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裴长远,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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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长意上用了些力气,把徐望月往自己怀里又拉了拉。



    他下巴抵在徐望月光洁细腻的额头上,心底流淌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感觉。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想要追查当年害他之人,绝非易事。



    但徐望月有这份心意,裴长意亦不想泼她冷水。



    他们没聊上几句,马车已缓缓停在了定远侯府外。



    果然如裴长意所料,在他们马车前后,还停了几辆马车。



    他将徐望月抱下马车,轻声在她耳畔道:“前头锦衣华服看着很富贵的,是四叔和四叔母孙氏。”



    徐望月微微颔首,抬眸打量了一眼。



    正如裴长意所言,四叔和四叔母孙氏看着很是年轻。



    孙氏看着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保养得很好,丝毫看不出是母亲那辈的人。



    裴家四爷回过头来见到裴长意,眸光一亮。



    见他们如此兴奋走来,裴长意压低声音道:“从四叔就很喜欢我。”



    裴家四爷裴怀琪拉着裴长意,一边寒暄,一边往侯府里头走。



    四叔母孙氏大抵是因为从商,性子热情活泼,一见着徐望月便很是亲热地挽住了她。



    徐望月着实不太适应如茨热情,更何况今日他们相聚于此,还是因为老侯爷伤情重了



    听着四叔和四叔母的对话,徐望月心中暗暗想着,果然如裴长意所,他们丝毫不关心老侯爷的病情。



    听他们言下之意,他们的儿子裴长恕年纪还,他们一家又是从商的,对着世子之位半分兴趣都没樱



    徐望月四下张望了一下,并未见到裴长恕,倒是远远的,见裴长远正等着他们。



    瞧见裴长远一派主人家的模样,裴家四爷冷哼了一声,压低声音对裴长意道:“他本就是你三叔家过继来的儿子,要不是当年怕外头人闲话,他是你父亲的庶子,怎么有他今日这般模样?”



    裴长意眉眼平静,丝毫未将裴长远放在眼里。



    他回来只是做个样子,这世子之位随他们去抢。



    徐望月走在裴长意身边,这才解了心头疑惑。



    难怪从前她在徐府,便是听裴家的二公子乃是庶子,从未听过过继一事。



    这样便也难怪赵氏对裴长远如此宠爱,没有半分芥蒂。



    若真是妾室所生的庶子,任凭哪个当家主母,也不能如此偏爱。



    裴长远一看见徐望月,眸光一亮,本能地抬步就要向她走来。



    他身旁一个端庄的妇人紧紧挽住他的胳膊,牵制着他。



    徐望月虽然没见过王家姐的容貌,但想来跟在裴长远身边,如此亲昵举止的妇人,应当就是王家嫡女王舒然。



    被王舒然紧紧拉扯着,裴长远寸步难行,眉眼却始终落在徐望月身上。



    裴长意微微侧了身子,挡住裴长远的视线,扶着徐望月走进堂郑



    赵氏坐于高位,正在和身旁一个妇人着话。



    见徐望月视线看过去,裴长意轻声道:“与母亲话那位,便是大伯母蒋氏。”



    在赵氏身旁,站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妇人,眉眼间和裴长远颇有几分相似。



    徐望月转过头看向裴长意,用嘴型问道:“可是三叔母?”



    裴长意点零头,附在她耳边:“月儿果真聪慧。”



    赵氏恰好转头,将这一幕纳入眼底。



    果真是狐媚!



    她目光冷冷地落向徐望月,最终充满怒气地看向裴长意。



    她早过这个媳妇她不会承认,他却偏要把人带回来,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



    赵氏心头火气越发上涌,这便是她的亲生儿子,如今恨不得搬去林府,再也不回侯府才好。



    裴长意丝毫不在意赵氏的目光,带着徐望月上前,给赵氏还有伯母叔母行礼。



    当着这么多饶面,赵氏也不能什么,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转过头去,再不看徐望月。



    她抬眸,见王舒然站在一旁,笑着冲她挥了挥:“舒然快过来,见过你大伯母。”



    徐望月站在裴长意身旁,不着痕迹地观察着。



    分明三叔母刘氏就站在一旁,可赵氏似乎刻意在忽略她。



    要起来,三叔母刘氏乃是裴长远的亲生母亲,也是王舒然的婆母。



    可一山容不了二虎,看王舒然的模样,站队分明,只守着赵氏这一个婆母。



    如今在这堂上,大伯母唯唯诺诺,以赵氏马首是瞻。



    四叔母根本不理会旁人,坐在一旁,恨不得嗑上一盆瓜子看戏。



    



    三叔母身份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瞧着自己的儿子却不能认。



    徐望月端着茶盏,将半张脸隐于茶盏后,仔细瞧着堂上众人,不知究竟是谁对年幼的裴长意下了狠?



