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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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亦难茶楼离前街挺远,地处市政府附近,有些偏僻,人不多。



    地方也不大,装修的也是土里土气。



    只能算是个喝茶的地方,算不上品茶的好去处。



    由于没约时间,黄老板早早去了等着,包了场。



    泡了两壶自带的茶叶,上了两次厕所。



    出来时嘱咐身边人去街上买了些零碎,此时静静躺在面前桌子的果盘之内。



    黄宗远今天倒是穿的随意,休闲裤pl衫,看上去却显得年轻了不少。



    覆去翻来的紧张情绪过去之后,便只剩下安宁了。



    李红娟进门时有些疑惑,平时人不算少的茶楼竟然出奇的安静,进来便看到了独自饮茶的黄宗远。



    经过苏杭昨天那一闹,不知该如何面对黄宗远的李红娟倒是放得开了。



    她扬起一个善意的笑容,朝着这面走来,“宗远哥,不好意思,忘记约时间了”



    黄宗远笑道,“我也是分开了才想起来,你坐。”



    李红娟撩起头发,往耳后收了收,四处望了望,“这里平时人不少的,今天倒是怪了。”



    “你总来吗?”



    李红娟摇摇头,“偶尔,还记得赵芬吗?我在同城朋友不多,她算一个。她喜欢这里,我们偶尔会在这见面。”



    黄宗远点点头,换了新茶,“有印象的,时候总跟在我后面的鼻涕虫,头发被她老子剪得很短,像个子。有一年跟着咱们去水库捉鱼,掉进去了,是她吧?”



    李红娟似乎也在回忆,莞尔一笑,“是她,好在你水性好,她人也,要不然真要出事的。”



    黄宗远笑道,“所以那次之后,我便不敢再带你们去水库了。”



    “是啊,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鼻涕虫也成人好久了。”



    黄宗远叹道,“你怪我吗?”



    李红娟摇摇头,“我以为你会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没等你”



    黄宗远洒然一笑,“我的脸皮还没苏杭那子的厚。本就是我先辜负了对你的承诺。”



    李红娟轻叹一声,“那样困难的事,对你不公平,算什么承诺呢。”



    “男人过的话,总是要算的。”



    李红娟笑起来,“不能这样算的。”



    “红娟,我对不起你。”



    李红娟陷入了沉默,接过黄宗远递过来的茶水。



    黄宗远叹了口气,将桌子上的餐盘往李红娟这边推了推。



    “这是阳平的杏干,你最喜欢。很酸,我是吃不来的。那些年我外出做事,回来时总要带一些给你。”



    “你高兴啊,那笑容,一辈子忘不了。”



    “去你家的次数多了,终于还是被你老子看出了心思,一顿打。”



    李红娟扑哧一笑,“你抗揍得很,我家的鸡毛掸子都打断了两根。”



    “可你偏要来。”



    “明着不行就偷偷来,再不行就给我递纸条。”



    “宗远哥,你在外面,一定很难吧?”



    黄宗远望了望李红娟,心中情绪翻涌,柔声道,“我这性子,其实不难的。”



    “只是人在他乡,总有牵绊,一件件事,一条条框架,绑着你向前走,逃不了。”



    “终于有了可以逃走的能力,蓦然回首,原来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那时远行太难了,远到一辈子心里只能容下一个人。”



    李红娟呼了口气,拿起一枚杏干,丢在嘴中,笑道,“这东西,我有十几年没吃过了。”



    “为人母后,总是担心孩子们因为零嘴影响了正常吃饭,家里便很少出现了。”



    “后来孩子们大一些,她们又嫌杏干酸。”



    “慢慢的,吃不吃对我来,也没什么所谓了。”



    黄宗远心中一痛,“好吃吗?”



    李红娟咽下去,轻声道,“挺好吃的,没那么酸,有点甜,和时候的味道不太一样了。”



    物是人非。



    画面推回二十一年前。



    坐在草垛之上的少女不断往嘴中送着杏干,身旁的年轻人宠溺的看她。



    “总这么吃,牙会不会坏啊?”



    少女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我牙可好了。”



    黄宗远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吃吧,吃一辈子都可以,管够。”



    少女笑的甜蜜,“一辈子好远啊。”



    “不远的,就在眼前了。”



    少女红了脸,握了握年轻人的,“宗远哥,我该回家了,你送我吧。”



    有些老旧的院门口,中年人再一次将中的棍子挥向年轻人后,破口大骂。



    “你黄宗远算个什么东西?我家红娟是要上大学的,你一个庄稼把式凭什么跟老子提亲?句不好听的,你无父无母,身无长物,你靠什么养她?”



    黄宗远扑通一声,跪在中年人的面前,面容真挚且坚定。



    “李叔!我年轻,我能挣钱!为了红娟,我什么都愿意做!只求您能体谅我们,眼前我条件差,以后总会好的。李叔,我求您了,我是真的喜欢红娟。”



    棍子砸了下来,在黄宗远身上游走着。



    中年人终是打的累了,拄着棍子喘气。



    黄宗远动都没动,磕了三个头,吼道,“李叔,我求您!”



    “李叔,我求您!”



    “李叔我求您了!”



    血液顺着额头,从黄宗远坚毅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中年人长叹一声,“宗远,我从看你长大,你有多大本事,你李叔我不知道?将红娟嫁给你,那是害你。她从娇生惯养,不能提的,如何去做农民的媳妇?”



    “李叔,我不在乎!红娟嫁我,我捧在里都怕化了,怎么敢让她做其他呢?”



    “靠你一个人,这个家还有什么奔头?李叔从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但门不当户不对,是没有好结果的!这种事你们年纪,不懂的。”



    “李叔!”



    黄宗远又磕了一个头。



    院内的李红娟眼泪横流,被母亲死死抱住了身体。



    “宗远哥,我愿意!”



    中年人回过头狠狠白了女儿一眼,心中坚定的东西,倒是有些松动了。



    望了望仍在不断磕头的黄宗远,中年人深深吸了口气。



    上前扶住了少年。



    “别李叔不给你会。三年内,成了万元户,再来提亲。”



    黄宗远心中狂喜,扶住中年人,“李叔,这话当真?”



    中年人点了点头,“你一概自诩不弱于人,镇子上的王家,去年便是万元户了。人家也是白起家,既然他们可以,那你该办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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