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炮与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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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鼎靠岸的地方距离打下的雒人寨子直线距离在百里左右。



    如果是在九原或是河西,只要人扛得住,换着马骑大半天的功夫就能跑完。



    但在遍地都是杂草密林的地界儿上,只能靠着两条腿走。



    宝鼎来时,时间就翻了三倍不,一路还走得是要多累有多累。



    因为根本就没有路,遇到竹林还好些,里边的草不算高,灌木也并不多。



    可出了竹林,藤草长得老高,要拿刀子不停挥砍劈出路来。



    灌木林也相差不大,枝叶密得让脑壳疼。



    而入了树林,走上一阵儿就要停下辨辨方向,免得迷路或是走偏。



    被任嚣大包大揽了放火的活计,黄品也不急着过去,索性跟着宝鼎走上一趟。



    而这一走,累得黄品虽然没出什么悔意,可心里却对之前的谋划有些敲鼓。



    越往南虽南北之间就越窄,可毕竟宽幅也在一二百里之间。



    宝鼎接下来就算是乘海船先往南走上一段,下船后依旧不好走。



    不到十天的功夫能打下一处寨子,完全是因为初期的体力丰沛。



    估摸再打下两三处,这两千短兵就会进入深度疲劳期。



    拔掉十几个寨子的打算,恐怕很难达到。



    不过收获也不是一点没有,利用太阳与星星辨别方向的方法越用越熟练。



    通过植被因日照的长势,也是越看越有经验。



    而且走上这一趟也亲身理解了丛林战为什么那么难打。



    另外,墨安得一点没错,丛林当中火炮才是真正的利器。



    射速虽然慢,且茂密的枝叶也能抵消一些弹丸的动能。



    可架不住打得远打得面大,平常能打出去二百米,在密林里能打出五十米就够用。



    而墨安跟墨房在谷内鼓捣的五十斤重的炮,完全可以用在这里。



    只要把炮再加上固定的架,完全就是戚大帅的虎蹲炮。



    别管是山地、丛林,还是野战,这玩意儿都便于携带。



    百个左右的弹丸,再配个压顶的二斤重的大弹丸,妥妥的大号喷子。



    当初雒人都是摸到南征屯军几丈的距离才发动的袭击。



    只要警戒做得好,管是哪有动静轰过去一炮就完了,就算打得不准也能刮伤几个。



    而且有了炮,以后攻打雒人的寨子也更容易。



    越琢磨越上头的黄品,索性干脆停下,安排人回船队那里把四门炮都给取来再继续赶路。



    宝鼎是黄品的铁杆拥趸,也知道自家公子该吃甜时能吃甜,该吃苦时也一样能吃苦,对黄品怎么安排都不会有疑义。



    不过虽然没有疑义,好奇还是有的。



    安排完扎营与值更的事情,宝鼎就凑到了黄品跟前,边熟练的挖灶坑边问道:“公子,你传令去取的那个炮是什么。”



    “这么好奇?”



    吹了吹上削出的竹屑,黄品先将竹帽往竹筒上对了对。



    发现还是扣不上,才继续边削竹帽的内壁边对宝鼎继续道:“炮就是一次能射出去百十个箭矢的玩意儿。



    只不过当做箭矢的是与药包里装的一样的铅子、铁子。



    若是弹丸不够,拿石子也行。”



    宝鼎听了黄品的解释,扭过头疑惑道:“那不是跟药包一个样,只不过是弹丸多了些。”



    黄品撇撇嘴,“药包你能扔多远?二十丈?还是三十丈?



    炮那玩意儿,可是能打出去百丈。



    且越大的炮打得越远。”



    怕宝鼎理解不了,黄品放下削刀与竹帽,指着树木的枝叶继续道:“在藤草或是密林里,药包扔不远不,还有可能弹回来。



    炮则不一样,里面先填上火药,再压上弹丸。



    



    引燃火药后,弹丸直接就被喷出去,那劲儿大的你都没法想象。



    离得近些甲胄都能给打透。”



    听黄品这样,宝鼎脑海里想象了一下甲胄打透的样子,挖灶坑的立刻就是一停,再次扭过头看向黄品道:“炮真有那么厉害?”



    回想了一下后世的火炮,黄品嘿嘿一笑道:“对眼下而言,自然是无比厉害。



    可若是往后就不准了。



    若是铸炮的技艺越来越高超,别是百丈,千丈与万丈都不是问题。



    而且弹丸厉害的,一个就能炸出方圆几丈、深半丈的大坑。”



    顿了顿,黄品轻叹了一声,摇摇头继续道:“不过你我是看不到了。



    若是墨门不衰,估摸最快也要几百年能把那些鼓捣出来。”



    听出黄品语气中的萧索,宝鼎边挖边咧嘴笑道:“公子贪心了。



    如今能有打出百丈,且能透甲胄的物件,已经是天大的喜事。



    况且真要是有了能打万丈,威力还那么大的炮,也不是什么好事。



    单是药包就能把雒人打得没有还之力,真有了那样的炮,那得拿多少命往里填。”



    闻言,黄品先是用力的点点头,随即又脸色带着遗憾的摇摇头,“这世上从不缺疯子。



    人命对于有些人而言也只是个数目。



    今后的战阵,肯定是要走到那一步。



    谁若是谁对铸炮的技艺被落了下来,那是真要挨打的。”



    感觉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而且宝鼎也理解不了,黄品半认真半调侃的转移话题道:“这是在河西又添了个子嗣,心也跟着变得善了?



    你可是嘴上虽然不争,心里却是对军功极为渴望的。”



    “唉,公子,能别提这茬吗?”



    将特意为短兵打造的短柄铁锸用力插进土里,宝鼎脸色涨得通红的转过身继续道:“不是子嗣,就是个隶臣,没想到会那么晦气。”



    黄品没想到宝鼎会是这个反应,眉头一挑道:“按你这么,塔米稚若是有了我的骨血,难道生下来后也是隶臣妾?



    这样的话以后少,真是你的骨血,那就是你的子嗣。



    你可以偏心,但不能不认。”



    看到宝鼎露出不解之色,黄品虽然心中一阵郁闷,可还是耐心解释道:“除了是自己骨血,还在于怎么教授。



    你管,他就是咱们秦人,若是不管,他未必就会把自己当秦人。



    而且开疆拓土容易,如何去守住才是难事。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让各学学生去县学做先生,半个钱的束修不收就去教授学识?”



    顿了顿,黄品脸色一正,沉声道:“记住,这不是在劝你,而是下的军令。



    此外,这边的女子也要挑出几个来,尽量怀上你的骨血。”



    闻言,宝鼎脸都要吓绿了,哭丧着脸道:“公子,这边的女子黑不溜秋没个人样子,连月氏的女子都不如。



    而且坦胸漏乳如未开化的野人,这叫人怎么下得去。



    这活计还是让旁人来吧。”



    黄品嘴角勾了勾,嗤笑道:“连我的军令都敢抗了?



    你是都尉,你不以身作则,麾下能服你?



    你得下不了这个好办。



    当初我是怎么跟塔米稚欢好上的,你也是知情人。



    与马多草一样功效的草药不是没有,到时候只管吃就好。”



    看到宝鼎郁闷的将脸皱巴成一团,五官都挤到了一起,黄品安慰着继续道:“遇事不要慌。



    这道军令可不是光给短兵下的。



    而是岭南所有的屯军都要接令。



    你不趁这个时候挑些好看的,往后可是再没这个会。



    况且这些女子只是没有衣物穿被晒黑的,披上衣袍久了就捂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