练掌握这门技术后,在皇宫里弄这么一个暖棚,种云南送来的兰花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一群孩子们聚在暖棚里欣赏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姝姝瞧着眼前这盆君子兰正瞧得入迷,突然感觉她的被人轻轻一捏。
她转过头,弘历一脸认真地望着她:“我有话想同你。”
姝姝奇怪地歪着头道:“那你呀。”
弘历摇摇头。
“大哥他们都在这,太吵了,咱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姝姝虽然不懂为啥他不肯在在,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弘历高兴地扯出一抹笑。他牵起她的,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带着姝姝溜出了暖棚。他是宫里长大的孩子,对御花园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他领着姝姝绕过假山走进堆秀亭里。
此时已是冬天,虽还没有下雪,但气温已接近冰点,亭子没有墙,站在亭子里和站在亭子外没什么区别。
早上出门的时候珍珍要给姝姝穿一件大袄,可惜姑娘爱美,觉得大袄穿着臃肿,死活都不肯,珍珍无奈最后给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夹袍。有了风度自然就顾不上温度,这会儿在亭子里站了一会儿,姝姝冷得忍不住对着哈气。
弘历解下身上的水貂皮披风搭到她的身上。姝姝仰起头,弘历冲她一笑问:“现在还冷不?”
“不冷了。”姝姝顶着两颊的一对酒窝问:“你快呀,到底要和我什么?”
“其实我想”弘历一句话才开了个头,突然戛然而止。
姝姝用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眼里满是困惑。
弘历在她的注视下突然两颊发烫,他突然有些不敢正视眼前这张脸。他微微别过头,望着远处的黄瓦红墙:“以后以后没外人在的时候,我能不能还是叫你姝姝妹妹。”
姝姝困惑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要等到没外人在的时候?”
弘历局促地:“皇额娘刚刚不是过吗,你不是我妹妹,你额娘公夫人是皇太后的妹妹,你你按着辈分是我姑姑”
姝姝不但继承了珍珍的吃货基因,还完美继承了她弄不清辈分的基因。她掰着指算了好半天,越算越是糊涂,弘历握着她的:“别算了,皇额娘得不会错的。”
姝姝郁闷地撅起了嘴。
“我阿玛过,比我年纪大的就是哥哥,年纪的就是妹妹,我不要当你姑姑。”
弘历脸上的抑郁一扫而空,他仿佛是雨过天晴一般露出灿烂的笑容,握着姝姝的:“那你是答应往后继续叫我弘历哥哥,我唤你姝姝妹妹了?”
姝姝爽快地:“那当然。”
弘历开心地道:“那一言为定。”
他低头在腰上翻了半天,最后扯下一枚荷包递到姝姝里。
“这个给你,当做我们约定的信物。”
“好。”姝姝纯纯地一笑,低头想把荷包系到腰上,弘历:“你不方便,我来帮你。”
他蹲到地上,亲将荷包系到姝姝的腰上后才带着她又回到暖棚。
这天回到国公府,珍珍在给姝姝换衣裳的时候,才注意到女儿的腰上多了一枚荷包,她把荷包解下拿里看,荷包是用草绿色的宫缎做的,正中间用红色的线绣了一柄如意,整个一红配绿,典型的爱新觉罗家农家乐审美。
“姝姝,这荷包谁给你的?”
姝姝看了一眼:“三阿哥送给我的。”
珍珍疑惑地瞅着女儿问:“三阿哥没事送个荷包给你干嘛?”
姝姝刚想,突然想起这是和弘历的约定,她眼珠子灵地转了两圈,改口道:“这是我和三阿哥的秘密,不能告诉额娘。”
珍珍一下愣在了原地,站在炕上的姝姝头一歪,刚好瞧见正往院子里走的阿灵阿,她跳下炕一边跑一边欢喜地:“阿玛回来了,阿玛!”
阿灵阿走进屋,一把将他的甜心抱起来,狠狠地往她的两边脸颊上亲了两口。
“阿玛的宝贝,今儿有没有想阿玛?”
姝姝搂着阿灵阿的脖子,像不要钱一样地给她老爹灌蜜糖。
“想,姝姝刚刚还在想阿玛什么时候回来,结果阿玛立刻就出现了。”
她几句话就把阿灵阿哄得心花怒放,抱着闺女笑得跟个傻子似的。珍珍从里屋走出来,:“姝姝,去找哥哥们玩吧,额娘有话同阿玛。”
“好。”
姝姝从阿灵阿怀里下到地上,由丫鬟们领着去找先他们一步从南书房回来的平安还有双胞胎两兄弟。
阿灵阿看珍珍故意把姝姝支走,不解地一挑眉问:“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当着咱们闺女的面的。”
珍珍把阿灵阿拉进里屋,随把碧纱橱一关。
阿灵阿一脸顿悟,“嘿嘿”笑了两下。
“夫人是想同为夫一起‘温习’功课吗?”
珍珍甩了他一个大白眼,随打掉他不怀好意摸上她脸的爪子。
“正经事,你想不想当皇上的老丈人?”
阿灵阿愣了愣,三秒之后爆发出一阵怒吼:“你大外甥想老牛吃嫩草?”
珍珍无奈地望着屋顶。
“不是他。”
阿灵阿气鼓鼓地:“不是他还能有谁?我告诉你,就算是被他鞭尸一百次,我的答案也就只有两个字,没门。”
珍珍伸往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傻了啊,大清朝就他雍正一个皇帝了?”
阿灵阿浑身打了个颤,结结巴巴地:“你你你,难不成是康康康”
听不下去的珍珍拿一捂他的嘴,贴着他的耳朵将一个名字灌进他的耳朵里。
“我是爱新觉罗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