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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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正浓,清冷的月光洒进幽暗的房间,隐约可见檀木大榻前,坐着一个男人。



    外屋微弱的烛光从门缝渗入,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平添了几分阴郁气息。



    榻上安睡的鱼闰惜,朦胧中察觉到有人踏入房间,然而因为困倦至极,眼皮沉重得无法睁开。



    依稀能感觉到有人轻轻撩动自己的发丝,那触感既真实又虚幻,令她难以分辨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



    鼻尖悄然侵入一股馥郁香甜的酒气,鱼闰惜不自觉地蹙起了眉。



    那日落水后,接连几日都未曾好好歇息,昨夜忽发高热,今日虽觉身子略有好转,却异常沉重,夜间更是梦魇频生,难以安宁。



    沈锵静坐在床沿,凝视着那张熟睡的脸庞愣神。



    今早听闻倪姬发高热,心中总放心不下,又拉不下脸过来,只得晚上偷偷来瞧。



    数日以来,他强迫自己不来见她,然而一日不见,心中总烦闷异常。



    从未有人能令他这般痴迷,明知不可沉醉儿女情长,却还是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地去想她。



    他曾想过将这份心思分散,如此一来,便可以强迫自己不再贪恋她的温柔乡,可他的心里、眼里如何也装不下他人。



    沈锵缓缓俯下身,轻碰了一下鱼闰惜的唇。



    往昔认为以自身性情,将永远无法真心实意的去爱一个人,孰能料到竟会变得如此癫狂。



    他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可他偏偏又甘愿沉溺于这种感觉。



    世间万物,唯情难解。



    感情真的是这世间最难懂的东西。



    “绵绵”



    突然入耳的声音,让沈锵回过神,本想仔细聆听榻上的女人口中的是什么,周遭却再次归于沉寂。



    正当他的思绪逐渐飘远之际,睡着的鱼闰惜眉眼微动了动,似有转醒的迹象。



    沈锵呼吸一滞,等了许久,鱼闰惜并未醒来,只紧蹙着眉头,似乎是被噩梦缠绕。



    “爹娘”



    这次他倒是听清了,原来她是在喊她的父母。



    “哥哥,别别丢下我。”



    沈锵凝眉,倪姬很少同他提及关于家中亲人之事,他仅知晓她的父母不幸丧命于一场强盗之祸。



    想起倪姬出身平凡,却颇有文采,写得一好字不,琴技更是非凡。



    即便出生在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子,也难以做到如此,不禁暗自感慨,她的父母一定很爱她。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想要去抚平她的愁眉,刚触碰到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便感到一阵滚烫。



    沈锵立马走出房门,唤人去请大夫张允。



    再回房间时,榻上的女人似乎被吵醒。



    鱼闰惜缓缓睁开眼眸,周遭昏暗的环境,令她无法看清坐在床前的男人。



    恍然间,她似乎见到了记忆中那抹熟悉的身影,猛地惊坐起,低语喃喃:“沈恪怀”



    沈锵没听清鱼闰惜念的是什么,只听到一个“沈”字,下意识地以为是在唤自己。



    “听风。”



    意识尚迷糊的鱼闰惜,不断揉着眼睛,试图驱散那缭绕不去的睡意。



    当见到那张俊俏的脸庞时,她终于清醒过来。



    她大抵是病糊涂了。



    “为何不点烛火”



    白日,鱼闰惜自榻上悠悠转醒,见到身旁睡着的沈锵,下意识转过身子,面向里侧。



    身后的沈锵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他很早便睡醒了,方才正闭目养神,隐约听到翻身的动静,便知晓身旁的女人已经睡醒。



    二人都察觉到对方醒了,却默契地没有出声,他们在等对方先开口。



    良久,沈锵埋首在鱼闰惜颈间,贪婪地吸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息,沉沉开口:“身子可好些了?“



    



    “嗯。”



    “还在生我的气?”



    “妾身不敢。”



    “只是不敢,并不是没有?”



    鱼闰惜怔了瞬间,再怎么,她还得继续执行自己的刺杀计划,跟沈锵的关系闹太僵,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她强迫自己恢复往日那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妾身心里确实有气,不过再怎么,妾身爱夫君,断不会同夫君置气。”



    鱼闰惜转过身子,主动向沈锵投怀送抱。



    沈锵唇角微勾,搂着鱼闰惜的大收紧了几分,多日不见,他对她想念得紧,可她身子刚好,不宜折腾,只能抱着她又搂又亲宣泄思念。



    鱼闰惜虽厌烦,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依着沈锵,任由他胡作非为。



    半晌,沉浸在温香软玉的沈锵突然停下动作,深情地注视着怀中的鱼闰惜。



    “怎么了?为何突然这般看我?”



    “有件事要同你,一直找不到时。”



    “夫君要的是何事?”



    “我已上书请旨娶你为妃,待赐婚的圣旨下来,你便是我的王妃了。”



    骤闻此话,鱼闰惜思绪一片空白。



    她没听错?这沈锵是疯了吗?



    鱼闰惜缄默,许久才吐出话语,“夫君为何突然要”



    见鱼闰惜面无喜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沈锵感到纳闷,问道:“美人不高兴?”



    “自然不是,妾身只是好奇。”



    “为夫的心里只有你,定是要让你做我的妻子。”



    “可妾身觉得不妥,妾身身份低微,实在不配成为王爷的妻。”



    “当朝司徒义妹,这身份可不低。”



    “啊?这”鱼闰惜顿了顿,接着道:还是不妥。”



    沈锵诧异:“为何?”



    “只要夫君爱妾身,妾身不在乎名分。”



    “为夫爱你,就应当给你名分。”



    “妾身真的不在乎名分,妾身不想夫君因为妾身而逾越规矩。”



    “怎么就逾越规矩了?”



    “妾身是王爷妾,怎能做王爷妻呢?这不合规矩礼法。”



    “我们大景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没有么?可妾身记得”



    鱼闰惜忽地想起了什么,她记岔了,大景确实没有这样的规矩。



    “美人哪听来的这些?”



    鱼闰惜讪笑着道,“妾身自己想的。”



    “美人真有意思。”



    “夫君”



    “又怎么了我的美人?”



    “妾身先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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