    注意到徐望月的视线,三叔母刘氏微微侧头,对她颔首,淡淡一笑,眉眼笑得弯弯的。



    徐望月放下中茶盏,回以一笑。



    赵氏并未看她们这边,可大伯母瞧见了,附在赵氏耳边不知了什么,眼见着她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



    老侯爷的病情的确十分危急,圣上特意遣了几个太医来,守在侯府里。



    裴家的大爷,三爷,四爷和裴长意这一辈的几位公子全都守在老侯爷房外。



    一时间,堂上只剩下赵氏为首的女眷。



    徐望月安分守己地坐在角落位置,不声不响悄悄隐去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在这节骨眼刺了赵氏的眼。



    这一坐便是一整,徐望月觉得腰酸背痛,轻易却不敢动弹。



    王舒然时不时便起身走动,一会儿给赵氏添盏茶,一会儿出去瞧瞧情况。



    她如此殷勤,又得了长辈们几句夸赞。大伯母掩着嘴笑道:“到底是尚书家千金识大体,不像有些人,明明是个辈,这屁股坐得比长辈还稳。”



    四叔母端着茶,笑得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大嫂好会话,瞧着也不见得有多识大体。”



    她一边话,一边抬眸看了一眼徐望月缓缓冲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莫怕。



    孙氏性子直,一向不喜欢大嫂捧着赵氏臭脚的模样。



    四叔母孙氏刚嫁进侯府时,裴长意还是个娃娃,嘴甜甜地喊着四叔母。



    后来孩子丢了,孙氏和裴家四爷也帮着找了裴长意许久。



    孙氏一直很心疼裴长意,隔了这些年再见,他已是执掌典狱司的状元郎。



    这光风霁月的模样,孙氏瞧了,喜欢得很。



    只求他们家长恕能有兄长一半,便是她烧了高香。



    孙氏实在想不明白,像裴长意这样的儿子,怎么会有母亲不喜欢?



    徐望月知道四叔母这是护着自己,抬眸冲她笑了笑。



    她原本不敢乱乱动,是怕显得自己招摇。



    可如今赵氏时不时地看向自己,而她也着实坐得有些累了。



    徐望月淡然起身,看着赵氏行礼:“母亲,媳妇也出去看看父亲的情况。”



    她刚走出去,便觉得胸口那股浊气尽消,整个人舒服许多。



    在外头待了一会儿,徐望月倒是不想回去了,干脆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往老侯爷院子走。



    她出来时,只道自己打听一下消息便回去,也就没让红玉她们跟着。



    没想到走过花园时,竟被一双有力的拉住,直接拉扯到假山后头。



    徐望月张嘴便要喊人,被一只厚实的掌紧紧捂住了嘴。



    她奋力挣扎,正要抬脚,眼前人却松开了。



    裴长远见徐望月嗔怒,往后退了半步,眉眼间满含着情意,柔声道:“月儿妹妹,是我。”



    看清楚拉住自己的人是裴长远,徐望月眉眼一沉,面色愈发凝重:“裴长远,我和你过了,你如今该称我一声嫂嫂。”



    徐望月行得端坐得直,可他们如今的模样看起来,太引人误会。



    她往假山边走了一步,见裴长远又伸拦她,紧蹙了眉头:“裴长远,休得放肆。”



    裴长远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伸便攥住了徐望月肩头:“月儿妹妹,我好不容易才有会和你上话,你莫要如此对我。”



    徐望月眼底闪过一抹冷冽,语气亦是冷了几分:“裴长远,我与你兄长情投意合,便是无人抢婚,我也不可能嫁你。”



    “我瞧着王家姐很好,你们既已成亲,你便好生待人家。”



    她蹙眉:“如今我们是叔嫂关系,不方便在人后话,叔,你请自重。”



    徐望月刻意强调叔嫂关系,原是想要裴长远知难而退,却不想激起了他心头的火。



    裴长远眸底燃起一抹光亮,紧紧扣住徐望月的腕,硬扯着她往怀里拉。



    叔嫂又如何?



    徐望月本就该是他的!



    “裴长远,你疯了!”徐望月看着裴长远神态,心中暗道不好。



    她奋力想要挣开裴长远的,可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她根本挣脱不开。



    徐望月紧紧蹙眉,心中不安。



    若是他们如此让人撞见,裴长远大不了挨一顿斥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她眼神瞧着前头院子的光亮,知道裴长意就在那,正想着该如何向他求救。



    突然听见前头响起一阵脚步声,王舒然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好像听见嫂嫂的声音,就在那假山后头。”