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沘水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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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仓的米袋里突然冒出写满谶语的布条;甚至有人在王邑的帅帐外发现了一只被割喉的公鸡,血淋淋的爪子上绑着\"明日午时\"的字条。



    夜幕降临后,昆阳城头的火把突然全部熄灭。当新军哨兵疑惑地举起火把查看时,城墙上突然亮起数十个诡异的绿色光点——那是邓晨特制的磷火灯笼,在夜风中飘忽不定,宛如鬼火。



    \"鬼!汉军召来阴兵了!\"哨兵的惨叫划破夜空。这一夜,新军大营的逃兵数量激增到上千人。王邑不得不派出亲卫队四处拦截,却不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六月丙辰日,天幕低垂,乌云如铁,仿佛老天爷也憋着一口闷气,随时要倾泻下来。



    刘秀站在沘水东岸的高坡上,举着望远镜观察对岸新军的动向。河面宽阔,水流湍急,王邑的大军正分批渡河,先锋严尤的部队已经架起浮桥,黑压压的士兵像蚂蚁搬家一样往对岸蠕动。



    \"文叔,咱们这点人,真能唬住他们?\"邓晨站在一旁,里摆弄着一枚铜制怀表,表情略显担忧。



    刘秀嘴角微扬:\"二姐夫,打仗嘛,有时候人多不如动静大。\"



    他一挥,早已埋伏在河岸芦苇丛中的两千汉军立刻行动起来。每名士兵马后都拖着一大捆树枝,在泥泞的河滩上来回奔驰。霎时间,烟尘滚滚,蹄声如雷,远远望去,竟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严尤骑在马上,正指挥部队渡河,忽听对岸传来隆隆巨响,抬眼望去,只见尘土飞扬,战马嘶鸣,似有数万骑兵正朝河岸压来!



    \"不好!汉军主力来了!\"严尤心头一紧,急忙喝令:\"全军戒备!结阵!快结阵!\"



    新军士兵慌忙列队,长矛如林,弓箭上弦,紧张地盯着对岸。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骑兵冲锋,而是一声尖锐的口哨——



    \"咻——!\"



    周士站在芦苇荡里,嘴里叼着铜哨,猛地挥下臂:\"放!\"



    \"轰轰轰——!\"



    三十门便携火炮同时怒吼,炮弹划破长空,狠狠砸进新军渡河的队伍里。河面炸起十丈高的水柱,浮桥瞬间被撕成碎片,木屑和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天雷!是天雷!\"新军士兵惊恐万状,有的直接跪地磕头,有的丢下武器就往河里跳,结果被湍急的水流卷走。



    严尤脸色铁青,刚要喝令稳住阵脚,第二波炮弹已经呼啸而至!



    \"轰!轰!轰!\"



    这一次,炮弹精准地落在新军密集的队列中,炸得人仰马翻。河面上漂满了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沘水,连鱼都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天雷助汉!天雷助汉!\"对岸的汉军趁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新军彻底乱了。



    \"跑啊!汉军会妖法!\"



    \"老天爷发怒了!快逃命!\"



    



    士兵们丢盔弃甲,互相推搡,甚至有人为了抢一条船大打出,结果船翻了,一群人咕咚咕咚沉了下去。



    严尤气得拔剑砍了两个逃兵,却根本止不住溃败之势。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锐部队像受惊的羊群一样四散奔逃,而河对岸的\"汉军主力\",其实只有两千人拖着树枝在虚张声势



    消息很快传到了王邑的中军大帐。



    \"什么?!严尤败了?\"王邑一脚踹翻了案几,竹简、酒樽哗啦啦洒了一地。他揪住传令兵的衣领,怒吼:\"他带了三万人!三万人!对面才多少汉军?啊?\"



    传令兵哆哆嗦嗦:\"报、报告将军汉军汉军至少有十万还、还会召天雷\"



    \"放屁!\"王邑一巴掌扇过去,传令兵直接滚出帐外。



    他喘着粗气,转头看向谋士:\"你,汉军哪来的天雷?\"



    谋士擦了擦汗:\"将军,或许是妖术?\"



    王邑冷笑:\"妖术?我看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他猛地抽出佩剑,寒光一闪,斩断了案几一角:\"传令!全军渡河!我倒要看看,刘秀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与此同时,沘水东岸的汉军大营里,刘秀正和周士、邓晨等人围坐在地图前。



    \"王邑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刘秀指尖敲了敲桌面,\"接下来,他一定会全力渡河,和我们决战。\"



    邓晨摸着下巴:\"那咱们是守还是撤?\"



    刘秀微微一笑:\"撤?不,我们要让他渡河,而且要让他觉得——我们怕了。\"



    周士挑眉:\"主公的意思是\"



    \"诈败。\"刘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先让他得意一阵子,再送他一份大礼。\"



    黎明时分,沘水河面泛着铁灰色的微光。十万新军如同黑色潮水般涌过浮桥,铁甲碰撞声惊醒了沉睡的河滩。王邑勒马高坡,猩红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眯眼看着对岸汉军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扭曲出狰狞的弧度:\"传令全军,活捉刘秀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河滩上,新军都尉赵猛正催促部下加快渡河。突然,他踩到个硬物——是半块埋在泥沙里的压缩饼干包装纸。\"这什么鬼东西\"他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那银色锡箔,远处山脊突然闪过一道刺目亮光。



    \"轰——!\"



    第一发炮弹精准命中浮桥中央。木屑与残肢齐飞,鲜血共河水一色。赵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兵被气浪掀上十丈高空,那年轻士兵还在空中徒劳地蹬着腿,就像被顽童抛起的青蛙。



    \"放箭!快放箭!\"严尤的嘶吼在爆炸声中支离破碎。可当弓们拉开长弓时,豆大的雨点突然倾盆而下。浸水的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箭矢歪歪斜斜地栽进泥地,活像一群醉汉。



    暴雨中,刘秀的骑兵如同幽灵般从三个方向杀出。他们马蹄上裹着棉布,马嘴勒着衔枚,直到突入敌阵三十步内才暴起发难。周士冲在最前,中燧发枪喷出三尺火舌,迎面而来的新军百夫长眉心突然绽开血花,后脑勺喷出的脑浆在雨幕中拉出粉色的抛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