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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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有七子,



    长子顾定州,次子顾兴邦,三子顾战北,四子顾平乱,五子顾光弩,六子顾城楼,七子顾安良。



    镇北候不是个风雅的人,他向来直接又粗暴,连孩子的名字里都写满了忠君,本意要是有八子,按序得叫顾除暴。



    只可惜那一年,奉旨携家眷进京,才出了月子的镇北候夫人受了寒一命呜呼,他从此一夜霜白了头发,再也没续过弦,只一心扑在战事上,



    那时,本可以在北境自保,却依然冒死进京救人的镇北侯,还压上了自己的幺子安良,



    如今,镇北侯府一朝倾覆,满门含冤,血洒北境。



    这个唯一还活着的幺子,当年被舍弃的幺子,早就被人溺杀养废的幺子,正举着一把短刀,朝着楼君泽刺过去,问他:



    “顾城楼,你怎么敢逃狱!”



    顾城楼,顾城楼,起来自从他用了顾城楼的身份,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顾城楼!



    少年一身褴褛的衣服,身上新伤裹着旧伤青青紫紫,头发纷乱纠结如杂草,一双眼睛里仇恨燃烧如同实质,尖刀眼看刺到楼君泽的身上,



    砰的一声,他被闪身出现的南风一脚踢飞,



    又从地上爬起,



    对着楼君泽喊道:“顾家通敌卖国,意图谋反,全部抄家问斩!就剩下你这么个废物,你怎么不去死,顾家的威名都让你们败尽了,顾家的满门,乾朝的江山,你这个废物,你这个从人都不敢见的废物,门都不敢出的废物,你怎么有脸逃出来?你们这些卖国的贼,唔”



    后面的话,被奎山踩断,



    山村虽,地广人稀,平时个话不必顾忌,但即使你一个人住了一个山坡,也不是很适合大声话的,大声喊就更不合适了。



    尤其是,张嘴闭嘴就是顾家,卖国,处斩什么的,包含了太多能悬赏五百两的东西。



    “唔,唔,唔”



    奎山将他治住,然后对楼君泽恭敬道:“爷,七爷带回来了,您放心,路上并无差池,消息隐蔽。”



    奎山做事,向来让人放心。



    楼君泽垂眸看地上的少年,顾安良的眼睛里,都是仇恨,不甘。



    一个落魄褴褛衣衫,一个全身黑布罩袍裹面。



    起来,这对表兄弟,还是此生头一次见面。



    只是顾安良认为眼前的人,是他的六哥顾城楼,



    那个自得过麻风,从来遮住脸面不曾见人,又从早殇的六子,他没能实现父亲的愿望,成为镇守北境最坚固的城楼,他只留下了一个身份,



    捉少年回来的武卫中郎将奎山,对着楼君泽喊六爷!再加上一身黑袍,所以少年认定,他就是胆鬼顾城楼。



    楼君泽看着他,:“你自深陷囚笼为质,不知是非,以后,我会让你一点一点,看清这世间”



    奎山的脚松开一点,顾安良就开始喊:“爷我深陷什么囚笼?爷我自锦衣玉食,美婢成群,从在御书房读书,皇子都是我的伴读,贵妃给我洗脚,相国帮我填字,要不是你们通敌卖国,我现在还在京都,你这个废物唔”



    奎山又把他的嘴踩住了:“爷,把这子交给我,保证给调教的老老实实的”



    顾安良:“呃”



    这个大汉的本事他见识过了,他身上的伤都是他揍得,要不然他不可能跟着他老老实实的跋山涉水,



    现在一听又要落到这个大汉里,顿时息声了。



    



    楼君泽:“嗯,带下去吧!”



    有些事,跟他讲再多的道理都无用,只能让他亲眼看看这世间险恶之人的嘴脸。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奎山拖着顾安良往外走,只拉着一个胳膊就轻松拖走了。



    他现在不敢挣扎,这一身的青紫显示,他在路上吃了不少苦头,现在也知道什么叫做不得不低头了。



    只是正在出院子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貌美无双的姑娘,她正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捏起一块桂花酥。



    在这个年月,尤其是秋天,桂花酥多金贵的东西,他瞬间就暴怒了,骂道:



    “顾城楼,你算个什么东西,家里人都几乎死光了,他们尸骨未寒,连个坟包都没有,你居然还在这里养美婢”



    奎山一锤过去:“闭嘴吧你!”



    这次嘴巴没闭,但他也知道顾城楼骂不得了,这个中郎将对老六护卫的很,他转头骂夏时:“呸,你个惑主的贱”



    人字还没出来,忽然一股巨力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差点儿当场断气,



    眼前是忽然出现的一张黑纱裹着的脸,黑纱后面是一双冰冷到无情的眼。



    楼君泽道:“嘴巴放干净点,你要知道她是谁,你胆敢再有不敬,我就捏断你的喉咙!”



    她是谁,他没,但他捏断他喉咙时的冰冷,着实让少年胆寒。



    一个自在生死里滚过,在沙场里求活命的男人的威胁,不是一个少年能承受的住的。



    “押到后山去,那里有几间草屋!”



    草屋是村民不忙时狩猎偶尔才住的屋子,其简陋程度,只能用勉强能住形容。



    但顾安良已经彻底哑火了,没敢反驳,被奎山拖走。



    远处还传来奎山的威胁:“真想捶死你,现在就给你亲,孩子一生下来就把你捶死完事儿,真他*的,省的老子废吐沫了”,



    顾安良:“”5555,才想起来,老六不是个废物吗?他怎么会武功?怎么捏他的比奎山还劲儿大,还轻功那么厉害?



    怎么一个女人,比他还骂不得呀?



    



    院子里的夏时:“”,好尴尬,上班看见老板家吵架啦,



    那还是走吧,遇见这种事莫围观,莫讨论,



    她端起桂花酥的盘子,和洗砚泡好的茶水,直接走了。



    刚想对她抱歉的楼君泽:“!”



    



    第二天一早,



    是给新开的作坊,窑厂,瓷器厂,和纸厂所有人员登记的日子,以上统称溪水作坊。



    奎山找到了她,



    彼时,夏时正在拿着毛笔刷刷刷,十分不熟练带着点儿艰难的给员工们登记名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