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严副官的身份

A+A-

    听完我的讲述,大家好大一会儿没话。



    片刻之后,李半拉子狠狠咬了一口油条:“真他娘的,以后一定把他们都剁碎了!”



    钱麻子摇摇头:“对,咱们把这事儿记心里,早晚会遇到他们,到时候往死里折腾。”



    “那还用,都剁成饺子馅儿!”



    这时,连水月摆摆,示意大家先别唠。



    她看着我,一字一句问:“严副官关在你的隔壁牢房?”



    我点点头:“对。”



    “他主动告诉你自己是地下党,拜托你去书店传消息?”



    “对。”



    连水月摇摇头:“我不相信他。”



    罗老九在旁边:“刀,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水月得对,他怎么就这么信任你,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你?”



    话刚落音,钱麻子走过来,坐在了我旁边:“你瞅清楚了,是不是严副官?”



    “肯定是。”



    “你要这么,我记得他眉清目秀,长得也挺正派,不定还真是地下党呢。”



    罗老九拿烟袋锅子敲了敲钱麻子的肩膀:“兔崽子,以貌取人啊?那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可以直接枪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跟你们,好人不一定长得丑,坏人不一定长得俊。”



    李半拉子一听,在旁边拼命点头。



    连水月起身:“刀,这事儿先不着急,我找如春姐打听一下再。你就不用多想了,好好躺着养伤。”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任务就是“养伤”了。



    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也算是死里逃生,满身的伤不可能一两天就好了。一开始的两三天,我只能躺在床上,每天要靠打针才能睡着。



    但我的睡眠很差,每晚都是噩梦连连,梦里又回到那个牢房,又看见那只抢我粥的耗子。



    我经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在梦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窝在墙角,头顶上只有一扇窗户。瘦高个在铁门外大喊大叫,让我别做梦了,准备坐电椅。



    满头大汗醒来,会恍惚一段时间,我是不是还在那个牢房中,现在的获救,只是一场梦?



    五六天之后,能出去晒太阳了,情况才好一些。



    郑如春的这个大院子很漂亮,还有个花园,这时候天气逐渐转暖,有些花已经开了,很漂亮。



    这天上午,我斜躺在铺了厚毯子的躺椅上,和罗老九闲唠嗑。连水月和钱麻子一起出去了,是找于科长,问问有没有丁晴的消息。



    我们正唠着,李半拉子抓着一把瓜子走过来,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刀,是不是憋得慌?”



    我点点头:“那还用,医生不让随便动弹。”



    “我太理解你了,上两回我住院,都快憋疯了。老罗,你知道穆护士长的脾气,天天把我训得不敢吱声。”



    罗老九坐在凳子上,正眯着眼睛看书,笑着:“那一回其实还好,野战医院热闹,也还行。”



    “对,但是我第二回住院,就没那么热闹了。你们也都不在,快把我憋死了。”



    李半拉子这么一,也确实。我现在虽然也在养伤,最起码不在医院,他们又都在身边,比李半拉子以前舒坦多了。



    



    罗老九放下书,站起来捶捶腰:“这几天才是真舒坦。”



    李半拉子用剥了一把瓜子,站起来:“刀,张嘴。”



    我赶紧摇头:“你自己吃吧,早上吃得多,刚才还打嗝呢。”



    “废什么话,医生都了,你现在需要营养。”



    罢,他上来捏开我的嘴,一把瓜子全塞了进去。



    这几天吃饭不是被“塞”就是被“灌”,我都习惯了。



    一直唠到晌午,我们正准备回去,就见连水月和钱麻子回来了。他们快步走了过来,看表情似乎有所收获。



    李半拉子赶紧问:“是不是找到了?”



    钱麻子走上前,先掏出一包点心递给他,摆摆:“还没找到,但是有重要消息。”



    “啥呀?”



    连水月晃了晃中的牛皮纸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纸,递到我中。



    我一看,这是奉天讲武堂的一张学员资料表,名字是韩保江,照片上的伙子年轻帅气,眉目清秀,看起来有些熟悉。



    “水月,这是谁呀?”



    “韩保江,奉天讲武堂出来的,日本人打进奉天的时候,他去了关内。没过多久,他加入了特务组织蓝衣社,又秘密回到奉天,搜集情报。这些年,他具体在东北去了哪里,执行了哪些任务,很难查到。”



    钱麻子接着:“这可是郑如春花了不少钱才弄到的情报,刀,韩保江就是严副官。”



    我就像被电了一下,瞬间愣住了。



    连水月蹲在我旁边,抓住我的:“刀,严副官不是我们的人,他是特务,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



    “他是在骗我?”



    “对,他假装被关在你旁边的牢房,想取得你的信任,让你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立刻感到浑身发冷,赶紧摇头:“幸好当时我警觉,啥也没告诉他。”



    “对,他让你去那个书店传递情报,也是在试探你的身份。”



    “幸好没去,不然麻烦就大了。”



    “只不过,但现在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我把这张纸递给她,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真被枪毙了,难过了好长时间。”



    连水月站了起来:“这件事是个教训,咱们以后都要长个心眼儿。”



    李半拉子站在旁边,里捏着一块糕点,又想往我嘴里的塞,我赶紧摆摆,捂住了嘴。



    不能再吃了,光躺着不干活,实在是吃不下这么多。



    我身上的伤都在结疤,每天抹药膏,坐着躺着都不自在。被扎竹签的指已经好了,但指甲里都是黑色的淤血,看着还是有些吓人。



    吃得好睡得好,恢复的也快,再过些日子,我应该又能四处乱跑了。



    当天晚上,郑如春回来了,吃饭的时候,她到客厅接了个电话,唠了很长时间。



    等她回来,满脸笑容,先喝了一杯酒。



    我看出有好消息,于是问:“如春姐,生意上的事儿?”



    “不是,这回是你们想知道的,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