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麻子大骂一句，拎起茶壶就跑了上去。

    台下的人都愣了，台上的两个人也愣了一下，周围的打见了，立刻往我们这边跑。

    钱麻子已经爬上了台，连水月一拍桌子：“半拉子，动！”

    李半拉子嗷的一声大叫，三两步飞奔上去，跳上台直奔方大炮去了。

    刚才站在台下的黑西装打一看这情况，迅速爬上来，从腰间抽出斧头，朝李半拉子和钱麻子砍了过去。

    台下一片大乱，原本站在门口的打，已经跑到了我们桌子前。

    我上去就是一脚，先踹翻一个，又拦腰抱住一个，将他摔到了旁边的方桌上。之后，我抄起旁边的长条凳，用力挥舞起来。

    台上也打在了一起，钱麻子抄起话筒架子，疯了一样乱打。李半拉子已经抢过一把斧头，砍死了三五个人。

    周围一片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还有打从旁边的门跑进来。

    方大炮和那个瘦高个已经下了舞台，从后面的门跑了。

    我刚砸倒两个黑衣打，何胖子急匆匆跑了过来，半蹲在桌子下大喊：“刀，刀爷，不是好不惹麻烦的吗？”

    “别废话，先带老罗走！”

    罗老九一听，从桌子下探出了头，摆摆：“不急，你们先打。”

    何胖子一看，干脆也钻进了桌子下面。

    台上血肉横飞，李半拉子一斧头一个，连水月也上去帮忙了。估计这些打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已经不敢往上冲了。

    连水月一看这情况，赶紧抓住钱麻子的胳膊，拉着他跳下了戏台，大喊：“老钱，冷静，军警要来了！”

    我上前一看，钱麻子两眼通红，双握着斧头，一直在哆嗦。

    何胖子扶着罗老九钻了出来：“快走，咱快走！”

    我冲着李半拉子招招，连水月在前面开路，李半拉子挥舞斧头，不断驱赶跟在后面的打。

    顺着楼梯一路狂奔，下面应该是歌厅、舞厅，人更多，可能是听到了上面的动静，也都拥挤着往外面跑。

    我们挤进人群，快速跑了出去。

    外面更乱，有人往外跑，有人围观，还有些拿着照相的家伙，使劲往里挤。

    出了大门，李半拉子一把背起罗老九，我们跟在何胖子身后，一路狂奔，钻进了不远处的巷子。虽然后面还有一群打追赶，但现在是晚上，如果跑得快，应该能甩掉他们。

    左拐右绕，后面始终有一大群人跟着我们，要不是担心被军警抓到，我真想回头和他们拼了。

    又跑了一阵子，何胖子带着我们进了一条特别长的巷子，只跑了十多步，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朝前面一看，一大群人正堵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前后都有人，这下没办法，只能打了。

    李半拉子把罗老九放下，深吸几口气：“后面的我对付！”

    后面应该有十多个打，他们放慢了脚步，有些拎着斧头，有些挥舞棍子，慢慢朝我们来了。

    连水月低声：“老钱，听我一句，现在别冲动，守着老罗，咱们回去再。”

    话刚落音，一个黑影忽然从旁边的高墙上跳了下来。

    这是个姑娘，她身穿黑衣黑裤，蒙着脸，溜肩短发，里拎着一把短刀。

    跳下来之后，她扭头问：“伍六刀？”

    

    我点点头：“我是伍六刀。”

    “等着。”

    罢，她忽然往后飞奔十多步，一蹬旁边的石墙，跳进了那群打中。

    巷子里有些昏暗，看得不是很真切，就听乱成一团，惨叫连连。

    等我反应过来想去帮忙，刚走了两三步，这姑娘已经解决了战斗，一边擦拭刀上的血迹，一边走过来冲我们招招：“跟我走！”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这姑娘明显是帮我们的。

    连水月上前问：“姑娘，你是——”

    “我是郑老板的人。”

    郑如春的人总算是出现了，她这么一，我们也不顾前面的敌人，跟着这姑娘就跑出了巷子。

    一路飞奔，专门找黑暗的路走，跑了一阵子，这姑娘带着我们来到一栋洋楼外，敲开门带我们进去了。

    开门的是个老头，也不问什么，等我们进来，把门一锁，直接进了旁边的屋。

    这栋洋楼显得有些破败，进去之后打开灯，发现大多数家具都用白布单子盖着。

    这姑娘掀开几个沙发上的白布，扯下蒙面的黑布，招呼我们坐下。

    我这才看清，她五官精致，年龄似乎并不大。

    李半拉子把罗老九放在沙发上，大家刚才跑了一路，确实累了，赶紧坐下歇歇。

    这姑娘也没什么，走到壁炉旁点上火，忽然脱下上衣，只穿着贴身的肚兜，开始检查自己的左臂，似乎是受伤了。

    我们几人都低下了头，连水月走过去问：“姑娘，受伤了？”

    “没事儿，划破一点皮。”

    “有没有药箱，我给你处理一下。”

    “旁边那个柜子里。”

    等了一会儿，她们处理好伤口，这姑娘又找了件上衣穿上，这才拉着凳子坐在了我们的对面。

    她捋了捋头发，撇嘴一笑：“方大炮的场子都敢砸，你们还真是会惹麻烦。”

    我摆摆，也笑了，这回真是大意了。

    她盯着我们看了一圈，嘴里念叨着：“伍六刀，连水月，钱麻子，李半拉子，罗老先生——你是谁？”

    何胖子一看这姑娘盯着他，赶紧举起双：“我是何胖子，也是跟着刀混的。”

    “郑老板没跟我过你，刀，他可信吗？”

    我赶紧点头：“可以相信，老何是自己人。姑娘，如春姐呢，是不是她让你过来接我们的？”

    “老板有些麻烦，需要些时间打点打点，你们那天如果在大宅子门口停下，现在可能也挺麻烦的。”

    连水月忙问：“如春姐现在安全吧？”

    “放心吧，她没事，只是暂时不方便露面，她让我来帮你们的忙。”

    “姑娘，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姑娘又把我们仔细看了一圈，忽然露出了笑容，她撩了撩头发：“水月姐，你们不认识我，但一定认识我哥。”

    我一听，瞬间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