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庆守着医院门口骂大夫，而且越嚷嚷声越大，曲卓赶紧打断他：“搁哪屋输液呢？”

    “二楼。你进去往右面走，从边上的楼梯上去，倒数第二间就是。住院部的大夫人倒是挺好，就那个扎针的丫崽子不是个玩意”

    “得，您吃着，我进去瞅瞅。”曲卓摆摆，把自行车只在马车后面奔医院。

    进大门左边挂号收款，右边药房，两面屋都没有人。曲卓透过玻璃瞅着药房里的药，有点刺挠。不过看着药房门上挂着的锁头，还是放弃了进去“收录”一圈的打算。

    按照徐宝庆的指点右转到走廊尽头，曲卓停住脚，心念一动，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兜。

    很快，兜里又多出了两斤无水蛋糕和两斤桃酥。

    其实这玩意应该用油纸包着，可曲卓之前在副食店“偷摸”时太着急，没来得及收录，只能用兜凑合了。

    正要顺着楼梯上楼，听上面有个女音：“宋大夫，这是大队长指派的任务，谁也不能什么。”

    “燕，你可别坑我了。乔明信是什么人？我留这陪护他？过后让人揪住辫子，不得让人整死呀。”

    是冯燕和卫生所宋大夫的声音，听话音儿是冯燕想让宋大夫留下来陪护乔明信，但宋大夫不愿意，或者不敢。

    “没事儿呀。现在哪还有整人的”

    “上头反反复复一天一变的，谁得准。前两年一家还让养三只鸡呢，去年新精神下来，你看现在谁敢养？”

    “哎呀瞅你那胆子儿。我跟你交个实底”冯燕压低了些声音：“上边可能要启用乔明信。”

    “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大队长正治觉悟多高呀，没把握能让咱送他来医院嘛。”

    “我呢嘛”

    “也就我留下来不方便，要不”

    冯燕话不等完，余光扫到楼下有人上来，赶紧住口。等看清来人是一拎着桃子，一拎着点心的曲卓，表情顿时变得极不自然。

    冯燕是大队的广播员，顺带着还负责会议记录跑腿传话之类的活儿，算是大队的后备干部。

    身为时刻准备接老同志班的积极分子，她一直非常关注领导的动向。之前曲卓和姜福友话时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冯燕留心之下，通过口型和隐约听到的一两个词，还是猜出了个大概。

    按这种事她知道后肯定要保密，私下里找会跟乔明信套套近乎，可她一个姑娘留下来陪护传出去影响不好，宋医生心里又有顾忌。冯燕怕完成不好大队长交代的任务，只能透了点口风给宋大夫卸包袱。

    哪成想，正好被上楼的曲卓听着了。

    见曲卓脸色不大好看，冯燕赶紧解释：“宋医生不想陪护，我留下又不方便。”

    “哪哪了，传出去容易招来麻烦。”曲卓打断了冯燕的解释，示意楼上：“哪屋呢？”

    “2，你上去右转就能看到，第二间。”冯燕赶紧回话。

    

    曲卓点了下头，越过冯燕和宋医生奔楼上。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冯燕声：“看见了吧，人家抢着烧冷灶呢。也就是他骨折了不方便，要不这好事儿能轮到你？”

    “感谢感谢。”宋医生满脸是笑的抱拳作揖，虽然他不知道跟个即将被启用的大官套近乎有什么用，但肯定是场不可多得的缘。

    冯燕多嘴多舌的行为让曲卓很气，不过他一个知青，没立场跟大队广播员重话。

    2病房只住着乔明信一个病人。曲卓站门口往里看，好悬没乐出来。

    已经换上蓝白条纹病号服，正挂水的乔明信头发、胡子都被剃了。剃头的艺不咋地，狗啃似的不，还留下了好几道口子，配上他青肿到变形的脸，惨兮兮中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忍俊的喜感。

    轻轻敲了下病房门，见乔明信眯缝着眼睛看过来。曲卓忍着笑进屋：“乔叔，好点没有？”

    “”乔明信虚弱的点了点头，干哑的嗓子里发出个“哈”声回应。

    曲卓见乔明信嘴唇都干爆皮了，把兜放床头柜上，拿出俩桃子：“我去给您洗个桃子吃。”

    “别”乔明信费力的摆，哑着嗓子：“大夫我可能有内伤，得观察一下。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

    “哦哦。”曲卓看了眼床边输液架上的正在点着的大瓶葡萄糖，估计有这东西顶着，短时间不吃不喝应该死不了。

    “谢谢谢你。”乔明信感激的点点头，断断续续的：“钱钱我肯定想法还你。你赶紧走别，别沾上我。”

    “没事儿呀，现在不比前些年了。没那么紧张。”曲卓不以为意。

    “心心大好的前途。别，别毁啦。”乔明信拍床的加了些力气，显然有点发急。

    “您就放心吧。”曲卓抓着乔明信的稍稍用力握了握，笑着：“您是下放，我有境外关系。咱俩半斤八两，谁也拖累不了谁。”

    “唉”乔明信长长的叹了口气，握着曲卓的紧了紧，眼睛里满是感激和感慨。

    他今早被放回来后，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肚子里还没食儿，虚脱的天旋地转，眼睛一阵阵的发黑。

    他以为这次多半熬不过去了，正趴在那吊着最后一口气思念媳妇和孩子呢，隐约听见有人叫他。迷迷糊糊强撑着爬起来，紧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哪曾想再次醒过来时，得知自己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不过当时他太虚弱了，满肚子疑问却发不出声。

    期间迷糊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等彻底明白过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输着液了。

    随后从冯燕的嘴里知道，是知青点的“曲红旗”发现他晕倒了，喊大队长派车送他来的医院。还掏了五十块钱给他看病。

    这对乔明信来，可不是简单的救命之恩。毕竟他的身份，不人憎鬼嫌，也差不太多。“曲红旗”冒着风险喊人来救他，还不怕犯忌讳的借钱给他看病，这份人情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曲卓见乔明信话费劲，便没急着沟通感情。静静的陪着输完液，又搀着他去了趟厕所。

    直到医院下午的公祭活动结束，病房大夫来查房。

    听乔明信便了，而且颜色大体正常。年轻的大夫又是听诊器又是用按的检查了一下，表示问题应该不大，可以吃东西喝水了。

    这年头吃喝远不如后世那么方便。打饭要等到饭点儿，打开水也有固定的时间。幸亏曲卓拎来了吃的，可以先垫垫肚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