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穷途末路恨意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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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通知来的太突然,负责鸡舍的人不等弄好饲料呢,就听到大喇叭里冯燕播报的噩耗,呜呜的哭着跑去西场院。



    圈里百十只鸡饿着肚子,自然闹腾个没完,偏赶上姜文革四人避开大路往回走时路过鸡舍。



    都知青属蝗虫的,走到哪嚯嚯到哪,其实“保卫科”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文革一伙人,在偷鸡摸狗方面个顶个的行家里。听到一大群鸡在闹腾,袁家大队的人又都在场院,顿时起了歪心思。



    鸡虽然不是钱,但能卖钱呀!



    姜文革一声令下,三个下迅速侦查鸡舍的情况。确定没人看守,立马动。



    堵着鸡圈门口,把百十只鸡挨个拧脖子弄死。翻出几个装糠的破麻袋塞了三十多只,连着早晨没来得及收的鸡蛋一起装着,骑上自行车就撩了。



    回去后没敢声张,把鸡藏到独居的徐大海家,赶紧去礼堂参加悼念活动。



    等到了晚上,收拾了几只炖了一大锅。吃饱喝足后,姜文革打发三个下,带着剩下的鸡去临县鸽子市售卖。



    结果,半夜的时候徐大海仨人跑回来了



    姜文革当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抱着侥幸心理。谁知凌晨三点多,门岗值班员火急火燎的来找他,长岭县来了一大帮民兵,要抓徐大海。



    根本不用细问,姜文革知道徐大海铁定被认出来了。没做无谓的阻拦,一边假借通知厂领导的名义,派人去给徐大海报信,一边召集人配合专案组去抓人。



    林场的地界不是一般的大,等大队人马到地方包围了徐大海家,人早就没影了。



    人虽然跑了,但鸡毛、鸡血,还有锅里没吃饭的鸡肉明晃晃的摆在那,坐实了徐大海偷鸡贼的身份。



    林场的几位领导赶来后,听专案组的人介绍了下案情,立马命令保卫科协助抓人,同时调查近两天徐大海跟什么人走得比较近。



    保卫科的一帮货,平日里好事看不着,坏事少不了,林场职工里恨他们不死的大有人在。



    刚开始调查,立马就收到举报,晚上八点多看到曹刚和孙保田跟徐大海一起骑着自行车出去,车上还托着大麻袋。



    徐大海提前得到信儿躲起来了,曹刚和孙保田半点准备都没有,当场被按住。



    姜文革很清楚几个下是什么德行,用不了多久就得把他咬出来。根本来不及多想,趁着还没暴露赶紧撒丫子就撩了



    虽然事发仓促,但姜文革毕竟当了好几年的保卫科科长。他很清楚,眼下正是国丧期间,屁大点的事儿都容易上纲上线。一旦被抓住,肯定会从严从重处理,一个弄不好就得丢了命。



    事情的关键点,在于长岭那边的态度。得想办法让长岭把专案组撤了,改为低调处理,再赔点钱,就有会大事化事化了。



    而长岭那边他比较熟,还能帮上忙的只有乔波。



    来不及多做考虑,姜文革摸黑直奔长岭县城。走到一半算了下时间,他迟疑了。



    按眼下的速度,到长岭县时天早就亮透了,保不齐那时候抓他的通缉令已经发出来了。县城里人多眼杂的,过去不是找死嘛。



    而且,这么大的事儿,乔波不一定能帮他。就算乔波愿意,他老子能愿意吗?



    不帮还好,喊人抓自己怎么办?



    所以,找乔波不是个好主意。



    怎么办?



    姜文革越想越觉得自己在劫难逃,绝望之下恶向胆边生曲振江跟脚硬,绑了他老娘,逼他帮老子销案!



    他要敢不从,就带着他老娘一起死!



    心里有了打算,姜文革转道奔龙坨子大队。到地方时已经早晨八点多了,远远的看着老曲家的院子,姜文革又迟疑了。



    这个点儿哀悼活动已经开始了,曲家眼下多半没人。



    



    如果等到晚上,老曲家好几口子人呢,还有曲淑娴那个虎娘们。



    绑人?



    不被当场打死都算好的!



    擦了姜文革慌的不行,心火噌噌的直往脑门上窜。



    绑人的计划无疾而终,藏没地方藏躲没地方躲,这特么可怎么办!?



    绝望之下,困兽一般的姜文革想到了“曲红旗”,心里的怨念轰然暴涨:“都特么怨那个王八犊子,弄死个狗曰的!”



    心一横,姜文革杀气腾腾的直奔袁家大队



    ————



    进入九月后,早晨晚上虽然凉爽了,但白天依旧燥热。



    曲卓混在人群里,顶着大太阳干打雷不下雨的“呜呜”了好几个时,随着温度逐渐升高,连晒带热的脑袋一阵阵发晕。



    刚开始时周围哭声一片,曲卓的情绪被感染也哭了一阵。



    可他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真正体会到教员爷爷离世的悲怆。可所有人都在哭,他不哭又不好,搞不好还得让人抓住辫子。



    所以,只能装哭。



    感觉自己再晒一会儿就得晕过去,曲卓捂着肋骨去找姜福友。



    “咋地啦?”姜福友眼睛哭的跟桃似的,身上还若有若无的散出一点姜味儿。



    曲卓热的脸色发白一脑门虚汗,轻轻按了下“骨折”的地方:“站的时间太长了,疼。”



    都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别人看来,这才半个来月骨折的地方肯定长不好。



    “回去躺着吧,下午别来了”姜福友没犹豫,立马批假。



    就在曲卓捂着肋骨回知青点后,姜文革悄没声的潜伏到了场院西面。借着路边杂草的遮掩,探头寻找“曲红旗”的位置。



    场院上乌泱泱的全是人,从姜文革的角度看过去视线死角太多了。看了半天,他也不确定“曲红旗”到底在不在



    曲卓脑袋迷糊,纯纯是热的。回到知青点躺了一会儿,很快就缓了过来。耳听着若有若无的哀乐,爬起来拎着一直没用的三七粉和虎骨膏奔大队的猪圈。



    乔明信也没去参加哀悼活动,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昨晚被打的太惨了,今天根本爬不起来。



    正常情况下,这么重的伤肯定得送医院。可一个下放的罪人,没把你抓去顶包就不错了,哪有人管呀。



    就算有人动了恻隐之心,也怕犯忌讳。



    乔明信住的地方,是从猪圈山墙上接出一块搭的房子。是房子,其实就是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窝棚,连窗都没有。



    窝棚里就几个平方,除了三块石头垒的灶台,再就是破木板子上堆一层干草搭的“床”。



    曲卓闻着刺鼻的猪粪味儿,站在窝棚外面往里瞅了一阵。见乔明信蜷缩在床上,老半天都没动弹一下。



    “不会死了吧?”曲卓心里发紧,冲里面喊:“乔叔乔叔?”



    喊了两声,乔明信动了。胳膊费力的支起上身,慢慢转头往外看。



    他两边腮帮子都又红又肿,左眼青肿成了一个大包。剩下的一只眼睛似乎近视,眯缝着瞅着曲卓,没应声,也没有任何反应。



    曲卓见人还能动,暗暗松了口气。弯腰钻进窝棚里,声问:“您怎么样呀?”



    乔明信太久没被别人关心过了,呆愣愣的瞅着曲卓,表情麻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