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白王复活关键的是圣骸，而承载黑王尼德霍格的是眼珠子。

    韩秋很想吐槽这都什么跟什么，但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他也早就吐槽过了。

    繁星般的故事里，知晓一切的人一直都在韩秋身边。

    昆古尼尔极度逼近诺诺，时间流速正常，落在韩秋眼底却是无限漫长。

    没有谁使用时间零，这仅仅是一个瞬间。

    凄美的瞬间，第十八个瞬间最美，十八层地狱会开满曼珠沙华。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韩秋低语，诉与韩先生听：“缺的那角，我在最初就遇到了。”

    “什么意思？”韩先生扮演“先生”的时间太久，久到他也记不清像个孤魂野鬼般游荡多少年。

    时间对于韩先生而言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见过很多故事，故事才是意义的本质。

    韩先生知道诺诺是复活尼德霍格的关键，其身上有钥匙一般的东西。

    在他所看过的故事里，能打到尼德霍格这一关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他本人参与的诸神黄昏是混战，并没有见识到尼德霍格的复苏过程。

    在他的故事里，路明非才是搅乱奥丁计划的关键。

    他想做黄雀，可惜没做成。

    “而今缺少的那部分权柄，在最初就遇到了。”韩秋望着诺诺，如望初始，“没听奥丁吗？诺诺身上有着尼德霍格残存的精神。应该是有部分权柄的吧真可惜啊。”

    “精神和权柄是两回事。”

    “我总得有个救下她的理由，师出有名。”韩秋不敢再等下去。

    等才是最正确的那个选择，但绝对是会后悔的那个。

    昆古尼尔的逼近刺激到诺诺身体里那丝精神，猛然睁眼的威仪绝不是那个讲义气红发少女能具备的。

    七颗卵找到突破口，奥丁压制着这位伟大存在的复苏，又留以这样一条桥梁。

    丝线构建的白色桥梁被染黑，又慢慢转变为血红色。

    其中的一颗卵裂开了，能感觉到其它卵的气势在变弱。

    “往后退。”夏弥拉起楚子航的避开陡然扩大的领域。

    新的领域盖住奥丁的领域，元素乱流波及到更广的范围。

    “我听到了父亲愤怒的咆哮。”夏弥抬头盯住那颗裂开的卵。

    路明非试探性地伸，触及那个湮灭一切的领域中。圣灵的强大恢复力和领域的摧毁达到完美平衡，也就是他能顶得住，“比奥丁那个领域弱点，我能无视。”

    “遵从安排，别乱来。”夏弥表现得很沉稳，紧攥楚子航的掌阐述另一份心情。

    楚子航默默看向夏弥，在夏弥注意到时又迅速收回，但那只没有选择松开。

    “他跟乌龟一样在爬！”路明非没那么大的心脏来坐以待毙。

    他清楚奥丁那个领域的压迫力，理解韩秋的行动困难。

    在场只有他能承受尼德霍格复苏产生的领域，勉强顶住奥丁的领域。

    他不站出来，韩秋就真的没人能站在身边了。

    “儿子，心！”楚天骄忽然大喊。

    龙化后的利爪破开鳞片。

    这一瞬间有太多事情发生，战场内战场外，都在被波及。

    楚子航第一时间松开托住楚天骄的，猛得推开自己的父亲。

    

    警戒未曾松懈，在知道奥丁还能控制楚天骄后，楚子航就一直等待这一刻。

    路明非前脚刚踏入尼德霍格苏醒的伴生领域，后脚就出这档子事。

    焦头烂额，不知道该帮哪边。

    “既然已经确定在哪颗卵复苏，那你也就失去作用了，奥丁。”战场中心，韩秋的步伐加快，清然若风。

    一瞬间能发生很多事情，瞬间如烟火绽放。

    普通人无法理解和参与的事情，恺撒也被列在普通人的行列，能知道的只有诺诺正在面临死亡。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像北极的一头熊。

    北极熊雄风，哪儿来的风。

    恺撒溃散的瞳孔慢慢聚焦，那不是北极熊，他错把雪白丝线当作毛发。

    丝线包裹成臃肿的卵，依稀能看清卵中人的脸，血色渐少，却不松开枪柄。

    “学姐你罩我的啊”韩秋死死抓住昆古尼尔。

    有人聪明有人蠢，有人挡枪尖，有人拽枪尾。

    什么是因果呢，韩秋一直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早已有答案，那个答案从简单到复杂，自以为在靠近真正的答案。

    其实压根就不复杂，简单得很。

    因果就是闭环，参与了别人的人生就要替别人担一部分。

    韩秋有些怀念那个晚风枕酒的夜，他靠在布加迪威龙后面的凹槽里，抱着狙击枪，没什么烦恼，也不见什么忧愁。

    所谓的因在从诺诺中揽下路明非那档子事的时候就开始了，所谓的果也从没看到果。

    韩先生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因果因果，没有因果。

    有的是从他们的世界路过，于人生的沙滩留下脚印。

    每个人都是一片沙滩。

    悄然经过一片沙滩，在风和日丽的晌午，要来回地走，海水会乘虚洗涤一切，直至所有人忘记这片沙滩，寻不到一丝痕迹。

    韩秋从世界的沙滩上漫步走过，世界在他的沙滩起舞。

    “原来世界树的力量是这样的。”韩秋的脸上不剩多少血色。

    真让人愤恨的战争，尼德霍格还没完全活过来就把韩秋当作敌人。

    分明这个领域里还有奥丁，是奥丁朝尼德霍格下死。父亲还是爱儿子啊，白色丝线沿着昆古尼尔朝韩秋缠绕，黑色丝线在身后汲取韩秋的力量。

    从来只有韩秋去适应别人的力量，喝龙王的血，吃龙王的肉。

    “你有生命的话就应该知道臣服谁才是正确的选择，我的因果在你主子之上！”韩秋暴喝扭转昆古尼尔的目标，“老路！干活！”

    新的领域！路明非的视线里出现白与黑之外的颜色。

    微弱的金色光芒在盛起，淡淡的金线开始蚕食黑与白。

    奥丁眼中浮现出一丝慌乱，数不清的重启，他自认为知晓正确的方向。

    不，绝不是自认为，他不是没接近过成功。

    在接近成功的基础上进行细微调整，应该会更接近成功，而不是朝失败的深渊滑去。

    问题在清脆碎裂声入耳，卵孵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