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宿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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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次元萌妹子加腐女有,柔弱不能自理的白花自然也是不缺的。



    苏杭盯着食堂一角,心吃着米饭,就着一罐咸菜的白花就有些无奈。



    什么年代了,就不能找政府要点钱,找学校寻些帮助吗?



    都是天之骄子,至于将自己弄得这般楚楚可怜吗?



    苏杭站起身,留了句你们吃,便冲着白花走了过去。



    白花头发很长,脑袋低着,眼神怯懦且敏感,吃个饭像是偷了油的老鼠。



    听到声响,她犹豫了下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苏杭摇了摇头,不去细想,面无表情道,“我是苏杭。”



    “”



    “咱们一个班的。”



    “”



    “你叫什么?”



    “”



    苏杭不耐道,“话。”



    少女眼中多了些畏惧的情绪,“叶霜。”



    “怎么混成这样?”



    “”



    “哪里人?”



    “藏省人。”



    “汉族?”



    “是。”



    苏杭瞧了瞧少女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学校有贫困生补助,记得申请。”



    “嗯。”



    “食堂往东二百米,有家奶茶店,在招人。”



    “好。”



    他将餐盘往前推了推,“给我吃点你的咸菜,这俩菜我没动。”



    少女犹豫一阵,“不用你吃吧。”



    苏杭点了点头,抢过咸菜,咬了一口,你别,还真挺好吃。



    两人奇奇怪怪的,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30各位眼神猥琐,又仔细瞧了瞧白花,心下恍然。



    于木叹道,“人呐,就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陈城赞同道,“老五这货,眼神是比一般人好点。”



    白野咬了一口馒头,“我早发现了,倒是被这货抢先了。”



    徐子星哈哈一笑,“那咋整?”



    “让他了。”



    程欢笑道,“你可真大方。”



    “主要还是口袋浅。我一个月就一千生活费,再多我爹也不给。分成两份,怕是过得有点拮据。”



    陈城笑道,“我有两千,你我有会吗?”



    于木给了他一脚,“兄弟妻不可欺啊。”



    “他们这才认识啊,想远了吧?”



    远不远不知道,苏杭见叶霜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生气。



    他见过像刘葭那般英姿飒爽,在何时何地都不弱于人的刚强女子。



    也见过在泥地打滚,性情坚韧,勇于自救,拿着钢笔就要与人搏命的娇媚少女。



    但这种软弱的白花真是头次见到。



    性格使然也罢,原生家庭也罢,这样的人,值得自己出吗?



    苏杭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失望,起身离开。



    30众人疑惑的望着这边。



    陈城激动道,“老五怎么生气了?”



    “谁知道。”



    “吃瘪了?”



    白野摇摇头,“不太像啊。”



    叶霜有些懵逼,只是偷瞧了一眼离开的苏杭,便继续低下脑袋,继续吃饭。



    苏杭留下的菜,她一口都没有吃。



    也不知从何时起,苏杭对普通人的容忍低了许多。



    与经历成长无关,可能完全是对前世自己的否定。



    人到了一定的阶层,是真的会性情大变。



    苏杭曾经问过黄宗远,老黄没给他明确的答案,只给他留了一句,看山是山。



    字面意思自然懂,但更深的东西,只能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寻找真相了。



    



    他兴致不高,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下午军训之后,驱车离开市区,向东城城郊而去。



    远郊多胜景,夜幕中的苏杭有些许彷徨,直到车停在山门前。



    真武庙。



    苏杭大步往里闯,走到很深处,仍没人阻拦。



    终于看到了几座修的整齐的屋子,苏杭心中的烦闷少了些许,微微屈身,作了一揖。



    “师父,我来啦。”



    无人回应,苏杭挠了挠头,“师父,我带着美女上门啦”



    有人冷哼一声,中气十足,“滚进来。”



    苏杭嘴角带笑,“您在哪呢?”



    王福生推开厢房的门,立于门口,瞧了瞧身高已达一九三的年轻人,愣了许久。



    “吃什么长大的?”



    苏杭笑道,“我不吃牛肉!”



    “低头!”



    被王福生给了一巴掌,终于老实了。



    师徒二人相对而坐,老道士的茶极好,味道极浓,入喉还有回甘,苏杭喝了两口,惬意的哈了一声。



    “入了哪座学府?”



    “央财。”



    “唔,不错。学问一途,可有建树?”



    “没有,全靠死学。”



    “朽木难雕将来作何打算?”



    “顺利毕业吧,研是不打算考的,毕了业就回家养老。”



    被王福生给了一尺子,苏杭无奈道,“哪有一见面就打徒弟的。”



    王福生瞪眼道,“年纪轻轻,暮气环身。不打难道还等我将你供起来?你心不静,可有事问我?”



    “没就是有些事想不通嗨,其实也没啥,想不通不想就是了。”



    王福生叹了口气,“我嘱咐你假期来此,为何不来?”



    “呃忙啊,我要是有一点时间,都得来看看您,几年不见我想死您了”



    王福生白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对待人命,不能如此”



    苏杭一怔,“您知道?”



    王福生,“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百万为雄中雄,话虽不正,但道理在。你可知望气之术?”



    “呃,大概知道,骗人的嘛。”



    “想来世事变幻,红尘难御,为师无能,也管不了你但你要知晓,若是固执己见,为祸一方,我饶不了你。”



    “这您放心,我的人品您知道的。”



    “人之命格,最易变化。世事艰辛,因果已定。怎么来,如何去,都在一条线上。线可直可曲,你是直是曲?”



    苏杭挠了挠头,“百分百的直男。”



    “可恼!”



    “师父,我还真有事”



    “吧。”



    苏杭悠悠长叹,点了支烟,“师父,你我过去多好一孩子啊,扶老奶奶过马路,公交车让个座啥的,可爱干了。可现在就没这个心思了,您为啥?”



    老道闭目不语,一阵之后,从几底下弄出了一个葫芦,“尝尝此酒。”



    苏杭拧下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甜的?什么酒啊?”



    “切勿贪杯,老子酿的杏花,十几年了。”



    “好东西啊,您那多吗,给我整几瓶?”



    “速滚。”



    “您还挺潮。”



    “洪流已成,凡人如何阻挡?且不国家强盛与否,来时路已忘,将来如何,谁能预料?你曾你们这代人是自私的一代,怕是一语成谶了。”



    老人揉了揉苏杭的脑袋,“难以自持之时,往回看,然后随心所欲,逾些矩,但不可违心。”



    苏杭似懂非懂,又喝了一大口,杏花酒的一大半进了肚子。



    王福生想去拦,没拦住,叹道,“酒虽甜,劲可不。”



    “这玩意我都当饮料呃,师父你转个什么?”



    瞅着醉倒在地的苏杭,王福生无奈道,“孽障师父愿教你真的愿学吗?”



    须发有些泛白的老人将几撤去,挪了挪苏杭,取了床被子,替他盖上。



    又从柜中取了一册书,放于苏杭之上。



    老人推开门,席地而坐,拿起一旁的扇子,为年轻人驱赶着偶尔飞过的蚊虫。



    月未明,星漫天,一阵之后,他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既知问心,何惧洪流。



    大梦一场,宿醉千年。



    清醒时的自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