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儿曾为慕家做事的时候救过慕家大姐慕溪瑞的命，重伤昏迷数日醒来，慕溪瑞感激不尽，要跟她做姐妹。

    苏玉儿盛情难却答应下来，可好景不长，她身份特殊的原因，被追杀至黑西陵，慕溪瑞曾多次秘密联络，企图将她解救出来。

    苏玉儿不想给她带来麻烦，就好言婉拒，后面联系得越来越少，最后一次联络是知道慕溪瑞生下顾栖冶的消息，再后来就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慕家、顾家同时没落。

    慕溪瑞与丈夫死于车祸中的消息。

    苏玉儿原本想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就碰到惨兮兮跑来的沈烨，而沈图南的死，让她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这一躲就是好多年。

    房间里，侯笋几人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像是感到羞愧。

    沈烨回过神，放下筷子，敛眸轻语：“你们的，涉及到不该涉及的，是涉及到什么？是动了谁的东西？”

    程乘抬起头，看了眼沈烨，指腹轻挠脸颊，转头看向苏玉儿两人：“其实，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再去追究原因，除了”

    不等完，沈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桌子应声断了一条腿，翻腾的火锅倒在地上。

    三人哪怕被烫到也一动不敢动。

    “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我还可以耐着性子听。”沈烨不紧不慢地，目光陡然凌厉，筷子在她中变成四根。

    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沈图南。

    当年沈图南就是以段狠辣残忍扬名，他能一边用轻声细语的语气跟人讲道理，一边里还攥着对方脆弱的喉结。

    而从看着沈烨长大，她的性格自成一派，时而冷漠无情，时而嘴毒没正形，他们都快忘了她骨子里流的是谁的血。

    半晌，沈烨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嘴。

    程乘心里直打鼓，紧了紧双，轻咳一声：“鬼，有些事情吧，有可能也跟我得有出入，我们也不敢保证，你如果想调查很难不得罪人，

    事情又过去这么多年，不参与的都死了，但一定很难找，所以”

    “所以我应该放弃。”沈烨打断他的话，站起身：“你们觉得可能吗？做错事要付出代价，天爷不收我来收。”

    罢，沈烨转身走出门，余光注意到不知站了多久的顾栖冶，什么都没，大步往前走。

    程乘几人追出来看到顾栖冶，同时一愣，想的话卡在喉咙里，发出不来。

    顾栖冶黑沉着脸，转身朝沈烨追去。

    “不会出事吧，我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侯笋脸色凝重，轻声提问。

    苏玉儿抢先回应：“追上去也没用，那鬼丫头已经做好了打算，去了不定还会惹人烦，况且，这是他们的家事，外人瞎掺和什么，继续吃饭。”

    程乘没话，转身进了屋。

    

    侯笋站在原地犹豫两秒，叹了一口气走回去。

    ——

    沈烨受伤走得慢，顾栖冶很轻松就追上了，大步挡在她前面，沉声追问：“你要去哪？”

    “你除了问我去哪，还会点别的吗？”沈烨蹙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不耐烦：“刚才你在门口听得难道不够清楚吗？”

    顾栖冶垂眸，唇线绷得直：“我听得很清楚，我也听到你的话，但难道你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找他们吗？你还想再死一次吗？”

    “你以为随随便便谁都可以伤到我吗？顾栖冶在你眼里是我太弱，还是你觉得他们太强，你不要一副很懂的样子，该怎么做我比你清楚。”沈烨一把推开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你真的很烦。”

    顾栖冶双攥紧，瞳色加深几分：“我知道我很烦，但现在事情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你想去报复他们，我也想，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

    沈烨学着他的语速，压低声线慢悠悠地反问：“所以呢？”

    “你缺钱，我有钱，程乘得没错，顾家很有钱，哪怕被他们搜刮去了很多，现在依旧很多，我们联，可以打得他们措不及。

    互惠互利的同时，你也能轻松一点，不是吗？”顾栖冶放柔声调，瞳色变浅，似琥珀珠子反射出沈烨的容颜，他脊背微微弯下，让自己的视线与沈烨处于平行：“你不怕死，但我怕，怕你死，明白吗？”

    沈烨盯着他的眼睛，一时竟忘了呼吸，失忆时的相处记忆又一次往脑海里钻，直至眼睛发酸，她闭眼挪开视线，想不要他管，话到嘴边却变了词：“我不会死，你管好你自己吧，

    真出什么事，你这身板第一个死，别指望我会保护你，我的保护费很贵。”

    “所以你答应跟我合作了？”顾栖冶答非所问，眼睛亮亮的，亦有月牙之形。

    沈烨唇瓣紧闭，一言不发越过他往前走。

    顾栖冶见状立马追上，却依旧保持着距离，生怕刚拉近一点的距离又被破坏。

    第二天，沈烨刚从床上下来，顾栖冶在整理自己的地铺，院内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伴随轻快的男声。

    “花花，花花！哇，花花院子好干净啊，都不像你的作风了呢。”宋书恒身着粉红色休闲衣衫，提菜篮大步往房间走。

    刚推开门，便对上正在替沈烨整理被子的顾栖冶。

    四目相对间，空气仿佛静止，宋书恒眼底迅速攀附上来一层薄冰：“你怎么在这里？”

    顾栖冶看了眼沈烨，低头不语，上动作不停。

    宋书恒看着床，再看看周围，想到上次电话里的声音，脑海里翻江倒海般乱成一团，转头看向沈烨：“他这几天一直在这里？你不是不让别人住这里的吗？为什么他可以？”

    熟悉的问题连珠炮一样砸向沈烨，她放下牛奶杯，揉了揉腕，感觉有些空，凝眉道：“我表呢？”

    之前一直都在烦顾栖冶，加上程乘他们，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少了什么。

    顾栖冶动作一僵，脑中闪过那晚情形，犹豫片刻：“坏了，我再给你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